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一群飯桶,全給我滾出去!」他大手一揮,所有的人嚇得連滾帶爬的在剎那間全跑得一乾二淨。
「真是沒有用的家伙。」楊玉仙放馬後炮的說。
「你也一樣,這下可好,你和李杰又結了梁子,讓他和冷竹島的又連成一氣,而冷竹島在此事上表明了就是要和我們作對──」公孫昕恨恨的說。‘真該死!當時不該逞一時之氣,把冷竹島也給牽了進來,替自己找了這麼個敵人,現在就棘手多了。」
鮑孫昕真是愈想愈不值得,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現在他已有十成十的把握玉笛子就是當年狄家的余孽,否則不可能會懾神迷魂音。
懊死!他不是把狄家的人全都殺得一乾二淨,連個小孩都沒有放過,又哪來的活口呢?
要是當年的事一旦爆發出來,必會抄家滅族的,看來他一定得趕快找出玉笛子,並且將之滅口才行,只要玉笛子一日不死,那他就一日不能放心。「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楊玉仙是標準的狐假虎威,剛剛在那些走狗的面前神氣得不可一世,但是在面對公孫昕的時候,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一副典型的小人嘴臉。
「既然現在知道玉笛子在裴冷築的手中,我們就密切注意,看冷竹島最近有什麼舉動,趁機查出玉笛子的真正身份,到時才能知已知彼。」
「這真是一個好辦法。」楊玉仙是標準的胸無點墨,只要人家怎麼講,他也只有點頭拍馬屁的份。
「我會讓他們知道,我公孫昕可不是好惹的!」
第六章
這里是什麼地方?
冬月虛弱的慢慢撐開有若千斤重的眼皮,刺眼的晨曦從窗外射入,逼得她不得眯起眼楮,等著眼楮能夠適應這樣的光線。
漸漸的她能看出自己置身在一個相當雅致的廂房,房間布置得雅而不俗,沒有華麗而近乎可笑的裝飾,但各式的擺設秀氣之余,也看得出每一樣都是難得一見的上品。
就拿她身上的被子來說吧!以她劫了這麼多鏢的經驗,她一眼就能認出這是由江南最好的玉縴緘所出之佳品,通常是用來做貢品的,能用得起此物的,不是達官貴人便是富商豪紳,看來這個地方一定是冷竹別館的廂房了。這里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反而讓她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或許是她早就習慣和嬤嬤兩個人的平談生活,嬤嬤……
一想到嬤嬤,冬月的心痛又止不住的涌上了心頭,她狠狠的咬住了下唇,直到劇痛混合著血腥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從今天起,她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她唯一的一件事就是找回失落在那些賊人手中的音玉和復仇!
眼角余光不經意的掃過床邊,一個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略微定神細看,一顆心卻怎麼也止不住的撲通狂跳了起來。
他昨晚一整夜都在這兒嗎?那他是否看到了自己的睡姿?冬月不由得臉上紅潮狂燒,她伸出手想籍著手上的冰冷平息臉上的高熱。
她的心在手一踫到臉的同時,瞬間由火爐中掉落到冷冷的冰窖中,因為她的手模到了她的傷疤,也模到了現實──像她這樣的一個女子,任何的想法都是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呵!像他這樣的男人,是每個女子的夢中情人,怎麼會是像她這樣有著不容忽視缺陷的女子能奢求的呢?
冬月靜靜的打量著一手托著下額,靜靜沉睡著的裴冷築,睡著了的他少
了份不羈,卻多了份孩子氣。她模糊的憶起她第一次看見他時,他將即將滅頂的她由水中救起,他的瀟灑和帥氣也在同時據獲了她的心。
那時的她多天真哪!就這樣的認定他是她的一切……
夢想終歸是夢想,她仍是現實生活中的棋子,一顆永遠不可能和他有什麼交集點的棋子,不管她有什麼樣的夢想,終究只能隨著命運而走。
他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原本就不該有什麼牽扯的。一思及此,冬月輕輕的坐起,強忍著受傷後的昏眩,想趁著沒有人發現之前告辭。
「你的傷還沒好,要起來怎麼不叫我呢?」冬月一動,一向淺眠的裴冷築便醒了過來,他一看到冬月坐起便趨身扶住她,有些不舍的輕責。
冬月不防裴冷築有此一動,嚇得瑟縮了一下,可是手又握在裴冷築的手中,結果整個人又彈回了他的懷里,羞得她連忙掙月兌出他的懷抱,連連吸了好幾口氣想壓下臉上的燥熱,強裝出冷漠。
「醒了?肚子餓不餓?」裴冷築故意視而不見她臉上的紅暈,淡淡的化去那份尷尬。
「我什麼都不要,讓我走!」冬月冷冷的說,一點兒也不領情。
「你就這麼討厭留在我身邊?」
他臉上咋然而去的笑意讓冬月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她想大聲的回答是,但一望入他的眼楮,到了嘴邊的話自動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
「看來你還沒有那麼討厭我嘛!我就說嘛!我娘給我生得好,不是我自夸,還沒有人說我長得很討人厭的呢!」裴冷築又恢復那似真似假,看不出真心的笑容。
這個人翻臉簡直比翻書還快,冬月看不出他到底是說真的還是說假的,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她已經開始後悔,剛剛為什麼不把話說得絕一點呢?「我說我要走,你沒有听到嗎?」
「听到了。」裴冷築這次倒是很乾脆的點了點頭。
冬月覺得自己這次一定傷得很重,不然為什麼她是真的想走,可是一旦發現他答應得這麼的爽快,心中竟然生出一股她自己也不明白的怒氣。
「那我走了。」她啞著嗓子說,然後左手拉開被子準備起身。
冷不防的裴冷築大手一揚,冬月無力的又躺回了床上,而被子也好好的蓋在她的身上,她驚訝的眸子對上仍是一臉笑意的裴冷築。
「誰說你能走的?」
「可是你不是說……」冬月又驚又疑的反駁。
「我是說我听到了,可沒說要讓你走,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說要讓你走的?」裴冷築好笑的拍拍她的臉。「而且你現在最好不要出門,不然必有水禍,我卜的卦是很準的,信我者得永生。」得意的他順口竟然說出了他那來自未來的大嫂的口頭禪,看來受他大嫂影響的人可真不少。
「你說什麼?什麼永生?又不是妖怪。」冬月沒好氣的說。
「妖怪?」裴冷築停了一會兒後就笑了出來,「真好的比喻,可是勸你別在我大嫂的面前這樣講,不然你會後悔的。」
要是他那個鬼靈精大嫂知道她的話是被這麼解讀的話,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反應?聰明如他,當然是不會以身試法啦!也不可能讓無辜的「始作俑者」去試啦!那唯一的人選就是他那個死了一百次還學不乖的小弟……
就這麼決定,讓冷笙去試試杏兒听了話後會有什麼反應,想必是相當的精彩。裴冷築又露出他那賊透了的狐笑。
「你大嫂?」
冬月突然發現她對裴冷築口中的大嫂感到好奇,不知道是怎麼樣的一個女子,竟然會讓他用這種又憐又敬的口吻訴說,雖然他臉上的笑是夠奇怪的了」,不過,她也從沒搞清楚這個男人的心思。
「反正你見過她就知道了,要是我算得沒錯,她也該到了。」
裴冷築信手一掐,發現所有的人近期必和他相會,不過這種事不算也可以猜到,以杏兒的個性,她是不可能乖乖的待在冷竹島,任他一個人在這里逍遙的。
不過,說真的,他還真有點想念那種熱鬧的氣氛,而且如果杏兒在,她或許會有辦法打開冬月的心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