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則是他三伯公的大兒子,同樣不信邪的想和認不出雙胞胎的秘書結婚,結果結婚當天的迎娶路途中,和一輛砂石車對撞,新娘子命雖救回來了,卻變成了植物人,聖今仍昏迷不醒。
陸陸續續鐵齒的人有他父親的叔叔、他父親的堂兄、他叔叔等人,至今沒一個有好下場,人家結婚是比幸福,他們結婚是比淒慘。
有監於前幾代以來數不清的例子,近代的雙胞胎沒有一個敢再不信邪,任意違背祖先留傳下來的訓言。
說也奇怪,違逆不遵行者,個個皆不幸福到令人同情;奉行遵行者,個個皆幸福到白頭偕老。
做人真的不能不信邪!
「夏雪,瑪雅人呢?」小雙胞胎在一樓樓梯口攔住她。
抱著一大堆要換洗的枕頭套、床被單,夏雪鼻子過敏的一路打著噴嚏下樓來,無法說話,她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李嬸,你知不知道瑪雅在哪里?」小雙胞胎一前一後出現在廚房門口。
正在熬煮中藥、墩補膳品的李嬸,忙著注意火候、控制時間,沒空理會他們,隨便擺了擺手表示不知道。
「鄭百鳴,你有沒有看見瑪雅?」行經客廳,小雙胞胎叫住正往外走去的他。
手里提滿大包小包的垃圾,嘴里塞滿大塊小塊的糕餅,突然被叫住,鄭百鳴嚇了一跳,嗆了一下,被噎到了。
他滿臉漲紅的咿咿唔唔幾聲表示不知道後,隨即往外沖,把噎住喉嚨的糕餅全吐出來。
「奇怪了,沒在後面,也沒在里面,難道在上面?」
「上面找過了,沒有。」
「前面呢?」
「還沒找。」
「有沒有可能跑到外面去?」
「有可能……」
交談聲隨著漸行漸遠的步伐,愈來愈小聲,直到消失听不見為止。
躲在工具室不敢出來的倪瑪雅,不確定小雙胞胎是否真的定出屋外,她等了一分鐘,確定他們真的不在屋內,才偷偷的打開工具門,探頭采腦的東張西望一下,再三確定他們真的在屋外,便不猶豫的趕緊跳出工具室。
「咚咚咚……」她三步並作兩步,逃命似的往三樓沖。
「鏘」的一聲,她打開門,「砰」的一聲,她關上門,「啪」的一聲,她落上鎖。
一氣呵成的動作,驚動了正在做畫的張承恩。
咻咻咻,唰唰唰,快速揮舞著鉛筆,正專注在素描的張承恩,被打擾到的抬起頭來,一見到屢次警告,屢次漠視,把他的房間當作公共場所任意出入、自由走動的人,他不悅的微眯起雙眸。
「倪瑪雅,你又跑進我房里做什麼?」早上剛警告過,下午再度出現,她根本不把他的話當作一回事。
用膝蓋猜也猜得出來,她又把他這里當成避難處。
「張、張、張……張……」一口氣街上來,她喘得說不太出話來。
「張承浩、張承瀚又在四處找你?」千篇一律的開場白,她說不厭,他都听煩了。
「對、對……」元氣耗盡,她整個人虛月兌無力的背靠著門板,兩腳伸直癱坐在地上。
「他們懷疑你認得出我和張承德?」他抿了抿嘴唇。
「嗯……」吐出去的氣多,吸進來的氣少,她嚴重缺氧,快窒息了,乾脆開口用嘴巴呼吸。
「他們威脅你,要你說出秘密?」他眉毛挑動了下。
「對……」好渴,她需要水。
急促喘著氣,口乾舌燥的她,看見桌上有水,眼楮發亮的爬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瓷杯進攻。
「所以你就跑來我這躲?」他眼楮又眯起。
「咕嚕、咕嚕、咕嚕……」她一口氣灌完白開水。
「嗯……」她點頭,心滿意足的哈了一聲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把瓷杯擺回桌上還給他。
又喝光他的茶水!
「倪、瑪、雅!」張承恩咬牙切齒。
「我口渴。」她無辜的眨眨眼楮。
溫馴的獅子快被她惹毛,為免他愈看她愈生氣,她趕緊離開他的視線。
進他房間如走庖廚的倪瑪雅,先是走到角落一張木桌前,把口袋內所有的銅幣全投入豬公存錢筒內,然後打著哈欠定到一張雙人床旁站定。
視線隨著她身影移動,張承恩見她爬上自己的床,他臉部線條開始僵硬,面色也逐漸難看起來。
「倪瑪雅,你現在又在做什麼?」他語氣溫和得令人毛骨悚然。
「月兌鞋子。」哈欠連連,她不知道是困到遲鈍沒發現他鐵青的臉色,還是故意假傻,完全不理會他的瞪視。
「然後呢?」放下畫簿,丟下鉛筆,張承恩站了起來。
「準備睡覺。」和小雙胞胎玩捉迷藏玩了一個下午,她累癱了,急需要好好休息一頓才行。
爬上枕頭山,窩進涼被內,她舒適的呢喃一聲,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閉上眼,準備好好補充一下睡眠。
又擅自睡他的床!
「倪瑪雅!」張承恩火冒三丈的繞出書桌。
這個小佣人真的是愈來愈無法無天了,把他的警告當放屁、威脅當笑話、命令當兒戲,不僅尊卑不分,甚至作威作福、頤指氣使的反過來要求他,現在則是囂張蠻橫的鳩佔雀巢。
大前天是霸佔住他的檜木書桌寫功課,前天是霸佔住他的頂尖電腦玩游戲,昨天是霸佔住他的電漿電視看卡通,今天是霸佔住他的名貴床鋪睡懶覺,明天他可以預料她會霸佔住他的百萬音響听梵音。
這間房間到底是誰的房間?她憑什麼有使用權?他為什麼要處處遷就她?
般清楚他才是正牌的主人!
「要睡回你的房間睡。」他大步走向她,動怒的表情有要攆人的決心。
「不要!」她攬被翻身背對他,「我的房間沒冷氣,枕頭也不軟,床墊睡起來不舒服,我要在這里睡。」
會不會被小雙胞胎逮到倒是其次,能不能睡個舒服的好覺反而是最重要的事,她說什麼也不離開。
「倪瑪雅,我再說一次,離開我的床。」他可以允許她踫任何東西,唯獨床不行,他無法忍受他的床有異味。
倪瑪雅充耳末聞,隨他在旁邊叫囂,連應都懶得應。
「馬上離開我的床!」張承恩扯住涼被的另一端,用力一拉,扳過她的身子,把她拖到面前來,大有要連人帶被將她掏出去的打算。
想睡個覺都不行,倪瑪稚氣呼呼的睜開眼。
「你不讓我睡床,那我要睡哪里?」她緊摟著涼被下放手,並空出一只手搶奪他手中的涼被。
「睡地上。」張承恩不松手,和她拉扯著涼被。
「不要,我會感冒。」呆子才會有床不睡去睡地上,她決定和他拚了。
「怕感冒就回你的房間睡。」怕跟上次一樣,力道太猛將她拉下床,重重摔傷她,這次他采取蠶食鯨吞的方式,控制好力道,一寸寸拉走她手中的涼被。
「放手,不要搶我的被子!」自知搶不贏他,倪瑪雅生氣的拍打他的手,想迫使他屈服。
男女體能天生有差別,後天更甭講,她瘦骨如柴,他高大壯碩,勝負一下子就揭曉。
稍加再用點力,張承恩輕松抽走她手中的涼被,涼被正式宣告被收復。
「張承恩!」她真的生氣了,坐起身瞠睨他。
張承恩微扯嘴角,表情像收復一座城池般的高興,十分得意的睥睨她。
「沒被子,我看你怎麼睡。」冷氣再降個五度,他就不相信她睡得著。
「你……」要跟她斗是不是?好,她奉陪。
「你做什麼?」他眯起眼。
「睡覺,」她重躺回床上,「沒被子我也能睡。」
睡?只怕會睡出病來。
「起來!」他厲聲斥喝。
「哼。」她很拽的別過臉,「你就祈禱我不會著涼,要是不小心讓我感冒了,當心我到張爸爸、張媽媽面前告你一狀,到時候你就等著被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