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我才悲哀地發現,原來喜歡一個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會如此的痛苦。
我,終于明白了愛情的含義。
愛,並痛著。
愛她,卻無法得到她的心。
我想她是喜歡這個男子的,忽略的記憶涌上心頭。她會偶爾看著窗外發呆,會在夢里偶爾說一個我很陌生的名字。盡避在那個時候忽略,卻無法在再次見到本人的時候忽略。
我坐在臥室里等她,客廳外的聲音響起,她輕然進入。我記得她的腳步聲,每次她熬夜去書房寫文的時候,我會因第二天早班而先睡去,她便踩著棉質的拖鞋,輕輕地推門進來,然後躺到我身邊,替我掖掖被子,關了昏暗的壁燈。
她推開門,我馬上沖過去抵著她的手,不顧一切地吻她。
她的唇有著冬日冷空氣的味道,冰涼刺骨,卻讓我無法控制地沉淪。直到舌頭刺疼,我才幡然醒悟自己做了什麼。
與她結婚一個月多一點,我們之間只是純潔的同房關系,沒有發生夫妻應該有的義務。我無法保證自己會不會在哪一次醉酒後或妒忌發狂而導致自己無法想象的結局,我對她說︰「我們……離婚吧。」
我不是因為她心里有了別人,只是因為我的心里除了她再也容不下別人。
如果愛情的本質就是傷害,就讓我來充當劊子手的角色吧。
我把甜美的婚姻劃下一個句點。
在律師樓里,她那般淡然憂傷的眼神錯覺地讓我以為她對我是有感情的,我快步跑出去,卻不知可以和她講什麼。
我說,如果可以,讓我們繼續做朋友吧。
很擔心,她會不同意。
謝天謝地,她願意,而且交換了MSN和QQ,但是也僅僅限于此。
離婚後,我想過去找她。在每一個喝醉的夜晚,在每一個被煙霧繚繞的夜晚。
思念,是痛苦的。而她就在身邊,卻還是無止境地思念,那是加倍的痛苦。
當我決定去找她再談一次的時候,她卻去了國外深造。
當我決定忘記她放棄的時候,她來到了我的身邊。雖然她來這里為的是談合約,只是例行公事,但我接到電話的那一刻是無法克制的激動。她來了,在分別三年後,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
笑容依舊那麼燦爛似旭日東升。但她剪了短發,我很不喜歡。
我喜歡她似絲綢般的秀發觸模在手心里的感覺,一點一點地,沁入心田。
與她相處只短短幾天,我的心又遏制不住地想要接近,想要汲取包多。
我知道這三年里她是單身一個,因為每次過情人節,聖誕節,我都會拉著她在MSN上聊東南西北,當話題結束的時候我會挑起另外一個,就是怕在下一秒她會突然告訴我,她要去約會了。
但是這三年間,都沒有。
這是否表示,我的猜測是對的?
她不曾問我的感情世界,我也不問她的。仿佛這是我們這對離婚夫妻的默契。
今日,我約了她在咖啡廳吃飯。
想做一件比較正式又很希冀的事情。
希望,她不會拒絕。
咖啡廳。
我斜靠在窗邊,淡淡地噙著笑等待那個應約的女子。
「嗨,皇和。」程依笑意吟吟地在我面前停下,「這麼巧,你也在這里?」
「嗯。」我抬頭看到那張臉,淡淡地回以禮貌的微笑,「你何時回國的?」
程依輕巧地在我對面坐下,「前天,你都來這里三年了吧,時間過得真快。」
我淡笑,有些漫不經心地轉著側臉。
「你在等人?」她推測。
「等會她要過來。」我溫和地,帶著如沐春風般的笑意。想到那個活躍如同一條魚兒般的人,便像內心充滿了溫暖的陽光般的舒暢。
她微微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你是說鄭笑笑?」
我點點頭。
第5章(2)
她笑,「你們復合了?」
「還沒。」我的神色有些黯淡。
「那你們……」她欲言又止,看了看時間道,「我也約了朋友要過去了,不過皇和,如果你愛她為何不告訴她,當初是她背叛你先和別人發生關系,你還……」
「你過去吧,那桌在向你招手。」我淡淡的語氣里多了一絲微惱。
是因為她剛剛說了笑笑的不是嗎?
「皇和,你還是沒變,永遠都是維護她在先。也就只有你才那麼傻,愛一個人愛了那麼多年,到最後還不敢開口復合。」當初我發現笑笑心里還有那個男子的身影,便找同班的她演了一場戲,假裝是自己出軌要先提出分手。
「我不知道她的心意如何。」我淡淡的,似帶了一些惆悵。如果當初她不喜歡那個男子,便不會告訴他我們的新婚地址,也不可能與他呆一宿。當然,我相信笑笑的品行,她絕對不是那個男子口里與之纏綿的那類女子,「總之,謝謝你了。」
程依無所謂地聳聳肩,「我還是單身,如果你改變主意,可以隨時找我。」
我淡淡地笑,「沒有那個機會了。」
我模著旁邊的紫色勿忘我,輕輕淺淺地笑。掏出西褲口袋里的一個毛絨盒子,我把它放到了花束的中央,想了想又拿出來打開,盒子里只有一枚樸素的銀戒,這是祖上傳下來的,到我這里是第十九代了。母親交給我的時候就說這是給未來兒媳的。
我的眼忽明忽暗地閃著,怔怔地盯著戒指,「笑笑,你會答應我求婚吧?」
天色漸暗,我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一條短信︰「皇和,路上塞車我過不去了,今天雜志社有事要我過去談,我們下次再約哦。」
呆呆地看了足足三遍,我才反應過來今天她是不會來了。
即使如此,我還是一直坐到了店門打烊。
笑笑,我們錯過了三年,我不希望再錯過你。
我拿著花束開車去酒店等她,但是一直到凌晨我都沒有看到她出現。
到底她去哪里了?我模出手機才發現,電池跳格沒電了,「會不會她聯系過我了?」
我回了公司,因臨時的緊急會議我把手機交給了秘書,然後去會議室開會。
等出來的時候已經中午了,「我的手機呢?」
「在這里,副總。」秘書把充好電的手機交給我,「亞東那邊陳經理打過來說明日中午約您打高爾夫,飛尋那邊……」
「知道了,我會看的。」我轉身走進辦公室,一一察看來電記錄,居然沒有她的。
那個丫頭,到底去哪里了?
撥了她的電話,竟然是關機狀態。
會不會出什麼事情了?
我又去了一次酒店,問了一下服務員才知道她沒有回酒店過。
笑笑,這次又是你跑了呢。上一次你去了國外,連給我一個追悔的機會都沒有;這一次呢,你去了哪里?
次日,我在她房門口等,看到她微微有著酒意,步履挪移著摘下高跟鞋,提在手上走回酒店的房間。
「笑笑。」溫和的聲音喊了一聲。
她打了個飽嗝,抬頭嘿嘿傻笑,「皇和……」
似有著不清明的光芒,她笑笑地招手,「嗨,皇和。」
「你這是怎麼了?」我眼底印著淡淡的焦急,馬上快步走過來扶住她,「喝酒了?」
「嘿嘿,皇和我告訴你哦,我訂婚啦,哈哈。」她開心地旋轉著,沒有發現扶住她的人微微一僵。
「別胡說了,磁卡在哪里,先開門。」我淡淡地道。
「嘿嘿,我跟你說哦。」她抓著我的手,直愣愣地望著我,「皇和……」
然後醉暈了過去。
我從她的小包里找到磁卡,開了門,把她抱進去。
她一躺到床上就動也不動地睡去。
在衛生間打了溫水,幫她細細地擦掉淡妝,看了看她耳上的墜子,又輕柔地取下放到一邊的小癟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