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易皓月是出了名的冷靜,即使真的被這個男人嚇了一大跳,她的臉上仍沒有露出任何情緒,只是拿起手中的壁報紙,起身閃過了那個男人就走。
「美麗的玫瑰總是多刺,而你的不言不語,已經刺痛了我的心。」那個男人不知道是有問題,還是把肉麻當有趣,一開口就是換在別人身上會令人反胃的話。
但是奇怪的是,這惡心至極的話由他口中說出來,卻不覺得突兀,好像他天生就是說這種話長大的一樣。
「你是在對我說話嗎?」皓月本來不想理這個第一眼看起來像個公子,再一眼還是像個公子,總歸一句話,徹頭徹尾是個花痴的男人。可是,他一個箭步擋住了她的去路,逼得她不得不抬起頭回問了他一句。
「除了你,我美麗的女神,還會有誰呢?」
「我建議你去找眼科醫生。」面對男人的贊美,皓月一點也沒有受寵若驚的模樣,反倒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啥興趣地吐出一句話。
「為什麼?」
「我現在的樣子連我自己看了都會嚇到,你眼楮的構造一定異于常人。」皓月冷冷地低哼了一聲。
笑話!她現在的樣子,左臉頰比右臉頰紅腫得不止一倍大,照鏡子時,自己都會被嚇到,這個男人居然還能面不改色地說出這麼明顯地謊話。
「我的眼楮百分之百沒有問題,是他們看不出你的美。」那個男人似是憐惜地由口袋中掏出手帕,輕輕地撫上皓月的臉。
「對不起,是我錯了。」皓月頭一斜,就閃過了那個男人伸過來的手。
「為什麼要道歉?美麗的女子永遠不必說抱歉的。」那個男人微微地怔愣了一下,或許,他是第一次遇到對他的青睞這麼不留情面的女人吧!
「我不該叫你去看眼科醫生,你該看的是腦神經科,你根本就是一個神經病!」話一出口,便讓皓月微微一愣,她平常不是這麼火爆的人,對人很少說什麼話,更何況是這麼重的話。
可是,這個男人的動作,不知怎麼的,就是讓她沒由來地心生威脅,所以講出來的話,也就火藥味重了些。
不過,令她吃驚的是,好看的男人,尤其是像他這種被女人寵壞的男人,通常吃了這種閉門羹,往往就會心高氣傲地離去,而這個男人的厚臉皮,卻是她有生以來僅見的,因為在她這麼不留情面地奚落後,他竟然沒有一點怒氣,臉上仍堆滿那像是免費的、所以亂放送的迷人笑容。
「是呀!我瘋了,因為你的存在。」
「那為了讓你能正常,我自動消失。」皓月皮笑肉不笑地說。
現在的她,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離這個男人愈遠愈好,然後完完全全地忘記這個世界上有這麼一號人物存在。
迎面來了兩個像是混混的青年人,或許是她走得太急,動作也大了些,一個不小心,撞上了其中一位。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皓月連聲道歉。
「怎麼,才一聲道歉就想走人了事?真倒霉,被你這個丑女人撞到。」其中一個看起來就不像是好人的高壯男子說。
「那你要怎麼樣?」皓月皺起了眉頭,看來今天真是萬事不宜的日子。
「也不想怎麼樣,你撞到了我的兄弟,總得付點醫藥費吧!」那個人一臉無賴的說。
「先生,你這一句話好像不太對,這個小姐這麼瘦弱,他們兩人相撞,受傷比較重的應該是這位小姐才對,如果真要給醫藥費,也是你們給這位小姐才是。」
這時,那個超級公子竟然開口替皓月說話。
「你這個小子,少管閑事,你沒看見我身上的肌肉嗎?再多事,小心我揍得你不能用你的臉去騙女人。」那個彪形大漢舉起一只拳頭,信誓旦旦地說。
「是嗎?要不要試試?」
那個公子看起來比不上眼前的男人強壯,可是,他竟然一點害怕的樣子也沒有,反倒像故意要激起對方的怒氣似的。
「你瘋了!」皓月連忙搖搖頭地制止他。
那兩個人一看就知道是地痞流氓,哪里是他這個像是吃軟飯的小白臉能對付的。讓他和他們打起來,豈不是送羊人虎口。
雖然她對這個公子型的男人一點好感也沒有,而且,也是他不自量力地要和人杠上,但是,他終究是替她出頭才會惹到這兩個人,如果放他不管,要是他出了什麼事,她會良心不安的。
「我早說過,我為你而瘋狂了,不是嗎?」那個男人說著,還有閑情逸致對皓月送了一個飛吻。
「該死的!你們還有心情在我面前打情罵俏,一點也不把我們兄弟放在眼底。」或許那個羅馬的流氓听不懂中文,但是,光看那個小白臉和那個女人的動作,也知道他們的意思。
「SORRY!我的眼楮是看美女用的,你們兩個又不是美人,我怎麼可能把你們兩個人看在眼底?」那個男人像不怕死地愈說愈過分。
「你這小子!找死!」
「來呀!這里,大力一點!可別打歪了。」那個男人竟然還指著自己的胸口,那動作簡直挑釁到了極點。
—個人就算有再好的性子,也耐不住這般撥弄,更別說地痞流氓會有什麼好脾氣,當下,二話不說,那流氓對著那個男人的胸口就是一拳。
皓月簡直不敢看下去了,看那流氓奮力一擊,這個小白臉八成得到醫院去躺個十天半個月。
「可惡,是誰打我?」
拳頭落下的聲音和暴怒聲同時響起,怪的是,這粗厲的聲音和方才那個男人的聲音一點也不像。皓月好奇地偷偷看了一眼,才發現說話的是一個比那個彪形大漢還高壯上兩倍的人,正一手撫著胸,一臉凶神惡煞地問。
「是他。」
那個公子型的男人,不偏不倚地指著那兩個地痞流氓,臉上的表情,無辜得令人想懷疑他都覺得罪惡。
「是你打我?嗯?」
那個肌肉比阿諾史瓦辛格大概不遑多讓的巨漢雙眉一蹙,那表情更像是凶神惡煞,嚇得那兩個人連連地搖頭,卻說不出一個「不」字。
「沒錯,這里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證。」那個男人火上加油地說。
「是嗎?」巨漢看了他身邊的灰發老婆婆一眼。
那個婆婆二話不說地點點頭,這下什麼都明明白白了。而那兩個痞子的下一個反應是拔腿就跑,這會兒哪還顧得了向皓月強索醫藥費的事。
等那些人都跑遠了,皓月微皺著眉頭看了男人一眼,或許,這個公子型的男人比她想象的更厲害一點。
「你是故意的?」
「我叫他打得準一點,沒想到他打得還真準。」那個男人又露出那無辜得近乎罪惡的笑容。
「你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跟他們面對面地打?」皓月恍然大悟。
看來她剛剛的擔心根本是多余的,那個男人比她想象的有腦筋多了,但從另一方面來看,也就是心機更深。
「我可是個和平主義者,打架太容易傷了我這張讓女人瘋狂的臉,要是我的臉受了傷,一定會有許多女人為之哭泣,我怎麼能這樣傷害她們呢?」
「是吧!」
皓月的臉色有些僵,不過,這實在不能怪她,任何人听到這種話,想不反胃可得要有相當的定力。
「喔!我的女神,你為什麼不高興?難道你是這般噬血?」,那個男人似乎看出皓月戒心加深的樣子,夸張地雙手捧心,一臉傷心樣。
「拜托!你像個正常人講話行不行?這不是中古世紀的舞台劇,你也不是‘劍俠’唐璜。」皓月發誓,再听到他一句惡心巴拉的話,她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一定給他一塊沙隆巴斯,看他還會不會講出這麼惡心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