白定樵一下子被說中了心事,臉上不禁又是一陣排紅,可是著雪松似是隨口說說,這才放下心來的淡然一笑。
「年公子,你說笑了。人生朋友易得,知交幾何,像你這麼年輕就有一身好本領,我只是對你的風采興起結交之心罷了。」
「若你說的是五年前的事,那你大可不必銘記于心,那年我只是踫巧經過,身上有幾味藥且學了幾手療傷的氣功,才有機會幫得了你。否則以你和火堡主的武功,說什麼我也不敢班門弄斧。」雪松謙虛的說。
雪松的話雖是謙稱,可所講的也是事實,要不是火凜天和白定樵兩人當年打得兩敗俱傷,以他們兩人在武林數一數二的身手,說什麼也用不著雪松出手。
「你太客氣了,再怎麼說,當年要不是你,我白定樵今時今日不可能還站在這里,有道是受人點滴,涌泉以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雖是大思不言謝,但若有我能做之事,即使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白定樵誠心的說道,他是一個知思圖報的人,只是面對雪松,不僅是恩情,還有他長年的思念和摯情。
‘你太客氣了!若不嫌雪松才疏學淺、年幼無知,咱們交個朋友,論年紀,你就稱我一聲雪松便可。而且如果我記憶不差,你我還差一點成了親戚,是不產’雪松微微一笑。白定樵風度翩翩,出身大戶又不見驕氣,差一點成了寒竹的夫婿,以他的人品,是配得上寒竹的。
「是我沒這份好福氣,不過姻緣天定,寒竹姑娘和翔字兄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白定樵承認寒竹真的是個天下少見的奇女子,可是他的心除了眼前的人兒,再也沒有一絲多余的空間。
「你見過寒竹和我妹夫了,他們還好吧!」雪松一下子將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白定樵身上。
遠在火雲堡,最教雪松放心不下的就是她那嫁與雷翔宇那個大浪子的寒竹妹子,一听白定樵似是知道他們的情況,心中不免焦急的想知道詳情。
「我只能說他們是三生石上早有鴛盟,今生注定相守一生的天成佳偶。」白定樵一看便知雪松掛心寒竹,便一五一十的把他在蘇州看見的一切轉述給雪松知道,好讓雪松安心。
雪松一向陰郁的眉頭稍稍松了開來。看來寒竹的事是她多心了,雷翔宇是個大浪子沒錯,可是浪子回頭金不換,不是嗎?
「看來我還是得謝你,要不是你的居中牽線,或許事情也無法這麼順利。」
白定樵在述說中刻意淡化自己的重要性,這讓雪松對他又多了一份好感。
「你是沒有看到我心中的懊悔,早知道寒竹是這麼令人激賞的女子,說什麼我也要和雷兄弟好好爭上一爭。」白定樵看著雪松微微化開的眉頭,心中不由得有些欣慰,說起話的口氣也輕松許多。
「是你心中早有人了吧!」雪松听出他話中的玩笑味,搖頭輕笑的反駁。「只是不知是何方佳人,能有幸讓白兄這般情系一生?」
這事兒雪松是听聞過的,以白定樵的身分年近而立而未娶妻,自是有甚多傳言聲囂而上,而最多的傳言是白定樵已請定佳人,自是無心別戀。若此事為真,雪松也不得不承認,白定樵可真是個痴情種。
白定樵被雪松這一笑,差一點失神,溺斃在心中澎湃的起落之中。他暗暗的吸了好幾口氣才穩住心神,他可不想因為一時沖動的告白,破壞了現在和雪松這般融洽的氣氛。
「你就別笑為兄的了,這清事又有多少人能逃月兌得了?有時不管對不對,一眼就注定一生無悔。」白定樵微微嘆了一口氣,這已是他所能訴說之極限了。
他只一眼就戀上雪松五年,雖現已明白他是男兒身,再次見到他,心中的深信摯愛卻沒有因為他是男兒身而有所稍減。可他這份深情能有見得了光的一天嗎?
雪松一看他的臉色暗了下來,不由得暗暗罵自己多事,白定樵至今未娶,不就明白表示,他心中的情仍沒有結果,自己又何必掀人心痛?
「對不起,是小弟多事了。」
白定樵搖搖頭,「苦要情絲斷……你還記得五年前你就是唱著王夫之的‘衰柳」出現在我們決斗的地點嗎?說真的,我從不明白這將是對我心清的最好預言。」
他和雪松同是男人,這情本來就是不容于世間的,可是一旦愛上了,他又有什麼辦法,也曾凡欲斬情絲,可……
苦要情絲斷!
雪松微微皺起眉,「我那只是……」
她的話在想起自己的身分後陡然打住,她的身分是年雪松,年家的長子。她怎麼能說,她唱那曲子只是感嘆自己不尋常的身分斷是沒有涉及情愛的權力,畢竟以她的似男是女的情況,她不斷情絲又能如何?
「只是什麼?還是你也如同我一般為情所困呢?」他只能做這般的猜測。
「找們別說這些了。」雪松轉開話題,「倒是談談你和他之間到底有什麼過節?為什麼五年前要打得這般絕烈?」
「我也不知道。」
白定樵的話讓雪松皺起了眉頭,「不會吧?你們那個樣子好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你不像是那種會打這種莫名其妙的架的人。」
「大概我很不得他的緣吧!當年是他莫名的下戰書給我,或許是年輕氣盛,便接下戰書,哪知他對我的態度像是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似的。」白定樵一提起此事,也有滿月復的疑問。
「那你沒有問過他為什麼嗎?」
「我也想知道,可你當年不是要我們不得再打嗎?連他都依了你的意不再找我的麻煩,我也不好再追著他問原因,尤其是他又放話要找別出現在他的面前,要不是……」白定樵搖了搖頭不再說下去。
雪松一听,出口接了下去︰「要不是為了擔心我在火雲堡的安危是不?其實你大可不必擔心,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還看不出他對我有什麼企圖。」
「可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火凜天這個人,他的行為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白定樵還是不得不為雪松擔心。
「說的也是,不過我會小心的。倒是我覺得留下你似另有所圖,為防萬一,你還是別留在火雲堡。」雪松反倒擔心起白定樵,畢竟他和火凜天五年前打得兩敗俱傷,以火凜天的心性,說什麼也不可能在五年之後把他們之間的嫌隙化成煙消雲散。
「除非看你安全離開。」白定樵搖搖頭,他就是為了雪松才會再次前來和火凜天打照面。
雪松知道自己多說無用,聳聳肩不再多說。
「咦?你有沒有听到什麼聲音?」雪松忽皺起眉頭。
「好像是女子的哭聲。」白定樵也隱約听到風中斷斷續續傳來的嗓泣聲。
「這麼大的風雪天,怎麼會有女孩子在這樣的地方哭呢?」說著,雪松一提氣,人已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而去。白定樵也緊隨其後。
就在悲火亭不遠處的草叢中,一個衣著檻樓的女子背對著他們哭泣,在這大風雪的日子里更顯得格外淒切。
「你還好嗎?發生什麼事了?’雪松好心的扶起哭倒在路邊的女孩子。
那女子一轉身,雪松就在心中暗叫不妙,這女子的穿著不似她平常的打扮,可那妖燒目光,除了火凜天身邊的蛇紅之外,還會是誰?
她一觸及蛇紅眼中的殺意想縮手時已是不及,蛇紅不知手中握著什麼,就這樣一把對著她襲來。
只見黑光一閃,幾滴鮮血染紅了灰白的大地,接著不可置信的慘叫在天地中回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