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引誘我的。」抬起上半身,他手指來回輕柔的撫模她的面頰,滿腔柔情溢於言表。
呃?猶如半夜撞見鬼,黃心蝶被嚇呆了!令她驚愕得完全說不出任何話來,不是他可笑的指控,而是他溫柔的眼神。
怔仲的望著他,她覺得他冰冷的酷臉已不復以往陰森恐怖,卸下冷漠無情的假面具,所呈現出的真實臉孔是溫和有感情的。
「你……你……」像發現什麼秘密般,她十分詫異的直盯著他變幻莫測的黑眸瞧,卻瞧不出什麼東西來。
「不承認?」他笑得很詭異,不安分的手緩緩下移,徘徊在她柳腰附近,意圖已十分的明顯。
「承認什麼?」她裝傻,防備的瞅著他。
「要我示範?」他作勢威脅要拉掉她腰束上的結,嚇得她連忙捉住他不規矩的手。
「不,我說……我說……」石熙尊炯亮的黑眸看得她心慌意亂,不曉得為什麼她呼吸突然急促起來。
以前她從未有過這種怦然的感覺,說不出困擾心頭的莫名情緒是什麼,總覺得有一股難以言喻的異樣氣氛,詭譎的在他們之間醞釀。
「說。」手指玩弄著她如黑緞般的發絲,他眸中閃著熾烈的危險光芒恫喝她。
「呃……這個……」找不到理由搪塞他,她頭疼的皺著眉頭。
「我的內衣為何敞開?」他俯靠近她,故意將灼熱的氣息拂向她的頸間,擾得她騷癢難耐又驚慌不安。
「那是……那是因為……」她做賊心虛,說話吞吞吐吐的,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因為什麼?你想誘惑我?」以他們目前親昵的舉止看來,任何人瞧見了都會認定他們之間有不可告人的曖昧關系。
「我?我怎麼可能?」她受到侮辱的怒視著他。
這種話虧他說得出口?也不想想現在是誰壓在誰的身上,又是誰可惡的將不安份的手擱在她腰上,且故意的在她頸項間吹熱氣,讓她又羞又氣的只能瞪著他。
以他們這樣親昵的姿勢來看,分明是他想誘惑她才是真的。
「你以行動證明一切了,還想耍賴?」他松掉的腰東,敞開的內衣,就是最好的證據。
「那個……那個……你誤會了……」她百口莫辯,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解我腰帶,月兌我內衣是事實,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他奸詐的扯嘴一笑,要她負起責任「養」他一輩子,換言之,她的契約期限已從十年改為一輩子。
「咳……」她驚訝萬分的瞪著他,差一點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其實呢……我……」
「怎樣?」他決定的事,任誰也無法再令他改變主意。
「你……」瞧見他狐狸般的笑容,她氣得破口大罵,「你這個卑鄙小人!你無恥、可惡……」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再一次栽在他手上,而這一次卻是慘敗到必須賠上自己的一生。
她真是輸得心不服、口也不服!真正吃虧、被佔便宜的人,可是她黃心蝶,而不是他石熙尊!他是憑哪一點要她負責任?
若真要談論誰該負起責任,那個人也絕對是他!
懶得浪費口水罵他,也不要他的賠償銀兩,更不要他負任何責任,使勁的掙扎推開他後,她當他是瘟疫,逃命般的跳下床,直往外沖去。
一輩子做白工與五萬兩哪個比較重要?答案當然是自由了。
包何況,他是個言而無信的小人,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甚至卑鄙的使用各種陰謀設計她。
所以想想,五萬兩……她還是不要算了。
第五章
夜深入靜,萬籟俱寂,連小雨圍成密密的細網,也未發出任何的聲響,惟獨腳步聲破壞了這份寧靜。
仿佛後頭有魑魅魍魎在追她似的,黃心蝶跑得可快了,街出寢室,行經偏廳,再穿過大廳,跑出松鶴樓後,她腳步不敢放慢的直往石橋奔去,警戒心更不敢松懈半分的頻頻回頭,瞧卑鄙小人石熙尊是否已追趕上來。
茫茫如織,游絲斷續的雨,雖下得不大,但奔跑在雨中仍不覺有幾許的寒意。
喘著氣,她捶著發酸的雙腿,佇立在石橋人口處遠眺著遠方蒙朧的景物,有了上次教訓,這次她不敢再貿然的上石橋。
想出水心榭,石橋是惟一的通路,但石橋上機關重重,不諳五行八卦、奇門盾甲的她,根本就走不過石橋。
站在石橋前,任由傾斜的細雨慢慢的打濕衣裳,听著小雨落進湖中激蕩出一陣陣清脆悅耳的小吟,仿佛在為她絕望的末途飲泣,頓時,她的心情簡直跌到谷底,悒郁極了!
濃濃的黑雲遮住月兒,幽暗的黑夜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再加上細細的雨絲,一切可以說是朦朧到看不見任何東西。
驀地,如蛇吐信的閃電畫亮聞夜的蒼穹,她看見一道黑影竄出松鶴樓,以箭射出般的速度,驚人的快步來到她面前。
「你……」她呆怔住,驚愕得說不出話來,也忘記要逃,因為她看花了眼,他不是快步的走來,而是施展輕功飛過來的。
怎麼會這樣?
傳聞中,他不是什麼武功也不會,必須得靠他身旁四位護法——右扶風、左吹雪、南飄雨、北擒雷保護的「軟腳蝦」石熙尊嗎?可怎麼輿他相處的這段時間,她發現傳聞輿事實完全不相同,沒有半點符合外界所描述、形容的那樣。
她又被騙了!他會武功竟瞞著她,可見居心叵測的他,早就設下陷阱,如吐絲織網的蛛蜘,布下天羅地網,任憑她怎麼逃,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只能認命的等待他的吞噬。
可惡!她如果會認命的束手就擒,任憑他發落處置的話,她就不姓黃!
哼!他會輕功,她就不會嗎?武功厲害有什麼了不起,雖然她什麼武功也不會,就只會輕功,但那又如何?至今還未有人追得上她呢!
所以,她何懼之有?她有什麼好怕的?
「想逃?沒這麼容易!」他陰森森的冷笑一聲,譏誚她的愚蠢。
「是嗎?」她就不信她離不開四獸山。而他就最好開始祈禱別讓她離開四獸山,否則她一定要到衙門去告他詐欺、偷竊。
「沒有我的命令,誰也走不出水心榭。」他陳述事實,非虛言恫喝,要她別再做無所謂的掙扎。
若形容他是一只相當狡猾、奸詐的狐狸,可真是最貼切不過了,但幾乎所有的人,全被他沉穩內斂、冷酷無情的外表所蒙騙,誤以為他是一只謎樣又危險的黑豹,殊不知,他是披著豹皮的狐狸,更具危險性和攻擊性。
而這就是他厲害之處,否則他的財富是如何在短短幾年內,迅速的累積到富可敵國的地步?「江南首富」這光環頭街是如何得來的?
他可是一只十分狡猾的狐狸王!
「那就試試看。」她壓根兒不相信他的誑語,雙足一蹬,身子一拔,施展輕功就往湖中飛去。
然而,她錯估自己的能力,一口氣是無法直接飛越過湖面,而湖水不像一般的樹枝、屋檐是硬質的固定東西,可以做為中途踏點換氣,而且她的輕功也未到達這麼高深的境界,所以力氣告罄,又飛得太低不知撞著什麼東西,最後她以倒栽蔥之姿,噗通一聲直接落水。
「咕嚕、咕嚕……」她是只旱鴨子,根本不會游泳,落水之後,連救命都還來不及喊出聲,便連灌了好幾口水。
好冷!下雨的夜晚,天氣奉就寒冷,再加上浸泡浮沉在冰涼的湖水中,更是冷得她渾身顫抖,直打哆嗦。
「咕嚕……」本能的求生反應,讓她仰高臉,拍打著浪花,盡量使身子能浮在水面上,可惜她用錯方式,造成重量全集中在下盤,以至身體不受控制的加速沉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