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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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宜靜就赫然發現--
她似乎謝得太早了點。
熊鎮東選擇的方式,是毫不掩飾對她的愛慕,熱烈而積極的展開追求行動。短短幾天之內,整個警界,上自署長,下至基層警員,全都曉得了,那只大名鼎鼎的熊,正在追求冰山美人。
早上,他會親自送來早餐︰新鮮現榨果汁、鮮蔬三明治。中午則是他特請名廚,破例制作的便當,由他飛車趕來,送到她面前。
晚上,則看她的工作狀況。她下班得早,他就陪她吃晚餐;她下班得晚,他就拎著可口的宵夜,熱騰騰的擺在她面前。總之是餐餐不缺,絕不讓她餓著。
這類追求行徑,換做一般人,或許只能說是稀松平常。
但是,他熊鎮東雖說禍闖得不少,但終究也算是警界大忙人之一,為了追緝歹徒,三天兩頭忙得沒得睡,都算是家常便飯了。如今為了宜靜,他還硬擠出時間,不時趕來送飯送花、大獻殷勤,等于是一支蠟燭兩頭燒。
遇到他排休,那就更熱鬧了。
堂堂飛虎隊長,在排休日,立刻變身為牛皮糖,賴在飛鷹總部里,死皮賴臉的纏著宜靜,不讓她離開視線之外。
有道是,烈女怕纏郎。
尤其是這種臉皮超厚、不知羞恥為何物的大男人!
她拒絕過不少男人,卻唯獨對熊鎮東沒轍,這個男人打定主意後,就絕不更改。
他是鐵了心,非要把她追求到手不可。
日子一久,兩人之問還沒什麼進展,倒是流言耳語,已經傳遍警界。
這些沒長腳的流言,傳播的速度快得出奇,兩個听見傳言的飛虎隊隊員,很熱心的搜集所有流言八卦,然後沖回隊上,向隊長報告。
飛虎隊的總部,比起飛鷹特勤小組,可寒酸得多,只是一棟四層樓的磚造屋子,但兄弟們擠在里頭辦案,倒也怡然自得。
熊鎮東的位置,在二樓的大辦公室里,雖然身為隊長,但仍陪著弟兄們,在大辦公室里,共享那台時常故障的冷氣。
小柯跟小蔡,沖進大辦公室里,緊張兮兮的左看右看,直到看見熊鎮東,才松了一口氣。
呼,還好還好,老大還在,還沒跑去飛鷹總部!
「老大!」小柯率先喊道。
熊鎮東回過頭來,擰眉瞪著兩人。
「什麼老大?你混黑社會的啊?叫隊長!」
「喔。」小柯縮了縮脖子。「隊長,我們……我們……」
「有什麼屁快點放!」
「呃,那個……」小柯咬著牙,鼓足勇氣。「我們听到飛鷹隊的,說我們老大--」
熊鎮東挑起濃眉。
「說什麼?」
小柯遲疑,轉頭看著小蔡。「呃……」
小蔡卻擠眉弄眼,用力搖頭,一瞧見隊長的表情,就決定臨陣退縮,堅持不肯轉述。
只是,話都說了一半了,熊鎮東哪里會放過他們?
正在遲疑的時候,一聲不耐的咆哮響起,轟得兩人耳朵發疼,差點要嚇趴在地上。
「他媽的,那些人到底說了什麼?」
小柯嚇得火速回答︰「他們都在說,老大是被署長刮得腦子傻了,才會癩蝦蟆想吃天鵝肉,去追丁小姐。」
熊鎮東半瞇起眼,危險的哼了一聲。「喔?」
「他們還說,你配不上丁小姐。」
「為什麼?」
「因為……因為……」小柯冒著必死的決心說︰「因為老大你粗勇沒腦袋,是出了名的,而丁小姐可是警界女諸葛,老大的智商,可能只有丁小姐的零頭。」自從千面人的案子之後,飛鷹特勤小組的人,可把宜靜當成了寶。
「零頭?」他緩慢的重復這兩個字,額上青筋隱隱抽跳著。
小柯握著拳頭,滿臉憤慨。
「你听听,這說法是不是太過分了?」
小蔡一時義憤填膺,終于也開口了。「對!」
「是不是很惡劣?」
「是!」
小柯愈說愈激動。「實在對我們老大太不公平了!」
小蔡也猛點頭。「對嘛,起碼也有一半以上吧!」
「對啊對啊對啊!」
兩個人猛點頭,絲毫沒有察覺,熊鎮東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他捏著拳頭,走到兩人身後,準備用力揮拳,各賞一顆爆栗子,沒想到小柯竟又開口了。
「啊,對了,我還听說,丁小姐跟厲大功啊,原本是一對,兩人交往很久了呢!」
揮到半空的拳頭,驀地僵住了。
「我也听說了。」小蔡也點頭。「據說,是丁小姐出國進修兩年,厲大功移情別戀,才跟別的女人結婚。」
「不過,丁小姐回國後,兩人似乎又舊情復燃。」
「真的嗎?」小蔡沒听到這段,好奇的急著追問。
「是啊,飛鷹總部里,多少雙眼楮都瞧見,厲大功對丁小姐好得很,三天兩頭就到項目室里,跟丁小姐獨處得可久了。」
巨大的拳頭,仍是僵停在空中。熊鎮東咬緊牙關,臉色愈來愈難看,屬下的對話,卻一句又一句,清晰的飄進他耳里。
「所以,不少人在傳,兩人舊情未了。」
「那、那、那咱們隊長怎麼辦?」
「唉,丁小姐怕是拿隊長來當煙霧彈呢!」
「不會吧!」
「我也希望不會啊!」小柯雙手一攤。「我可不願意,白白看隊長吃虧,滿腔情意都給了出去,卻被人利用,當成煙霧彈--啊!」怪了,他的腳怎麼騰空了?
「哇!」
小蔡同時發出哀嚎。
兩人驚恐互望,這才發現,自個兒的領口,已被熊鎮東拎得高高的,吊在半空中。
「呃,隊長,我們是關心你啊!」
「是啊,隊長,我、我、我們是--」
話還沒說完,臉色鐵青的熊鎮東,已經揮出雙手,把兩個不識相的家伙,全扔到牆上去了。
砰!
一聲巨響後,小柯與小蔡,同時撞上牆壁,然後慢慢的、軟軟的,昏倒在地上。
熊鎮東瞪著兩人,臉色仍舊難看得很。那些話語、傳聞,就在他耳里、腦里,不斷轉啊轉。
宜靜跟厲大功曾是一對?
他們又舊情復燃了?
他只是個煙霧彈?
一堆胡思亂想,就在他腦子里滾來滾去,讓他又氣又惱,幾乎又想抓起那兩個家伙,再往牆上多撞幾回。
打從踏入警界,他對厲大功,就存有著「既生瑜、何生亮」的心結,對于長官的偏袒,他雖然心里不爽,但還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是,這事要是扯上宜靜……
熊鎮東收緊拳頭,心頭亂糟糟的。
半晌之後,他咬著牙,粗聲咒罵了幾聲,然後才腳步一旋,一聲不吭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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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台北天際下著傾盆大雨。
今晚,宜靜比平常更晚下班。
熊鎮東按照往例,在飛鷹特勤總部接她上車,送她回家。一路上,大雨不曾停過,他卻注意到,她嘴角上噙著淺淺的笑意。
那雙清澈的眸子里,有著釋然;那張水女敕的唇上,有著笑意,甚至于那雙縴縴十指,也在窗邊輕敲。他從不曾見過,她的表情如此輕松。
這跟剛剛,在飛鷹總部門口,目送她離開的厲大功有關嗎?
熊鎮東握緊方向盤,濃眉緊擰,只覺得一股酸嗆,直往喉頭上冒。
沒人說話,車內沉默著。
直到車子轉入巷口,停在她居住的公寓門前。
「謝謝。」宜靜說道,打開車門,女敕白的小手遮著雨,縴細的身子眼看就要挪出車外,
一陣沖動涌來,這一瞬間,他突然失去耐心,急于想知道答案。
「等等!」他拉住她。
宜靜回過身來,眼兒輕眨,眼睫上沾了水。車外的路燈,在她精致的五官上,瓖了一層細細的光,讓她看來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