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樣嗎?」她刷得氣喘吁吁,手上也不敢停,拿著絲絡在他背上四處刷刷抹抹。
雖然說,她從小就是個丫鬟,做慣了伺候人的工作,但是可從沒幫男人洗過澡呢!
而且,跟雷貫天有過肌膚之親後,只要踫著他的身子,她的臉兒就直發燙,腦子里總會浮現夜里那些親昵場面,想起他是怎麼擺布她、教導她,然後用那熱烘烘的大嘴,親吻她的每一寸——
討厭,她不能再想下去了!
「再用力。」
討厭,她也不能像昨夜那樣,開口求他再用力——
丁兒沒有察覺,自個兒把腦子里的想法全說出了口,直到雷貫天發出轟隆的笑聲,她才茫然的抬頭。
「現在是要你用力。」他朗聲大笑,臉上剛硬的線條因為笑意而軟化。
噢,她羞得好想從窗子跳出去!
丁兒懷疑,自己有沒有可能會羞死。她咬著唇瓣,使出吃女乃的力氣,埋頭在他背後苦刷。
為了轉移彼此的注意力,也免得自個兒被羞意淹沒,她決定挑一個安全點的話題。
「那個——」她清清喉嚨後才開口。「你這麼喜歡吃小籠包啊?」這個話題夠安全了吧?
半眯著眼的男人緩聲回答。
「我喜歡吃你做的。」
「真的嗎?」這個答案讓她心頭發暖,覺得好高興,紅唇也忍不住往上彎,替他刷背的小手更加賣力。「牧場里的其他人也很喜歡呢,我想——」
「不行。」
「但是——」
「不行。」
「你做的,只有我能吃。」他閉著眼,一副舒服至極的模樣,嘴上的答案卻仍沒有半分通融的余地。
「可是——」
「不行。」
「那不然——」
「不行就是不行。」
再柔順的冤子也是會被惹發火的!他連連打斷她的話,讓她心頭一惱,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突然伸出雙手就搗住他的嘴。
「你先听我說嘛!」她忿忿的說,微惱的嘟著紅唇。
雷貫天濃眉一挑,還當真住了嘴,由得那雙軟女敕的小手擱在他的唇上。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先教大娘做,再讓大娘做給大夥兒吃啊!」她說出盤算已久的計劃,正覺得這是兩全其美之計,冷不防卻覺得掌心一陣濕滑——
他、他他他他——他竟然用舌頭舌忝她的手心!
「啊!」丁兒驚呼出聲,嚇得立刻縮手,像只見著猛獸的小白兔,猛地往後跳開三尺。
浴盆里的男人慢條斯理的轉過身,眸光深濃的眼,透過那縉垂在額前的濕發,嘴角微勾的瞅著她。
「你想替他們求情嗎?」
不知為什麼,他看著她的眼光,活像是想把她一口吞了。
不對啊,她不是確認過,雷貫天不吃人的嗎?為啥他看著她的眼光,還是一副餓壞了的模樣?把她的姊姊們關起來,餓個三天三夜,大概就會出現這麼饑餓的表情吧!
她站在三尺之外,遲疑了好一會兒,不斷在心里告訴自個兒,那些關於他吃人的傳聞,全部都是謠言,這才敢稍稍點頭。
「那就過來啊!」
丁兒遲疑的看著他,鼓起勇氣靠過去。誰知,一雙繡花鞋才踱近浴盆邊,他就長臂一伸,攬腰把她撈了進去。
「哇啊!」她猝不及防,一頭撞上他濕淋淋的胸膛,雙手本能的亂抓,連忙攀豐他的頸項,這才穩住身子。一身的衣裳沾了浴水,緊貼著軟潤的曲線,全暴露在他的目光下。
腦袋上方傳來帶著粗嗄的嗓音。「陪我洗澡,我就考慮看看。」
什麼,還要考慮?!
她抬起頭來,正要開口抗議他的霸道,卻被雷貫天一嘴吻住。他吞了她所有的
了熱燙的舌探入她的口中,吻得她暈頭轉向,全身酥酥軟軟,只能任憑他為所欲為——
熱燙的嘴,來到她的耳邊,吮吻著她耳上的朱砂痣,悄聲低語。「現在,輪到我用力了。」
直到浴水都涼透,丁兒都沒有機會再開口說話了。
第七章
在丁兒的「犧牲奉獻」之下,雷貫天終於首肯,同意她每天撥出幾個時辰,教劉大娘捏小籠包。
只是,小籠包得捏得精巧,技巧繁復,不是三兩天學得會的。所以,表面上說是教導,實際上做給大夥兒們吃的小籠包,仍是她捏的。
不過,她對雷貫天還是特別的。
連丁兒自己都沒有察覺,為他捏小籠包時,她是特別用心而仔細的。不但羊肉茸剁得特別細,餡兒包得特別飽足,在 著粉白面皮時,紅女敕的唇上還會噙著淡淡的笑。
她善良單純,一旦確定沒了性命之憂,倒也還能隨遇而安。
反正,雷貫天吃人的傳聞,證實了只是謠言,他只是個脾氣不太好的男人。雖然,他吼起來的模樣挺嚇人的;雖然,他有時候會好凶好凶,但是不能否認,他其實對她也挺好的。
泵娘家總是要嫁人的,而如今想想,嫁給他,似乎也是滿不錯的——
她最看愛他大快朵頤的模樣,看著他吃得心滿意足,一股好暖好暖的感覺,就會彌漫在胸口。除了成就感,還有某種暖暖甜甜的陌生感覺,也一點一滴的滲進她的心里。
有好幾次,她總看著雷貫天看得出了神,直到他察覺她的注視,探手抓過她,用那熱烘烘的大嘴吻住她——
唉啊,好羞人,她怎麼能在大白天想這些事?
水蜜桃似的臉兒,暈著淡淡嫣紅,她挽摺起袖子,踏進廚房里,想趁著雷貫天在大廳贊事的時候,偷偷替其他人捏制些小籠包。
廚房里燠熱高溫,劉大娘也被臨時叫去大廳里議事,只剩那把菜刃還擱在砧板上,刀旁有堆碎蔥花。
丁兒的視線在廚房里繞了一圈,突然瞧見,有個少年正站在蒸籠旁,掀開那籠專屬於雷貫天的蒸籠,一副垂涎欲滴的神情。
「啊,那不能吃的。」她連忙說道,跑上前去制止。
「但是好香啊,我忍不住。」少年回過頭來,無辜的望著她。
那是一個俊俏的少年,穿著短衣窄袖的輕裝胡服,頭上戴著毛皮做的帽子,生得唇紅齒白,黑眉細長,那雙眸子亮麗如星,只要睨著哪個姑娘,就能讓對方心兒怦跳。
好漂亮的人啊!換作是以前,丁兒老早撲上去,盯著這俊俏人兒直瞧,但是這會兒,她卻只擔心著那籠專屬於雷貫天的小籠包。
「你要是吃了這些,雷將軍會罵你的。」她小聲說道,雙眼看著蒸籠,克制著把籠蓋壓回原位的沖動。
「要是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是我吃的?」少年露出個顛倒眾生的笑,湊近了幾寸。「你會去告狀,然後讓雷將軍吼我、罵我嗎?」
一想起雷貫天罵人時的可怕模樣,丁兒連忙搖頭。
「呃,不會——」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她自個兒不喜歡被他吼,也不喜歡他去吼別人。
「你真好。」少年笑得更開心,居然走到桌邊,大大方方的坐下。「那,趁著雷將軍還在議事,我們快點把這籠小籠包解決了吧!」
丁兒揪著裙子,杵在原處,遲疑著該不該動作,視線在蒸籠與那俊秀少年之間溜來溜去。
那人還好整以暇,從袖子里抽出自備的調羹與筷子,往桌上擱妥,這才開口催促。
「快啊,?愣在那兒,小籠包一旦涼了,那味兒可就差上一大截呢!」他笑咪咪的說,又補上一句︰「再說,要是等雷將軍回來了,讓他瞧見我在這兒偷吃,肯定要把我們兩個吼上一頓呢!」
言下之意,是他賴定廚房,非嘗不可,還要把她一並拖下去當共犯。
這麼半逼半求的方式,讓丁兒無法拒絕,她走到門前,緊張的東瞧西望,確定雷貫天在大廳那兒的議事,暫時還沒結束的跡象,這才跑回來,抬著蒸籠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