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是沉睡了十九年的我——徐兆烈蘇醒了,哦不,或許形容被打壓關住還來得貼切點,是不?母親大人。」森冷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從沒有忘記被剝奪生存權的他,是專程出來向他們復仇的。
「你不該活在這世間上的!」至今,連虹仍認為當初自己的抉擇是對的,她不後悔沒有救他。
「為什麼?因為我是邪惡的?」諷刺的自嘲冷哼了聲,徐兆烈露出了可怕的噬血笑容,他會讓所有的人都後悔做出那個愚蠢的決定!
「沒有錯!一個七歲大的小孩,他的心應該是天真、無邪、純潔的,他絕不會有放火燒房子這種不應有的舉動,更不可能有將他爺爺推下樓的膽量!他根本就是個心地狠毒殘暴的惡魔!他不配活在這世間上,那只會使這世界更加混亂罷了!」坦誠害他命喪黃泉的連虹,根本不怕他報復,她只怕他傷害了徐兆焰的身體。
一具軀體也只能容納一副靈魂,那麼他是如何擠進兆焰的身體里?又是如何能與兆焰的靈魂相容?為何他的靈魂至今仍沒有離開這人世間?難道……他的企圖就是想霸佔兆焰的身體?
不!她絕不允許這個情況發生,即使拚了她的老命,她也不會讓他的詭計得逞的!
「所以你就精心策畫一場完美的計謀,帶著我和他一同搭乘豪華游輪前往日本途中,趁我們在甲板上玩耍之際,從我背後推了一把……原來將我推進海里的,竟然就是你——母親大人!」真相大白,他嘴角揚起一抹比苦笑還難看的冷笑來。
所謂虎毒不食子,她竟下得了手殺她辛辛苦苦懷胎十個月的兒子?!
說他的心是狠毒殘酷的,那麼她自己呢?何嘗不是如此的陰狠無情,甚至比他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連虹,這……這不是真的吧?兆烈也是你的兒子啊!你怎麼可能……」一張老臉瞬間慘白的徐老夫人,如聞喪鐘,當場被這青天霹靂的消息震懾住了。
「是我推他下海的!」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好隱瞞了,她索性自己招供那場設計徐兆烈發生意外的事件,「與其讓他罔顧人命,做出一些傷天害理的事來,這罪孽還不如由我來承擔!」
「連虹……」被她這一席話驚嚇到的徐老夫人,怎麼樣也想不到奪走孫子生命的真正劊子手,就是她的媳婦呀!
無法再度承受這無情事實的打擊,頓時覺得全身虛弱無力的她,在一股昏眩襲擊而來時,她身子搖晃了下,險些站不穩的暈倒過去。
「原來如此。」緩緩的站起身來,徐兆烈任由凌亂的頭發垂落在額前,也任由胸口前襯衫的鈕扣敞開,像只饑餓已久忽然聞到血腥味的猛獸,神情駭人的走至他母親大人面前,「只是你萬萬想不到,徐光焰會為了拉我,而不小心被我拖下海去。所以你只救他,而不救我,即便我拚命不停的叫你救我,你還是狠下心,置之不理的眼睜睜看著我滅頂溺斃!」
迎上他閃動危險光芒的憤怒雙眸,從來不知道恐懼為何物的連虹,破天荒的第一次覺得會害怕,而害怕的對象竟然可笑的是她的兒子——徐兆烈!
在黑道中打混了數十年,什麼樣形形色色的人她都見識過了,就惟獨像他這種陰沉面孔散發著殘酷、冷血、狠毒之戾氣的人最為恐怖,也是最為厲害的人物!
如果形容他為惡魔,或許這是最貼切的形容詞。由他小時候就可看出,他是個標準殺人不眨眼的無情殺手,連最疼愛他的爺爺,他都狠得下心害死,試問,還有什麼事他做不出來的?
「把兆焰還給我!」即使震懾于他冷冽眼神所迸發出來的怒火,但也是個非凡人物的連虹,依然以母親威嚴的姿態命令他退出弟弟的軀體。
「憑什麼?」嘴角微微上揚浮現出一抹譏誚的笑容,他冰冷的雙瞳毫不隱飾的迸射出囤積、壓抑十九年的仇恨來,「這是你欠我的!所以我要拿走他的一切!」
原來這就是他真正的目的!他想奪取兆焰的身軀,以兆焰的軀體存活于這世上!只可惜只要她連虹還有一口氣在,她就絕不會讓他如願得逞的!
「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既然當年下得了手害死他,如今為了保護心地善良的兆焰,她同樣可以再度狠下心置他于死地。
「你阻止不了我的!」他依舊譏笑著,只是陰騖的眼神與唇邊的邪笑,完全不協調,「他的這副軀體,我是要定了!順便告訴你,你趕不走我的!既然我已經主宰他的身軀,就絕不可能會再還給他!所以勸你別白費心機想將我驅離,因為沒有用的,除非我肯走,否則你們是休想再見到徐兆焰!」
「你真卑鄙!他是你弟弟!而你竟為了奪取他的軀殼,就將他的靈魂封鎖在黑暗角落處!你果真是有夠冷血、絕情!」她就知道,他蟄伏了十九年這麼久的時間,不單就只為了等待這最佳時機出來向她報復,他還要索取兆焰所擁有的一切。
他真的很可怕!凶殘、陰狠得有如負傷的猛獸,失控的一味攻擊獵食者,一心一意只想置她于死地!
她能夠明顯得感受到他那份強烈的恨意。
「說到冷血、絕情,恐怕我還不及你的萬分之一啊!狠毒的母親大人!」他凌厲得有如鷹年般冷惻的雙眼,在瞬間燃起一股由龐大的仇恨交織而成的熊熊怒火,不難由他充滿恨意的黑眸中,找到一絲恐怖的殺氣。
「你究竟想怎麼樣?」他真的是個危險的惡魔!而他的可怕之處也在于此。明明一刀就可斃了她,可他就是要她心生恐懼,時時刻刻的活在提心吊膽的日子中。
「我只想拿回應屬于我的東西罷了!如此的簡單明了,為何母親大人你總是裝傻,不明白我所想要的是什麼東西呢?」他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冷笑,開始反擊的展開報復與掠奪。
「你……」握緊雙拳壓抑住怒氣的連虹,縱使氣得想命人宰了他,但她就是做不到,因為他成功的霸佔住兆焰的身體,也就是說傷了他就等于傷了兆焰,而這就是她的致命弱點。他似乎也很清楚這一點。
「我已不是七歲的徐兆烈了,你威脅、恐嚇不了我的!」一見對他無可奈何的她氣得牙癢癢的,他更是揚高嘴角得意的一笑,很滿意局面已被自己所掌控。
「一人做事一人擔!你憎恨的對象是我!如果你想報仇,就針對我一個人,不要牽連一些無辜的人,將他們卷進你、我私人的恩怨中!」不再佔有優勢談判權的連虹,語氣軟化不再強硬的想要在不兩敗俱傷的情況下與他和解。
只可惜,處心積慮等待了十九年欲復仇的他,根本就不願與她和解,何況,現在的主控權是操縱在他手中!
「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你已經黔驢技窮了,現在刀柄是握在我的手掌心中,你只有任我宰割的份!」陰騖的黑眸一眯,幽光乍現,徐兆烈反手就甩了她一巴掌,像是想證明現在他是主宰者,所有的人都必須得听從他的命令。
「傷害你母親對你並沒有什麼好處,即使你現在殺了她,你得到的也只有短暫的報復快感而已。」默不吭聲離去的徐老夫人,當她再度回到寢房,她手中多了一只黃皮公文袋,「此刻當務之急,並不是浪費時間在這向你母親索命,你該擔憂的是你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