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花?會很痛苦。
沒自由?會很抓狂。
兩者都沒,那乾脆把他們給殺了吧!
「好!倪瑪雅就倪瑪雅。」張承浩屈服。
「你贏了!」張承瀚認輸。
沒吃過敗陣,火爆雙胞眙恨得牙癢癢的。
一直站在人牆外圍,默不吭聲的張氏夫婦,突然間有所動作。
以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輕易的讓承浩和承瀚兩人暴跳如雷,可見她也有這個本事使承恩和承德發脾氣。
「瑪雅,來,告訴伯母,剛才是不是你惹承恩生氣?」撥開兩個長得比她高的兒子,趙彩雲握住倪瑪雅的小手,把她帶離樓梯口。
「嗯。」她遲疑一下才點頭。
「瑪雅,伯父問你,承恩為什麼生你的氣?」能令大兒子有情緒變化,張永民把她當寶了。
「我……」她吞吞吐吐,「我很乖……」
坦承做錯事之前,她不忘往自己臉上貼金,先大大褒獎自己一番。
以為她會講出什麼勁爆的話,沒想到講出的卻是廢話,跟在她身後的張承浩一臉徹底被她打敗的模樣。
張承瀚忍不住翻個白眼,沒見過比她臉皮更厚的人了。
其他下人則差點腳滑摔倒,個個皆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大言不慚的她。
趙彩雲微笑了下,疼寵的揉揉倪瑪雅的頭,沒女兒的她,可是打從心底喜歡倪瑪雅這個孩子。
解開她綁得凌亂的辮子,趙彩雲以手順了順她的頭發,想重新為她編綁辮子,卻發現她頭發微濕,體溫有些低。
「瑪雅,你衣服怎麼濕了?」趙彩雲摟住她,擔憂的模模她額頭。
倪瑪雅吸了吸鼻子,忍住想打噴嚏的沖動。
「我……我打翻水桶。」她支支吾吾好半晌才吐實。
「是承恩害你的?」趙彩雲大概能猜出發生什麼事,但仍假設性的問道。
「嗯,他踹我。」打個冷顫,她抬手撥開頰邊的頭發。
眾人呆住,兩秒過後——
「他踹你?!」全部的人異口同聲,難以置信的大喊。
張承恩,張家的大少爺,會發脾氣已是奇跡、夠教人訝異的了,沒想到更教人驚愕的是,他還會對人動粗施暴!
這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一夕之間變了個人、轉了個性,月兌胎換骨呢?
推他們去撞牆,他們都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樓下在吵什麼?」張承德拉長臉下樓來。
大雙胞胎有個共同特性,喜歡寧靜,不喜歡熱鬧,尤其是嘈雜的喧嘩聲,最令他們受不了。
「是誰在叫?」張承恩冷著臉走在張承德後頭下來,「瑪雅呢?」
他不確定在樓上听到的大叫聲,是不是她發出來的。
听到他點名要找倪瑪雅,眾人眼楮倏地睜得又圓又大。
「大哥,你找瑪雅?」張承浩轉過身面對他。
「大哥,你找瑪雅有什麼事?」張承瀚也很自然的轉過身。
小雙胞胎並排站在一起,正在發育的高大身軀擋在客廳外圍,不知是故意或是無意,恰巧造成他視線的死角,使他看不見在他們身後的倪瑪雅。
「承恩,我剛才听見你在大吼,你是在發脾氣嗎?」張永民問。
「承恩,剛才是不是瑪雅惹你生氣?」趙彩雲也問。
「大少爺,瑪雅年紀小、不懂事,請你不要跟她計較。」鄭百鳴求情。
「大少爺,瑪雅不乖我會好好管教她,請你饒了她這一回。」夏雪懇求。
「大少爺,瑪雅……」吱吱喳喳聲不斷響起。
眾人七嘴八舌的你二曰、我一句,不是問個不停,就是說個沒完,張承恩厭煩的蹙起眉頭。
「瑪雅人呢?」他打斷眾人的話,大聲的再問一次,英俊的五官透露著嚴厲之色,渾然天成的王者氣勢連張永民都望而生畏。
熱鬧的氣氛頓時僵凝住,吵得可媲美菜市場的客廳,瞬間像一座廢城般安靜下來。
眾人約好似的一致噤聲,住口的住口、閉嘴的閉嘴,現場一片死寂。
「唔……哈啾!」
不用現身,噴嚏聲已顯示出倪瑪雅的位置。
以手背抹了抹鼻水,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讓鼻涕流出來。
「瑪雅!」張承恩怒喊,臉色很難看。
完了,她要遭殃了!
「我、我、我……」她顫巍巍的舉高小手,「哈啾!我在這。」
瞧見大哥表情丕變,小雙胞胎識時務的馬上移動身體往旁邊退開,自動讓出一條通道給他走到倪瑪雅面前。
「你還沒去換衣服?」見她仍穿著濕衣服,張承恩血液又開始沸騰,「你在做什麼?」
又違抗他的命令!
「我……」我被圍剿、我被盤問、我被逼供。她委屈的扁著嘴。
她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去換掉令人不舒服的濕衣眼,可是沒人願意放過她,她走不開呀,有什麼辦法?
「你還待在這里做什麼?」他厲聲吼道,「還不趕快去換!」
「喔。」終於可以月兌身了,她高興的應了聲。
撥開面頰的發絲,再吸了吸鼻涕,她很抱歉的看了看傻眼的張媽媽、張爸爸之後,才揉著發癢的鼻子走回佣人房。
喔、喔、喔,就只會喔,不會做!張承恩听得很火大的想動手修理她一頓。不給她一點顏色瞧瞧,她永遠學不乖。
張承德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諱莫如深的黑眸閃過一抹光芒。
小雙胞胎察覺出異樣,兩人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瞧。
李嬸嗅出不對勁,兩眼直瞅著他的表情,研究剖析各種可能性。
心思向來敏銳的老吳則露齒微笑,興味盎然的望著他。
嘰嘰咕咕、咕咕嘰嘰……嘈雜聲再起。
「好像氣得不輕。」
「有生氣嗎?」
「有!氣得火冒三丈,頭頂都快冒出煙來了。」
「真的在發脾氣。」
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大夥兒大開眼界。
第三章
「我懷疑……」大大咬一口三明治,張承浩突然沒聲音。
「嗯,一定是這樣沒錯。」叉塊蛋餅往嘴里送,張承瀚咀嚼的發出模糊聲。
「有可能嗎?」空月復正在暍五百西西白開水的趙彩雲,一會兒蹙眉,一會兒沉思。
「沒道理啊!」吃粥配醬瓜,張永民時而點頭,時而晃腦。
腳傷尚未痊愈的張老夫人,老遠就听見他們奇怪的對話,拄著拐杖定進餐廳,便見他們四個人機械式的吃著早餐,專注的在思考事情,完全沒察覺她走進來。
「女乃女乃,早。」在場唯一正常的張承德,抬起頭向她打聲招呼。
听到他的問候聲,發呆的四個人如夢初醒,迅速從魔咒中回過神來。
「女乃女乃早。」
「媽早。」
現場另一個唯一正常的人,正悄悄的從椅子上站起身,偷偷的往餐廳口溜去。
「張女乃女乃,早……」她聲若蚊蚋,不著痕跡的走到出入口。
「瑪雅。」張老夫人喚住她,並在位子上坐下來。
「嗄?」只差兩步就可以月兌身,倪瑪雅不敢相信她功虧一簣。
「來這邊坐。」張老夫人指了指左側的空位。
那是張承恩的位子,他尚未下樓用餐。
「我吃飽了。」她模模脹得鼓鼓的肚子,至今仍想不透她一個小佣人為何能與雇主同桌共餐。
「我知道,我有話要問你。」張老夫人昨晚都待在佛堂中,未出佛堂並不代表她不知道家中發生什麼事。
啥?又要問?倪瑪雅垮下小臉,感覺三堂會審都沒這麼累。
「喔。」她以烏龜的速度定到指定位子坐好。
「瑪雅,他是誰?」張老夫人出其不意的指著小雙胞胎之一問道。
被老佛爺的手點中,正要大大再咬一口三明治的張承浩,霎時怔住,整個人家被閃電擊中般,闊嘴大張,手停在半空中,身體僵硬如石雕,維持蠢相足足有半晌之久,可見他受到的驚嚇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