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熱燙的接觸,讓她低叫一聲,全身一震。
「怎麼了?嗯?」嚴燿玉挑起眉頭,明知故問。
金金的臉兒更紅,咬著唇不說話,完全可以確定,他絕對是故意的!
她轉開小臉,試著掙扎,反倒讓情況更糟糕,盡管兩人還衣衫整齊,但是他的所作所為,卻像是正在對她做著那最邪惡的事——
嚴燿玉啄吻著她的耳,滿意的看著她輕輕顫抖,那雙大手,悄悄挪上她縴細的腰,將她柔軟的身子拉得更近。
「金兒,給我一個吻,我就起來。」他低聲輕哄,薄唇游走到她的紅唇上,勸誘她奉上最甜的吻。
說謊!上回他這麼說,她就被他給吃了!
先前的經驗,讓她沒有笨到再乖乖獻吻,嫣紅小臉,在他的呼吸與細吻下轉過來又轉過去,躲避著不讓他得逞。
追逐持續了一會兒,嚴燿玉極有耐心,重溫讓他渴望了許久的軟玉溫香,一點一滴的誘得她全身軟綿。
終于,當他張口,把她當成可口的食物般輕啃時,她再也承受不住,緊閉的紅唇,終于逸出一聲輕喘。
嚴燿玉把握機會,吻住她的唇——
這個男人,果然又說謊了。
第六章
春寒料峭,梅顫枝頭。
早春薄寒,沁得人全身發冷,通往書齋回廊旁的庭院中,朵朵的白梅綻放,一片的花海和未融的白雪相輝映。
一個嬌小的身影,穿著輕暖的銀狐裘,踏過砌下落梅,身後跟著四個圓嘟嘟的小丫鬟。奴僕們見到她,總停下步伐,恭敬的福身行禮。
「少夫人。」
金金淡然的點頭,腳步沒停,繞過長廊,往碑林走去。
嫁入嚴府的日子,倒沒她所想像的那麼困難。雖是被逼著嫁給嚴燿玉的,但幾日過去,她竟發現,自己竟也開始習慣這樣的生活。
她無法確定,是因為自個兒適應力強,還是在心里,早就隱約知道,會跟這個男人發展到這步田地。
嚴燿玉對她很好,不時噓寒問暖,疼她、寵她,還照著大夫的吩咐,夜夜為她按摩腳傷。只是,他的體貼里總滲著不懷好意,每回到了後來,那雙大手就會開始不規矩,對她——
夜里的歡愛記憶,讓金金忍不住俏臉微紅,在長廊上停步,偷偷喘了口氣,平靜心緒後,才又邁開足下的繡鞋兒。
她雖然已經嫁入嚴家,但家里高堂遠游,旭日又沒半點經商本事,那些生意,又是一日都不能擱下。錢叔為求慎重,還是每日都將帳冊送過來,照舊請她批閱裁示。
這幾天來,兩府各地的管事,都聚到嚴府報帳,商討事情,嚴燿玉仍是在書齋里處理,倒是另外囑咐總管,替她闢了間干淨寬闊的廳堂,方便她議事。
出入的人多,來往的信件自然也跟著增加。今天早上,一封嚴家商行的信,被錯送到她桌上。
原本,這送錯的信件,讓下人送回去也就罷了,但是一瞧著嚴燿玉差人送來的甜粥,她心頭一暖,倒是想起他背上的刀傷。
他身強體健,復原得極快,才個把月的時間,就已經行動自如,要不是每晚恣情歡愛時,他背上那道猙獰的刀傷還清晰可見,她肯定也要懷疑,他倒臥在血泊中的可怕畫面,只是她作的一場噩夢。
只是,雖然刀傷早巳愈合,但是他終究曾受過重傷,要是不用湯藥悉心調養,口子久了,氣血一虛,還是會對身體造成損害。
略一思索,金金便吩咐甲乙丙丁,準備甜品與湯藥,連同那封書信,親自送往嚴燿玉的書齋。
跨入書齋的院門,映入眼簾的是那座碑林。
金金穿過碑林,走進書齋,沒看見嚴燿玉的人影,倒是一眼就瞧見,那幾本擱在他桌案上的帳冊。
「啊,少主不在耶。」端著甜品的甲兒,小腦袋轉過來轉過去,傻愣愣的說。
乙兒咚咚咚的跑到後面察看,又咚咚咚的跑出來。「也不在後堂呢!」
「可能是出去了吧?」丙兒眨著眼楮。
「那,少夫人,我們要不要先回去啊?」丁兒問道。
他不在?
金金走到書桌旁,小手擱上桌面,鳳眼則是盯著那幾本帳冊。她的掌心刺癢,奸想好想去翻閱——
她一直記得,在幾個月之前,嚴家輸給她的那六筆生意。當時她一路贏得太過順手,被勝利的快感沖昏頭,但是等到事後冷靜下來,她才隱約察覺事有蹊蹺,或許眼前的帳冊,可以解除她心中的困惑。
再說,這帳冊如今就擱在她眼前,機會難得,不看多可惜啊——
「呃,少夫人?」見她一動也不動,只是站在桌前,一臉渴望的看著帳冊,丁兒試探性的再開口。
金金鎮定的微笑,輕輕揮袖。
「他大概只是暫時離開,過一會兒就回來了。我在這兒等著,你們把東西擱著,就先下去吧!」她在書桌後坐定,視線還是盯著帳冊不放。
包子四姊妹乖乖點頭,擱下湯藥與甜品,依序滾了出去。
確定四下無人後,金金才伸手,翻看起嚴燿玉的帳冊。她一一翻閱,看得格外仔細,沒有放過任何細節,尤其是那六椿生意,她更是反覆把當時的記錄看了數次。
當初,嚴家幾乎是一和她交鋒,便兵敗如山倒。可是看這帳冊里,那幾筆生意的支出,卻大得出奇。
甚至在確定生意失敗後,帳上依然有著鉅額的開銷。她再細看下去,竟發現那些開銷,全是買貨的成本。
這怎麼可能?那些貨明明是被她全部搜刮了,不可能有剩的,嚴家根本買不到貨。
那麼,這筆錢又到哪里去了?
金金皺起眉頭,愈看愈狐疑,伸手再翻帳冊,一只大手卻從她身後冒了出來,覆在她手上,壓住帳冊的明細。
「金兒,你這樣是不行的喔!」嚴燿玉低沉醇厚的嗓音,輕輕在她耳邊響起。
糟糕,被逮著了!
金金匆忙回身,發現他不知何時,早已來到她身後。
「你跑去哪兒了?」她強做鎮定,臉上不免還是一陣發燙。
「你那兒。」他黑瞳幽暗,薄唇輕揚,伸手輕撫她的粉臉。「我正在想你,所以擱下工作去找你,怎知你卻跑到我這兒來了。怎麼,你也想我嗎?」
深幽的眸子,落在攤開的帳冊上,他下顎一抽,眼中厲芒一閃,旋又消逝。在她回過身來時,已經恢復成那溫文的笑。
她沒有察覺他乍然泄漏的情緒,從袖子里拿出信函。「我只是送信來還你罷了。這是你的信,錯送到我那兒了。」她一掌拍到他胸膛上,順勢把他推開。
「是嗎?甲乙丙丁還說,你是擔心我的傷,特地送湯藥來讓我補身的。」他把信擱回桌上,黑眸鎖在她身上。
金金睨了他一眼,端起湯藥,蓮步輕栘的走過來。
「是啊,我是擔心啊,我可不希望,才剛嫁過來,就成了寡婦。」就算是真的關心他,她也嘴硬的不肯承認,說出口的,全是諷刺的言語。
嚴燿玉默默瞅著她,唇上勾著笑,眸光卻復雜至極,像是極力在壓抑著什麼情緒。
她正低著頓,握著冰瓷調羹,舀起一匙湯藥。「這是一些補中益氣、強健鼻血的藥,我特別交代,里頭別加蜜糖,以絕壞了藥性。」
「金兒,你明知道,這類藥要是沒加蜜糖,可是苦得難以入口的。」他眉頭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