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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滿堂(上) 第4頁

作者︰典心

終于,在她緊張得難以呼吸,幾乎就想跳窗逃走時,嚴燿玉開口了。

「小紅。」他喚道。

啊,機會來了!

她邁開有些發軟的腿兒,連忙奔出來,在書桌前站定,恭恭敬敬的福身行禮。

「請問嚴公子,有何吩咐?」有啥吩咐都盡避說,只要能讓她快些離開這兒就行了!

「禮尚往來。難得金金姑娘垂愛,我也不能白白收下這盅藥膳,必須有點表示才行。」他將那「表示」二字,說得格外輕柔,有著弦外之音。

「嚴公子太客氣了。」金金皮笑肉不笑。

他頗有深意的望了她一眼,才又轉頭交代。

「小紅,請你跑一趟前廳,要總管把那個南海珊瑚雕的如意拿出來。就說,那是我要回贈給金金姑娘的薄禮。」

南海珊瑚,色澤嫣紅,質地潤澤如紅玉,十年才能生長一寸,珍貴而希罕,一寸珊瑚的價格,甚至昂貴過一寸黃金。而巨大到能雕成如意的珊瑚,更是難以想像的無價之寶。

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嚴燿玉,會稱這珊瑚如意為「薄」禮了。

「那、那——呃,請問,這次的計分該怎麼辦?」她小心翼翼的問,謹慎的取出一本牛皮冊子,輪流看著兩人,詢問指示。

彼此爭斗多年,哪個人贏了幾次、哪個人輸了幾次,事過境遷後總會有些爭論。

為了留下真憑實據,免得輸家賴帳,兩人達成協議,讓小紅當證人,在她那兒擱了一本牛皮冊子,記錄下每次的輸贏。哪個人贏了,就由她用朱砂筆,在牛皮冊子上打個勾。

「等會兒再記錄就行了。」金金說道,桃紅絲袖輕輕一揮。

得到特赦的小紅,匆忙收起牛皮冊子,再度福身。

「小紅這就告退。」她提起裙子,深吸一口氣,看準門口的方向,以媲美劉廣先前逃走的速度,三步並作兩步的沖出書齋,不敢久留。

咚咚咚的腳步聲一路遠去,終于完全听不見了。

書齋內的兩人,眼睜睜看著小紅離去,接著轉過頭來,視線調回彼此身上,各自露出最禮貌的笑容——

寂靜。

接著,兩人同時有了動作。

嚴燿玉閃電般出手,高大的身軀拔地而起,毫無預警的撲來,身形如鷹似鷲,卷起一道凜凜勁風。

「啊,翻臉了、翻臉了!」俏瞼上梨窩淺現,金金蓮步輕移,翩然滑開數尺,輕易逃出他伸手可及的範圍。

她的姿態曼妙、身手矯健,看得出有幾分的武功底子,與京城里那些弱不禁風的富家千金截然不同。

「怎麼,你遣退其他人,莫非是想私下跟我認輸嗎?」她莞爾的一笑,偏頭睨著他。

嚴燿玉眯起眼楮,掌心刺癢著。

「你這女人。」他一字一頓,探手又抓。

她再度閃避開來,留下一串嬌笑。

「怎麼了?還在生氣嗎?」金金伸出食指,對著那張俊臉左搖右晃。「喂,有點風度嘛,我們是君子之爭,是你智不如我,成了我的手下敗將,哪里能翻臉動粗?」

話雖說得好听,可是她先前的明嘲暗諷、再三羞辱,逼得他翻臉的惡劣行徑,可不是君子會做的事。

兩人你追我閃,滿屋子忙著老鷹捉小雞。

幾次閃躲成功後,金金心情更是好到了極點,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她總在人前一副優雅嫻靜的模樣,在他面前,卻是囂張得很。只差沒跳上桌子,對著他插腰狂笑,嘲笑他不但失了面子,還賠了銀兩。

一陣追逐後,金金提著銀鼠皮裙,輕盈的躍上書桌。

「給我站住。」她坐在桌沿,抬高小巧的下顎,以女王般的優雅下令。

原本勢若蒼鷹撲兔的高大身軀,陡然化去所有沖勢,不費吹灰之力,就從極動轉為極靜,還真的在桌邊停下腳步。

他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俯視,望著她因奔跑而紅潤潤的粉臉。

「我問你,你不服輸嗎?」金金輕喘著,肌膚滲出些許晶瑩的香汗,胸口也因為剛剛的奔跑而起伏。

一滴晶瑩的汗水,順著縴細的頸項,滑入繡花領兒——

「我是不肯服輸的人嗎?」他收回視線,下答反問。

「那就快點認輸,乖乖承認,說你心服口服、說你自嘆不如——」她雙眸閃亮,等著听取他的投降,確認這次的勝利,就可以愉快的打道回府。

嚴燿玉的眼中,沒有失敗後的惱怒,反倒閃過一絲贊賞。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我該要夸獎你,以飲食攻書畫,搶走了客人,這招倒是厲害得很。」厚實的大掌,落在她的小腦袋上,親昵的揉了幾下,弄得珠釵零落,黑瀑似的長發奔瀉而下,鋪散在桌面上。

餐館與妓院,事關民生,是古往今來永難遏止的需求,也是最有商機的投資,只要經營得宜,多用上些許心思,翻出些新花樣,幾乎就能保證是穩賺不賠。

發絲間揉磨的大掌,帶來熱燙的暖意,一點一滴的滲進她的肌膚。

金金撇開臉兒,避開撫觸。

「人們總是先顧好了肚子,才有余力去顧腦子,我所提供的美食佳肴,自然是比你那些鬼畫符的字畫來得吸引人。」

歷代以來的名家墨寶,被她一概貶為鬼畫符。那些文人騷客要是地下有知,只怕全要在墳里痛哭失聲了。

「只是,你這個好主意,可讓我賠了半年的田租啊!」他勾著薄唇,無可奈何的搖頭。

她哼了一聲,頗不以為然。

「嚴府家人業大,賠上半年田租,那也只是九牛一毛,不足為道。」她姿態慵懶,偏著小腦袋,用細女敕的指慢慢梳理著黑發。

那長發披散的模樣,讓她少了幾分盛氣凌人,倒是多了幾分柔弱,令任何人看了都要心生愛憐——

「看來,我的確是把你教得很好。」嚴燿玉輕聲說道,從桌上拾起一綹垂散的柔滑發絲。

金金啐了一口,扯回頭發。

「胡說,誰讓你教過來著?」

「喔,難道不是我教得好嗎?我還記得,十年前你初入商場時,還是規規矩矩的生手,連兵不厭詐、商不厭奸的道理都不懂,還是讓我好好提點之後,你才——」

轟!

她眼前一黑,氣得頭頂冒煙,晶亮的眸子幾乎要噴出火來。

噢,這個男人居然還敢提那些事!想當初他對她、對她——

「你這個家伙,輸了就是輸了,哪來這麼多廢話!」她好想伸出修長的腿兒,重重的踹他幾腳,踹掉他臉上那可惡的笑容。

「嘖,你何時變得如此健忘,居然忘了——」嚴燿玉好整以暇,一副準備話說從頭、娓娓道來的模樣。

哼,她可沒有心情跟他「敘舊」。一想起那些前塵往事,她就怒火中燒,恨不得親手把他扼死!

繃著一張臉,金金逕自跳下桌子,提著裙子往外走。

只是,還走不了幾步,縴腰上就陡然一緊,強大的力量拖住她,將她往後一扯。

「啊——」她驚慌的低叫一聲,還來下及反應,腿兒一軟,就跌進一個寬闊的胸膛。

嚴燿玉的雙臂圈住她的縴腰,困住她的身子,兩人肌膚相貼,容不下一絲空隙。屬于成年男子的氣息、體溫,包圍了她的所有感官——

這次,她甚至沒能看清楚,嚴燿玉是如何出手的。

「金兒,話還沒說完,你要去哪兒?」薄唇靠在她耳邊,用最輕的聲音喚道,語音溫柔,如能醉人。

「誰準你這麼叫我的?」臉兒一紅,倔強的撇開頭,執意不理會他。

「所有敵手里,我最喜歡你。」嚴燿玉伸手,撫模她嬌女敕的臉兒,從他口中吹拂出的呼吸,溫熱而暖燙。

「放開我!」她不斷掙扎,卻徒勞無功,累得氣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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