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換女伴的速度就像是在換衣髒一樣快,不管是在世界各國的上流社交圈內,還是政府商業界中,他的風流史已是無人可及。只是習慣左抱妖嬈嫵媚美人,右擁清秀恬靜佳人的他,怎會對一個容貌不出色,且年僅八、九歲的青澀女孩有興趣呢?
他們覺得實在太奇怪了,這事透露著不尋常的古怪氣息。真不曉得性情像鬼魅般,掛著各式各樣虛假面具,令人無法捉模的少爺,究竟想怎麼處置她?
溫歡雖然有點害怕,但仍堅定勇敢的迎上他透露著玩味又高深莫測的復雜眼神。「不用你趕,我自己走。」鞭打一頓、被丟趕下山、丟進大海去,這三項選擇不用多考慮,她當然選擇第二。
但是被人逼著走是件丟臉的事,所以她很識相的表明會立刻離開,更何況她著急的想讓老爹知道她平安無事,早巴不得能有雙翅膀馬上飛離開,而他所下達的驅逐令,正符合她的心意。
「走?你走得了嗎?」鬼剎狹長邪魅的桃花眼閃過一抹詭譎的光芒,他像盯著獵物般緊盯著她,語氣中有著明顯的嘲諷意味。
「我行的。」為了不讓老爹擔心她是否發生意外、慘遭不測,溫歡有著強烈的決心,就算走不了,爬也要爬離這里。
「那你走給我看。」鬼剎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容,雙手優雅的交疊環胸,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出糗。
听得出他話中的諷刺,溫歡氣憤的抬起頭瞪著他,迎上他那一雙勾魂攝魄的漂亮眼楮,直覺這個難掩霸氣的男人,看她的眼光和其他大人不一樣。與其說他那促狹的眼神是在捉弄她、嘲諷她,倒不如說是在研究她、觀察她還來得貼切點。
至于他在研究些什麼、觀察些什麼?她不知道,只知道他邪氣的黑眸里,隱藏著一股令她害怕的陰謀,讓她倏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本能的興起防衛的戒備。
「我……」溫歡發麻的雙腳非但沒有減輕半點不適,反而有更加嚴重的傾向。她逞強的硬是站起身來,咬牙的忍住挪動所帶給雙腳的不舒適,費盡全身力氣艱難的走了兩步,突然雙腳一軟,她整個人癱坐在地,再也不敢亂動。
可惡!她忍不住的在心中咒罵了聲,氣自己沒有把握住這次逃離的大好時機,也怪雙腿沒事偏在這時候發麻,讓她走不掉,淪為任人宰割的可憐俎上肉。
表剎捕捉到自溫歡懊惱的小臉上一閃而逝的沮喪,他嘴角譏諷的冷笑被詭異的邪笑所替換,眯起炯亮的黑眸盯看她側臉半晌,腦中迅速形成一個使壞的念頭。
「你私闖‘惡魔堡’,究竟有何企圖?」鬼剎斂去嘴角嘲諷的譏笑問道。他走到她面前,一旁打傘的何總管也跟隨在側,就生怕他淋到雨。
游絲斷續的細雨,轉眼間已成粒狀的小雨,溫歡胡亂的抹掉臉上的雨水,氣結的緊閉著雙唇不語。
見狀,他訝異的揚了揚眉,嘴角忽然吊詭的微微往上揚。心想,原來真正的她並不若她外表那般贏弱、怯事,可不是會任人欺負的搪瓷女圭女圭。她也是有脾氣,而且還倔強得很。看來想要馴服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出現在這。是逃家?還是迷路走失?」他邪氣的蹲下去與她平視,想消除她對他的恐懼,故意散發他吸引入的魅力,露出浪子般玩世不恭的壞壞笑容。
只可惜,她是一個不懂情愛為何物的十二歲小孩子,他那一招讓所有女人抵抗不了、為之瘋狂而心甘情願拜倒他西裝褲下的魔力,在她身上根本發揮不了任何的功效,反而還讓她怯步,對他的親近保持防備戒心。
一旁默不吭聲的何總管,見少爺使出渾身魅力想誘惑勾引那女孩,卻見女孩當他是毒蛇猛獸般的避之惟恐不及的想逃離,再也忍不住詫異,原本猶如一張撲克牌面無表情的老臉,終于難掩困惑的微蹙起眉頭。
服伺少爺二十多年了,他從沒見過有哪個女人、小女孩,甚至嬰兒逃得了少爺的誘惑,拒絕得了他的魅力,而她一一眼前這個沒姿色,但容貌也不差的瘦小羸弱女孩,是第一個具有免疫力,不被少爺俊美的面孔和陰邪的氣質所吸引的人。
至于外表上一臉不以為意,但卻吃驚的猛眨著眼的吉祥和如意,則再也遏抑不住的掩嘴大笑起來。天!她們笑得肚子好痛,想停止卻沒辦法停下來,誰教她們親眼目睹到這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觀,想不到在情場上無往不利的少爺,終于也有吃癟、栽跟頭的一天,而且還是栽在一個看起來只有八、九歲大,對他怒目相向的小女孩手上。
現場凝重森冷的氣氛,就在鬼剎不言明如何處置溫歡的情況下,漸漸形成一波波更吊詭的情況。
自從被溫臣收養後,也成為一名小偷的溫歡,即使跟著他東竊西偷已經有段歲月,但她青澀的偷技仍停留在有待磨練加強的階段,不過偷竊的功夫雖未有火候倒也訓煉出她遇到危險情況,能夠有處變不驚的鎮定,以及不知不覺中培養出她比一般人還要來得高的警覺性和敏銳性。
來回的看著笑得挺不直身的吉祥、如意,和一副似乎不苟言笑的老臉出現奇怪表情的何總管,她雖不曉得他們怎麼了,但卻知道是與自己有關。最後,她轉回頭將視線停留在一直盯著她看的惡魔臉上。
不可否認,他的確很精明,想瞞騙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她得小心謹言慎行的應對才是,免得露出馬腳讓他逮個正著。
「我找人。」他那兩道凌厲的視線很刺眼,她被他看得有點心虛的半垂眼瞼,不過她沒有被嚇唬到,語氣是理直氣壯,而非支吾囁嚅。
「找誰?」他嘴角再度揚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來,詭異得令人猜不出他究竟有何打算。
「那還用問,當然是私生女來尋找花心的老爸。」一個小女孩會三更半夜的出現在這富豪別墅這一帶山區,想也知道她的來意是什麼。不知何時出現的鬼冢薰,意有所指的微笑看著回睨她一眼的至弟鬼剎,暗喻風流的他最好做好防範措施,免得幾年後真的跑來一個可憐的小孩尋找父親,而對象就是他,那可就好玩了。
「你的回答。」統御「惡魔島」的一切,主宰兩百多人的生命,鬼剎習慣以命令的方式迫使人懾服于他的威嚴下,他的語氣是專制且不容置疑的。
「我找老爹。」事實上,她沒有撒謊,她真的是在找尋她老爹溫臣。
「老爹?」他起疑的沉吟,眯起精明炯亮的黑眸盯看她小臉半晌,緊抿的冷酷嘴角詭異的微微上揚,他知道她的來歷了。
「你會……放我走吧?」溫歡畢竟還是一個十二歲大的小孩子,心思不若人稱惡魔的他來得深沉,根本沒發現他眼底閃過一抹奇怪的光芒。
「你說呢?」難得找到一個會說國語的人,他怎可能會輕易放過她,更何況,是她自投落網,正好打消他想擄人或是綁架的念頭。
在台灣生長了十五年,自然對台灣有著一份特殊的感受,即使已離開七年從未再踏上那塊土地,他一樣無法忘懷那塊美麗寶島曾帶給他的歡樂和痛苦,尤其是他在她手臂上留下齒印的殷語蝶。
七年了,他依然找不到殷語蝶,不管是動用鬼冢家族的關系,或是利用警界的情報網,至今她仍音訊全無、下落不明,如同飄浮在半空中被戳破的氣泡,瞬間消失在這世上,任他怎麼我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