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丞拱了下手。「卑職這就去辦。」
「我也跟他一塊去吧。」索師爺也跟在縣丞後頭離開。
待他們都離開了,顧天佑便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其實他之所以會選擇當一名七品知縣,其中一個原因也是因為當年建德知縣在收取賄賂之後,居然用了刑,就是要讓爹屈打成招,雖然最後得以洗刷罪名,但爹也因為傷勢過重而去世了,所以他當時便立誓,若將來真能入朝為官,就要當個和百姓最為接近,讓百姓得以安居樂業的縣令,但是……
他終究還是辜負吳縣百姓的期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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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夜深人靜了,顧天佑才回到官宅。
「大人,方姑娘來了。」司閽說。
彼天佑這才想起繡雲說過下午會送飯菜來給他吃,不過都已經亥時了,一個姑娘家走在大街上未免太危險了。「她人呢?」
「剛剛在灶房里煮吃的,這會兒應該送到大人房里去了,想說等大人回來就有熱騰騰的飯菜可以吃。」司閽關上大門說。
原來繡雲是擔心他挨餓,才會專程跑來這里,顧天佑已經追不及待地想見到她,此時此刻他多希望有人能陪在身邊。
才推開房門,一眼就瞥見縴柔的身影正將碗筷擺在桌案上,顧天佑眼圈發熱,這時的他不想一個人獨處,想要有個人陪在身邊,于是大步走了進去。
听見有人開門進來,繡雲抬起螓首,覷見了他臉上的疲憊,和眼底的紅絲。「你回來了……」知道他在忙著邱家血案的事,想說煮好飯菜之後就要走了。
「嗯。」顧天佑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說地張臂摟住。
「你……快放開我……」繡雲臉蛋倏紅,試著掙開他的圈抱。
「他們都死了……足足二十五條人命……」顧天佑嗄啞的吐出話來,也讓繡雲停下掙扎的動作。「我有責任保護他們的,可是卻沒有做到……」
「不是你的錯!」繡雲這下也顧不得什麼羞澀,用雙手圈住他,希望能在此時給予顧天佑一些安慰。
彼天佑苦笑一聲。「身為知縣,怎麼會不是我的錯?」
「你也一樣不希望發生這種事,何況吳縣的百姓都知道你有多認真的想要做個好官,沒有人會怪你的。」繡雲看著他無助自責的模樣,不禁感到心疼。「好了,現在什麼都不要去想,先坐下來吃飯,吃飽了再好好的睡上一覺,等明天天亮之後慢慢地查。」
「我吃不下。」他垮著肩頭說。
「給我吃飯!」繡雲將他按在凳子上,再把碗筷塞進顧天佑的手中。
「可是……」真的沒胃口。
「男子漢大丈夫,垂頭喪氣的樣子像什麼話?」繡雲嬌吼一聲。「快吃!你不吃的話,我……就不理你了。」
听了繡雲這番威嚇的話,顧天佑忍不住笑了出來。「當年你也是這樣凶我,逼我非把飯吃了不可……」
「你說什麼?」她沒有听清楚。
「沒事。」顧天佑乖乖听她的話吃飯,吃了兩口才發現真的餓壞了,幾乎把桌上的菜都掃個精光。
見顧天佑吃得狼吞虎咽,繡雲趕忙盛了碗湯給他。「我爹也听說了邱家的事,就要我來問看看有沒有需要他的地方,雖然扭傷還沒完全好,不過也想盡自己的一份力量。」
「因為尸首上都有刀傷,死因已經很明顯,不需要再驗尸,所以先幫我謝謝方老。」顧天佑打了個飽嗝,接著濃濃的困意便襲來了。
繡雲瞅著他快閉上的眼皮,看得出有多累。「快點躺下來睡一會兒,接下來有得你忙了……」
「可是我想再跟你說一會兒的話……」他神智開始渙散地說。
「以後有的是機會。」繡雲把他從凳子上攙扶起來,顧天佑整個人便往她身上倒。「先別睡著……」
彼天佑勉強掀起眼皮,走到床榻前,便撐不住的倒下了。
「這樣要怎麼睡?」繡雲使出全力將他翻過身來,再幫顧天佑月兌去了鞋,然後蓋上被子,才要去把燭火吹熄,一只大掌伸過來抓住她的。
「不要丟下我一個人……」顧天佑用著僅剩的一點意識喃道。
眼前的情景讓繡雲腦中閃過一道什麼,好像很久以前也曾經發生過同樣的事,只不過當時抓著她的是個年幼的男孩……
「到底是誰?」繡雲只覺得畫面很模糊,怎麼也想不起來。
「等我睡著……你再走……」才說到這兒,顧天佑已經開始打呼了。
繡雲沒有多想,便把注意力又拉回到床榻上的男人身上,自己的小手還是被他抓著不放。「好,我等你睡著再走。」
看著精神和都疲憊不堪的顧天佑一下子睡得很沉,跟平時遇到事情總是表現得游刃有余的輕松模樣,有著天壤之別,可見得對他的打擊有多大,繡雲多希望自己也能幫上忙。
她在床沿坐了好一會兒,被握住的小手才慢慢地松開,她這才起身吹熄燭火,然後走出房門。
索師爺從長廊另一頭走來,正好見到繡雲。「大人睡著了?」
「是,他看起來很累。」繡雲嘆道。
「大人向來自信,不過邱家這件案子真的讓他大感挫敗,不過方姑娘不用擔心,他這個人不是那麼容易就被打倒的。」索師爺還是很樂觀地說。「已經很晚了,我找個人送你回去。」
繡雲頷首道了聲謝,一臉憂心忡忡地離開。
只希望能早一點抓到那批強盜,這是她,也是吳縣所有百姓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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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案發生第三天——
「大老爺來了!」
「大家讓一讓!」
身穿官服的顧天佑,听到有百姓在寶帶橋下發現兩具溺死在河水中的尸首,還是一男一女,馬上親自來查看,其實心里大略也猜到兩人的身分了。
「如何?是吳帳房父女嗎?」顧天佑問著先來的縣丞。
「回大人,確實是他們沒錯。」縣丞比對過畫像之後,點了下頭。「應該死沒多久,所以五官和體型都還看得出來,不過身上又有刀傷,卑職不能斷定是生前溺水,還是死後才被丟進河中。
「這是殺人滅口嗎?」顧天佑恨恨地低喃,只因為吳帳房父女的畫像被貼在大街小巷,那批強盜索性殺了兩人,免得曝露了行蹤。
縣丞來到他身邊,問道︰「大人,需要找仵作來驗尸嗎?」
「方老的腳傷還不能走這麼遠的路,就讓人雇一項涼轎,把他接來這兒。」顧天佑心想此事非同小可,還是需要有經驗的仵作來斷定。
「是,大人。」縣丞馬上去辦了。
圍觀的百姓無不擔憂的湊上前,就是希望早日破案。
「大人要快點抓到那些強盜。」
「那些強盜實在太殘忍了,連嬰孩都不放過……」
「抓到之後應該把他們都砍頭!」
彼天佑朝眾人拱了下手。「大家盡避放心,本官一定會盡己所能的抓到那批凶惡的強盜,還給邱家一個公道,也讓吳縣恢復平靜。」
「咱們相信大人……」百姓們用著倚賴的眼光看著他。
餅沒多久,方老已經乘著涼轎來了,繡雲自然也跟在他的身邊。
「那就麻煩方老了。」顧天佑待之以禮地說。
方老在女兒的攙扶之下,慢慢的步下涼轎。「大人別這麼說,這是小的應該做的事。」說完,便開始他的工作。
而在父親工作的這段時間內,繡雲不時把關切的目光投向顧天佑,見他氣色不佳,多半是昨晚沒有睡好,若不是場合不對,真想過去和他說上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