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角落有一個內嵌式的石質大浴白,她走過去,伸出白女敕的小腳,撥動水龍頭,清澈的熱水嘩啦啦的流瀉而出,注入浴白。
她走回洗手台前,鏡子里出現一張可愛的小臉,短發有些凌亂,雙唇紅女敕女敕的,只是那雙彎彎的柳眉卻打了結。她瞪著鏡子,半晌之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可憐的小夕,再度嘗到由天堂墜入地獄的可怕滋味。
知道屋里多了個男人之後,她為所欲為的日子正式終結,戰不屈的存在,簡直讓她頭疼極了。
雖然他的舉止,跟先前沒有兩樣,但是當他恢復了男人的身分時,那些細心的照料,反倒讓小夕處處覺得別扭。
她可以對著李姊撒嬌,但是面對戰不屈那張俊臉,她連躲都來不及了,哪里還能想到要撒嬌?
先前所有理所當然的請求,她這會兒全不好意思開口,就連找東西都不敢麻煩他。偏偏屋子老早就被收拾干淨,東西擱在哪里,只有他清楚,她不敢開口的下場,就是只能像無頭蒼蠅似的,在屋子里瞎模。
例如,她這會兒就找不到沐浴乳了。
「奇怪,放到哪里去了?」小夕在偌大的浴室里繞了一圈,卻還是遍尋不著,她光溜溜的坐在干淨的地磚上回想,一會兒之後才想起,昨晚沐浴乳已經用盡,空瓶被她扔進垃圾桶了。
夏季炎熱,縱然屋里有著空調,但她實驗時跑來跑去,難免香汗淋灕,如果沒用沐浴乳洗過,就是覺得不對勁。
別無選擇的,她抓起大毛巾,圍住嬌女敕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拉開玻璃門,探出一顆小腦袋,烏黑的眼兒滴溜溜的轉了一圈,觀察四周是否有人。
嗯,很好,沒人!
小夕深吸一口氣,用百米賽跑的速度沖出浴室,撲向洗衣籃,急呼呼的掀開一瞧--
咦,空的?!
先前月兌下的衣裳都跑哪里去了?
她雙眼發直,彎腰探進洗衣籃,雙手亂模,里里外外找得格外仔細,卻就是沒看見衣服的蹤跡。先前月兌下的上衣長褲與貼身衣物,像是變魔術似的,全數消失不見了口
小夕正找得滿頭大汗,一個黑影悄然出現,無聲無息的來到她身後。
「你在找什麼嗎?」低沈的嗓音,在她背後好近好近的地方響起。
她嚇得差點跳起來,連忙回頭,赫然發現戰不屈竟像個鬼魂似的,平空冒了出來,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低頭望著她。
那深幽的黑眸,在她身上轉了一圈。
他的眼神,雖然沒有透露出什麼情緒,卻讓她粉臉一陣燒紅。大毛巾雖然遮住重點部位,沒露出什麼不該露的地方,但是白女敕的香肩、粉女敕的雙臂,還是被他瞧得一清二楚。
一想到戰不屈正在看著她,她就心頭小鹿亂撞,一種難以言喻的奇怪感覺,悄悄彌漫心頭--
「呃--我、我剛剛換下的衣服都不見了--」她吞吞吐吐的說道,小腦袋垂在胸口,一雙眼楮由左看到右,再由右看到左,就是不敢看他。
「我拿去洗了。」
「喔--」這聲回答拖得長長的,先是理解,接著是驚愕。
什麼?!
她猛然抬起頭來,大受打擊的瞪著他。
「你全都拿去洗了?」對喔,這段時間里,她的衣裳都是交由他洗滌的。
戰不屈點頭。
「呃,那麼,連我的內衣你也都--」
他再度點頭。
小夕發出一聲申吟,腦袋里浮現最鮮明的畫面,彷佛親眼看見,戰不屈那雙黝黑的大手,拎著她薄薄的內衣、內褲,仔細刷洗,然後晾干,摺好放進她的衣櫃里,之後她再毫不知情的穿上--
一想到最貼身的衣物,全被他親手洗滌過,她就全身不對勁,小臉羞紅,連粉女敕的肌膚都浮現淡淡的紅暈。
噢,只是她如今再羞恥、再懊惱又有啥用?這個男人替她洗了一個多月的內衣,肯定早就「模熟」她穿幾號內衣,說不定連她用哪個牌子的衛生棉,他都了若指掌。
她低著頭,正在細細品味羞恥的感覺,腦袋上方又傳來問話。
「你拿了換洗衣物了嗎?」
「沒有。」連她的換洗衣物,都是由他準備的。
「需要我幫你拿來嗎?」
小夕咬緊紅唇,雙手亂搖。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拿就好了。」
他挑起濃眉,雙手交疊在胸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眼前的小女人。從這個角度望去,風景美麗得讓人陶醉,她胸前粉女敕的肌膚,以及雙峰之間,那道引人遐思的淺溝,全被他一覽無遺。
「你知道衣裳擱在哪里嗎?」他問道。
「呃?」她呆住了。
衣裳都是由他在收拾的,她哪里知道它們都藏在啥地方啊?她低頭想了半晌,最後只能放棄,抬起小腦袋,用無助的眼神望著他,祈求他大發慈悲,給點提示。
那可憐兮兮的模樣,是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戰不屈也不能例外。他勾起嘴角,一臉似笑非笑。
「有肩帶的內衣放在衣櫃的最下層那個抽屜、無肩帶的內衣放在倒數第二層,至于絲質的內褲,全都放在最上層的抽屜里。」他逐一說道,把內衣、內褲的下落交代得清清楚楚。「今天是星期二,你要穿的黃色絲質內褲,我已經疊好,擱在你床上了。」
她縮著肩膀,頭一次痛恨起自己的懶散。老天爺莫非是看不下她的散漫,才派這個男人來懲罰她,準備讓她羞憤致死嗎?
「我、我知道了」她小聲的說道,慢慢後退,想轉身奔上樓,卻又想到一旦上樓,站在樓下的戰不屈只要抬頭,就能瞧見大毛巾底下外泄的些許春光--
不行不行,她得想個辦法!
「呃,可以麻煩你到客廳去坐好嗎?」她提出要求,想先把他支開。
戰不屈挑高濃眉,黑眸中閃過疑惑,卻沒有發問,高大的身軀退開幾步,順從她的要求,走到客廳坐下。他的步履無聲,走路的姿態宛如野獸,優雅且蓄滿力量。
確定他乖乖坐好後,小夕抓緊毛巾,謹慎的觀察四周,卻仍覺得不滿意。
她想了一會兒,視線落在明亮的日光燈上,霎時雙眼一亮,咚咚咚的走到開關旁,雙手齊出,迅速把所有的燈全關上,室內立刻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嘿嘿,這樣可就萬無一失了!
「你乖乖坐好喔,千萬不要動喔!」她叮囑著,在黑暗中模索,慢吞吞的模上二樓。
以往她都是只圍著一條毛巾,就在屋內走動,甚至還大刺刺的穿堂過室,跑下樓去開冰箱,拿出冰涼的啤酒仰頭就灌。現在她可沒那個膽子,非要關上燈,確定他啥都看不見,才敢自由行動。
只是四周一片漆黑,雖然成功的阻隔那雙黑眸,卻也讓她吃了不少苦頭,一路上跌跌撞撞,好幾次踫疼了腳,好不容易才爬上二樓。
月兌離戰不屈的視線範圍,她才松了一口氣,扭開燈光,踏入自個兒的房間。
床鋪之上,女敕黃色的內衣,以及小小的底褲,如他所說的,被摺疊得整整齊齊,擱在那兒等著。
小夕粉臉一紅,一把抓起來,胡亂的就往衣櫃里塞,另外又找出別的衣裳。
拿妥衣物後,她抓著睡衣思考,本想直接穿上,但是想到等會兒要進浴室,又要月兌掉,幾次穿穿月兌月兌,不但麻煩而且浪費時間。反正樓下黑漆漆的,達烏鴉飛進來只怕也會撞壁,戰不屈該是什麼都看不見,她何必多此一舉呢?
想到這里!她用力拉緊大毛巾,拿著衣裳就往樓下走。
只是,沒想到先前在浴室里沾了水,腳底濕滑,樓下又黑得見不著路,她下樓時踩空了一階,腳底一滑,再度演出摔倒特技,從二樓一路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