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不是丁宜靜,我才是!」
「妳不配當丁宜靜。」
「妳怎麼能愛上這頭野獸?」
「妳怎麼能夠跟他結婚?」
「這個粗魯、沒禮貌的男人,根本配不上丁宜靜!」
「丁宜靜應該是完美的!妳會毀了她!我才是丁宜靜!我才是……」
熊鎮東瞪著對方,確定這家伙的腦子,絕對有問題。
那人轉過頭,視線落在厲大功身上,表情變得委屈又溫柔。「大功,救我!你要相信我,我才是丁宜靜。」
「大功,快替我解開手銬。」
「你為什麼不救我?我愛的是你啊!」
「你在生氣嗎?是不是氣我曾跟這頭野獸結婚?听我說,我會跟他結婚,都是被逼的!是他逼我的!只有你才配得起完美無缺的我。」
一句又一句荒謬的言詞,回蕩在項目室內。
宜靜看著那個人。
這些日子以來的恐懼、噩夢里的陰影,直到她鼓起勇氣面對時,才發現那並不如想象中可怕。而此時此刻,就連最後一點恐懼,都消失無蹤,她看著那個人,只覺得莫名可笑。
「你們都站在那里做什麼?放開我啊,我是特警啊!」那人不斷掙扎著,身上的冬季制服,已經變得又髒又亂。
「大功,救我啊!快救我!」
「我是丁宜靜!我才是真的,我才是--」
一記快而狠的勾拳,重重揍了下去,終于把那人打得昏了過去,惱人的噪音也消失了。
兩個男人站在原地,一動也沒動。
出手的是宜靜。她一步一步,堅定的走過去,親手揍昏了這個曾經讓她恐懼許久、噩夢連連的殺人犯。
她的噩夢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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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鷹總部的醫護室里,醫生忙著檢查熊鎮東的傷,宜靜則坐在一旁。
離開項目室後,他不許她離開,大手始終緊握著她。她也沒有抗議,難得的順從,任由他握著手,靜靜坐在他身邊。
雖然熊鎮東身上有幾處刀傷,但都傷得不深,只是皮肉傷。他堅持這些傷沒啥大不了,不肯去醫院,醫生只能在醫護室里,為他簡單的止血包扎。
直到醫生離開,厲大功才處理好後續問題,走進了醫護室。
「犯人已經收押了。」他的聲音溫和堅定,說話條理分明。「他是襲警殺人的現行犯,而FBI的人跟宜靜都有大量的證據,可以證明先前的分尸案是他所做的。兩案罪證確鑿,應該很快就能移送法辦。」
「很好。」熊鎮東很滿意,還轉過頭來,對著宜靜咧嘴笑,握著她的大手稍微緊了一緊。
「對了。」厲大功站在一旁,徐緩的問道︰「熊隊長,你怎麼會及時趕回飛鷹總部?」
「我找到那家伙的落腳處,在里頭翻了翻,發現冬季制服不見了。」他簡單的說,寬肩聳了聳。「我猜,他會穿制服,肯定是來了飛鷹總部,想埋伏在這里,找機會偷襲宜靜。」
厲大功點了點頭。
「那麼,你有找到其它證據嗎?」
熊鎮東瞇起眼楮,想起那個變態家里,貼滿宜靜的照片。對了!還有那些光盤,里頭肯定是能被瞧見的,跟不能被瞧見的,包括那天晚上,他們兩人的情形,全都被記錄在里頭了。
這是件大案子,證據肯定會經過許多人過目。
老實說,他是不怕別人看啦!但是,想到要讓其它人,也瞧見專屬于他的美景,他可受不了!
熊鎮東考慮了一會兒。
「喔,證據啊?全被那家伙銷毀了。」他斬釘截鐵的說。
「被他銷毀了?」厲大功揚眉。
「對!」
室內陷入沉寂,兩個人看著對方,誰都沒有吭聲。半晌之後,厲大功才點了點頭。
「好,我明白了,證物被凶手銷毀了。」他重復熊鎮東的說法,算是默許了對方的決定,同意保護宜靜的隱私,不再被侵犯。
熊鎮東的濃眉挑得高高的,直到這一刻,才對厲大功有些刮目相看。他一直以為,厲大功中規中矩、不知變通,只會討好長官,沒想到這家伙倒還挺通人情的。
「那麼,我明天就會派人去犯人的住處搜查。」
「知道了。」熊鎮東點點頭,听出話里的暗示。
明天是吧?好,那等會兒,他一離開這里,就會先到那間屋子里,把關于宜靜的所有紀錄,全都「處理」掉。
厲大功點了點頭。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他轉身,就要離開醫護室。
「喂!」
他停步回頭。
熊鎮東看著他,滿臉嚴肅。「謝了!」
厲大功微微一笑。
「不客氣。」說完,他走出醫護室,隨手將門關上。
熊鎮東吁了一口氣,知道這會兒,自己可是欠了厲大功一次人情。他轉過頭,正想跟宜靜說一聲,就要盡快開溜,去處理那些證物,卻發現她正仰著臉兒,清澈的雙眸靜靜望著他。
「怎麼了?」熊鎮東不解的問,把大臉湊到她眼前。「有什麼不對嗎?」
宜靜看著他,又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輕問︰「你怎麼能夠一眼就認出,那個人並不是我?」凶手拷貝了她的一切,相似得連她都訝異不已,他卻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就判斷出真假。
「妳不是要我信任妳嗎?」他聳了聳肩。「我在學。」
她說她和厲大功從來就沒有什麼,他相信她,更相信沒有偷情的她絕不會去吻厲大功。會吻厲大功的,就絕對不會是真正的她。
這是個最簡單的邏輯,但是,在那麼緊急的時候,他竟然還能記起她所說過的話,而且毫無懷疑。這就像是,人類終于從舊石器時代,跨進新石器時代一樣,可是歷史性的大事。
她注視著他,心頭一暖,連眼神也變得柔和了。
或許,真正教會這頭大熊何謂信任,會是一項艱辛的任務。但是她卻願意,花上一輩子的時間,跟在他身旁,隨時對他諄諄教誨。
「宜靜。」瞧見她目光柔柔,一副備受感動的模樣,熊鎮東把握機會,捧起她的小臉,認真的說道︰「我們再結婚吧!」
「再結婚?」
「是啊,這麼一來,妳收著的那枚戒指,可以再派上用場。」他想了一下。「唔,如果妳想要新的戒指,我也可以--」
「等等。」粉女敕的小臉,微微紅了。她咬著唇,嗔瞪著他。「你怎麼知道我還留著那枚戒指?」
他聳肩。「我上次翻妳內褲時,不小心瞧見的。」
宜靜咬著唇,垂斂下長長的眼睫。
「我要考慮。」
「喔,」他有些希望,但又不肯死心,再接再厲的問︰「那,妳先搬回來好不好?冬天到了,最近寒流又多,我一個人睡會冷咩。」他嘟著嘴,裝得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她不回答。
「還是,我搬去妳那邊也行啦!」他提出另一個方案,但又皺起眉頭。「不過,妳那張床實在是太小了。」雖然說,他的確是很享受她趴在他身上的感覺啦!
她還是不回答。
「宜靜?」他把她的臉兒抬得更高。「妳听到我說的話嗎?」
「嗯。」
看著掌心中的小臉,他心里發燙,愛她愛得無法自拔,沖動的就開口說道︰「宜靜,我真的很愛很愛妳。」
「嗯。」
又是這個字。
他對她的回答,非常的不滿意。「妳也要說愛我啊!」
「我考慮。」
「啊,不要再考慮了啦,妳什麼事都要考慮!」他哇哇大叫,皺眉想了一想,又不死心的湊過來。「那麼,妳吻我一下。」
「獎品啊!」他指著手臂上、頸子上,那幾個「英雄救美」的勛章,不害羞的討起獎勵。
紅唇噙著笑意,她故意轉開頭,不讓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