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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富貴 第13頁

作者︰典心

「你這會兒又印了些什麼?」珠珠走到墨刻坊前,隨手拿起一張油墨未乾的雜報。這弟弟擱著家里的事業不管,辦了份雜報,每逢初一、十五出刊,專印些京城的文人軼事、商家要聞、官府新政等等五花八門的消息。

「唔——其實——呃,也、也沒什麼啦——只是寫了一些三姊您的事情——」

旭日滿臉尷尬,愈說愈小聲。

春暖花開,按照慣例,是應該發售花季特刊,詳列出京城內處的牡丹園,但是這會兒,特刊還沒發,三姊與海東青的事就吸引了全城的注意力。他眼看機不可失,索性打蛇隨棍上,揮手寫了一篇文章,把來龍去脈仔細的說了個明白,小賺了一筆銀兩。

也難怪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根本就是旭日在推波助瀾,把事情炒得熱鬧滾滾。

「銷路怎麼樣?」她不怒反問。

「好極了!」他眼楮一亮。

前兩日又推出新刊,銷路好得離譜,自家墨坊的油墨都印得乾涸了,他連忙跑來嚴府,向嚴耀玉借墨坊。

放眼京城,也只有嚴家的墨刻坊,能臨時應接如此大量的訂單。再者,看在兩家的「交情」這麼深厚的分上,嚴耀玉絕對會出手相助。

「那好,我要拍成。」生氣也沒用,她務實的要求實質的補償。「我六你四。」她補了一句,言明分配比例。

「不行,最多五五。」旭日哀叫,急著討價還價。

她可不接受講價!「你想挨鞭子?」珠珠威脅的問道,可不介意當著全城的面,賞他一頓好打。

姊弟二人忙著分銀兩,兩個男人卻杵在一旁沈默不語,一個面帶微笑,一個莫測高深。

「海兄,沒想到咱們又見面了。」嚴耀玉勾著嘴角,露出和善的笑容,神態輕松,和煦溫和,仿佛就連泰山崩於前,也無法改變那慵懶的微笑。

海東青點頭,綠眸深斂。來到京城的這段時間里,他深居簡出,只有極少數的人見過他的面,眼前的男人便是其中之一。

為了表現誠意,嚴耀玉除了派人送上詳細的貨表來,甚至親自登門拜訪,對交易表現得十分積極。

「希望海兄沒忘記,嚴某很希望能跟你合作。」他的視線一轉,看向一旁的珠珠,露出理解而惋惜的笑容。「雖然,我也看得出,你我合作的機會渺茫。」

正在談話,街上的另一端傳來騷動,神色驚慌的小綠,一路跌跌撞撞的奔來。

她抓著裙子,跑得飛快,在幾步之外猛然停下腳步,身子卻不听話的往前撲,砰的一聲,整個人趴倒在地。

「三、三姑娘——」她疼得鼻尖發紅,雙眼含淚,卻仍焦急的嚷道。「大事不好了,善通坊的長屋垮了,下頭壓了五、六個,工地上亂成一團吶!」情況緊急,她急忙來通報。

消息才一帶到,原本圍在一旁看熱鬧的人們,全都發出驚呼,接著開始議論紛紛,幾個手腳比較快的人,已經拔腿奔向出事地點。

珠珠臉色一白,也想奔出去,但是才走沒兩步,縴腰上就陡然一緊,整個人又被拉回來,重重的撞上結實的男性身軀。

「你要去哪里?」他問道。

「善通坊。」她氣急敗壞的扔下答案,急著又想走,沒想到腰上的箝制更重,讓她無法月兌身。「你放手啦!」她喊道,想也不想的伸出手,抓住旭日的後腦,把弟弟驚慌的臉用力壓向海東青。「我這會兒有事要辦,不在的期間里,就由我弟代替。」

「你這三個月的時間都是屬於我的。」海東青提醒道,仍舊沒有放手,環住她柳腰的姿態,充滿佔有欲。

噢,在這緊要關頭,他還要堅持留下她?他需要的只是向導,那麼,是誰替他帶路都沒啥差別吧?

她氣憤得想張口咬他,無奈情勢比人強,他的力量好大,她根本掙月兌不開,只能站在這兒乾焦急。

「別急,我會先派人去處理。」嚴耀玉體貼的說道,一面舉起手,召喚墨刻坊里的人,即刻去善通坊看看情況。

珠珠全身一軟,那個「謝」字滾到舌尖,還沒能說出口,海東青倒先替她拒絕了。

「不用了。」他淡淡的說道,簡單的話語里,卻深埋著幾分微乎其微的敵意,綠眸里的神色,也比先前嚴厲。

「這只是舉手之勞,算不了什麼,況且,她又這麼的擔心——」

「她的事由我處理,不需要旁人操心。」這回,海東青的口吻更冰冷。

嚴耀玉挑起眉頭,不再說話,心里已經有了底數,那抹掛在嘴角的笑,顯得更莞爾了幾分。

看來,那樁生意鐵定是要落在錢府的手上了。

第六章

天氣更暖,京城里的人們換上春裝,興致勃勃的期待牡丹花季的到來。

這一日,又繞了五、六條街後,海東青走到東市的邊緣,穿過玄武道,在一楝工程修築進行過半的商行前停步。

站在屋外指揮坐鎮的楊嘯,一看見主人來了,連忙走下台階,迎上前來。

「海爺,怎麼來了?」

「到了附近,順便過來看看。」海東青簡單的回答,綠眸掃過屋內。「籌備得如何了?」

「諸事都已準備妥當,海爺想何時開張都行。」楊嘯恭敬的回答,見到跟在主人身後,那美艷的錢家三姑娘,他的神情上沒有詫異,態度更加恭敬。

這美麗的小女人受制於海爺,被收在身旁服侍,這消息早已傳遍京城。京城的賭坊里,盤口高得離譜,有人下注,賭錢三姑娘會翻臉賴帳;也有人下注,賭海東青能為男人揚眉吐氣,將她收拾得服服貼貼。

珠珠沒有注意听那兩人的談話,逕自跨進門檻,走進蓋到一半的屋宇內。

原來這是他們的商行?

這里地段位於東西兩市中央,鄰近最熱鬧的玄武道,的確是開商行的好地點。

里頭寬敞而明亮,比起一般商家的雅致匠氣,這兒倒是較為簡潔,沒有任何奢華的擺飾,裝設全以實用為主。

幾個工人們扛著木窗,仔細的裝上,還有些人抓著抹布,低著腦袋,努力擦拭剛搬進門的桌椅。

其中有幾個人,身穿五顏六色的西域衣裳,應該是海東青從邊疆帶來的;其他的人,則是京里的工匠。在楊嘯的指揮下,工匠合作無間,進度極快。

堡人們見了她,似乎有些緊張,雖然盡力做著分內的事,但是全都有志一同的拉開距離,不敢靠近她。

其中一位大漢擰起眉頭,嘴里念念有詞,偷偷模模的溜出門。

珠珠眯起眼楮,盯著那人的背影。

她認得他!那家伙曾被她卸過手臂,還在安西節度使的破屋子里,嚷著說她是什麼紅鬃烈馬。

她轉出廳堂,手腳俐落的跟上去,準備親耳听听,對方又想說些什麼。

「爺,那女人是只跟著你三個月,還是你打算收了她做妾,和咱們回大漠去?」袁大鵬困擾的聲音從門前傳來。

躲在門後的珠珠,不知道為什麼,竟因這句問話,突然緊張了起來。

敝了,她緊張什麼?!

想她錢珠珠的家世與美貌,連進宮做皇後都綽綽有餘了,怎麼可能做他的妾?

如果真要做,當然也是做他的妻,而且,成親之後他休想納妾,只要他敢納妾,她就——

呃,不對不對,誰要嫁他,鬼才會想嫁他!

她躲在門後,用力搖頭,把滿腦子胡亂的思緒搖走,還努力拉高耳朵,貼緊門框,急著想听听他的答案。

沈默。

海東青居然一句話都沒說。

「爺?」袁大鵬更急。他實在不希望,有個太蠻橫的主母,她說不定會天天來卸他的手臂,弄得他永遠抬不起手來,嗚嗚嗚,他、他、他好怕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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