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然,他沒再提撕軍令狀的事,只是冷著一張臉,大步走了過來,單手一撈,輕易就將她扔上角落的那張床。
「你要睡這里,也行!」他雙眼閃亮,靠在她耳邊咆哮。
她要拿著軍令狀不放,干預出兵的決定、對黑衫軍頤指氣使,甚至端那些該死的黃瓜上桌,他都可以勉強忍受,但,要他放棄享用她的權利?
休想!
「這兒睡不下的。」舞衣輕喊著,略微掙扎。
楚狂龐大的身子,挾住她的縴腰,往精致的床鋪上躺。她是好端端的被擺了上去,但他的一雙堅實長腿,可還全掛在床沿呢!
雖然心里有些詫異,心中卻沒半點恐懼。她心里清楚,楚狂雖然霸道了些,卻絕對不會傷害她。
「我們不睡。」楚狂瞥來一眼。
「噢。」她立刻明白,粉頰上浮現兩朵紅雲。
香姨說得沒錯,楚狂沒那麼容易打發,她縱然拒絕跟他同床,他卻也不是會乖乖听話的人。
只是,事情還沒水落石出,絲綢未必是山狼搶去的,有太多事情要調查,為了阻止楚狂興兵,她可得堅持立場,不能被動搖啊——
黝黑的大手輕易就解開她的衣扣,綾羅綢緞掉了一地,轉眼她身上只剩一件兜兒,跟菲薄的綢褲,粉女敕的嬌軀,全暴露在他如火的雙眼下。
她剛想遮,雙手就被握住,龐大的身軀已經壓了過來。
他霸道地吻住她,輕輕啃咬她的唇,再下滑至白女敕的頸間,一吻一啃。
舞衣握緊拳頭,繃緊全身,柳眉緊皺著,極力忍耐什麼。
她在心里默默背著四書五經,抵抗楚狂的「攻擊」,但背著背著,那些詩雲子曰老是轉了樣兒,全變成《閨艷聲嬌》里的荒唐句子
他熱燙的唇、熱燙的舌、熱燙的——
呃,啊,不行不行,她得忍著。
但是——嗯——但是——他的手——啊!
雪白的牙,咬住女敕女敕的紅唇,小腦袋偏了過去。她發出悶悶的輕哼,不像歡愉,倒像折磨。
黑眸中氤氳的,逐漸被不解取代。
楚狂著懷中的妻子,挑逗著她敏感的每一處,濃眉卻也擰了起來。
她那生澀卻熱情的回應,這會兒全消失,就連令他瘋狂的嬌吟,也听不見了。她就躺在那兒,不言不動不給反應,身子硬得像根木頭,紅唇咬得死緊。
「你見鬼的到底在作什麼?」他撐起身子,居高臨下地俯視,懸宕在她上方,臉色十分難看。
舞衣喘了幾聲,松開牙關,眼楮卻還閉著。
太危險了,楚狂的觸模、熱吻,有著可怕的魔力,差點就讓她失神。她非得用盡自制,才能控制住,不給予任何反應。
唉,下這道命令,是想讓這霸道男人吃點苦頭,沒想到,她竟也跟著難受。
她調勻氣息,才能開口。
「我們不宜同房,但夫君若是堅持,舞衣也只能忍受。」在他放棄興兵前,她在床上就要維持這木頭樣兒,他休想得到以往的熱情待遇!
忍受?!
這兩個字,像針一樣,重重扎到他心坎上。舞衣竟還把決定權留給他,就算他強要,她也不反抗——
「該死的你。」他抵著她的額頭,熱氣噴在粉頰上,額上的汗水,也漫流到她額上。
「香姨說,你還是可以——」
「住口。」冷冷的命令。
她沒照辦,自顧自地繼續往下說︰「只是在樂趣方面,可能就會低了些——」
「住口!」這次,升級為咆哮。
這該死的女人,真的以為,他會在她不情願的情況下,硬要了她?他可不是禽獸!
楚狂火速跳下床,憤怒地抓起衣衫,踹開書房大門,龐大的身軀踏出門檻,把舞衣拋在被褥上,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怒氣騰騰,跨步走到大廳,對正剪著燈芯的香姨喊道︰「拿酒來!」
香姨手中還拿著剪刀,先是被那聲暴吼嚇了一跳,接著連忙福了個身,偷偷瞄著臉色發黑的楚狂。
「城主,您忘了嗎?為了籌措軍費,府內不供應酒。」縱然見多識廣,瞧見楚狂那可怕的表情,香姨仍不禁顫抖。
他站在大廳門日,五官僵硬,龐大的身軀緊繃著,雙眼陰騭冷冽,惡狠狠的瞪了香姨一眼,才轉身又走。
方府是舞衣的地盤,他就算吼破嗓子,大概也沒人會忤逆舞衣的意思。府里不供應酒,他出門去買酒喝,這總行了吧?!
來到客棧里,竟發現里頭已經坐著不少愁眉苦臉的男人,全都在喝著悶酒。掌櫃會看臉色,不用楚狂開口,立刻就送上兩壇好酒。
自從舞衣的命令頒布後,城內的客棧夜夜全是男人苦著一張臉,上門來買醉,掌櫃財源廣進,受惠不少呢!
「城主,您慢用。」掌櫃殷勤地說道,退了下去。
楚狂僵硬地點了個頭,舉起酒碗,才一口,酒碗就見了底。他冷著一張臉,倒酒又喝,兩壇酒轉眼就空了。
想想也讓人氣悶,堂堂一個城主,竟還得自個兒掏銀兩,才能打酒買醉。
人在客棧,心卻還在方府的書房里,他腦海中不斷浮現,舞衣羅衫半褪、紅唇被吻得微腫的模樣。
他的仍然灼燙、疼痛著,而她竟說出那見鬼的命令,不肯跟他——
「該死的女人!」
楚狂猛然咆哮,重擊木桌。
客棧里響起喃喃的附議聲。
兩方人馬僵持著,楚狂跟舞衣,誰也沒讓步。
日子仍是照常過去,表面看似平靜,實際上暗潮洶涌。兩人相敬如「冰」,府內像是刮著臘月寒風,凍得人發抖。
舞衣睡在書房里,忙著排定南方商道,見到楚狂時,總維持著溫柔的笑。
楚狂卻始終冷著一張臉,從沒給過她好臉色,他老是不待在府里,不肯跟妻子踫面,還大費周章,領著黑衫軍到城外山澗演習。
夫妻間的冷戰,可苦了這群大男人。
他們餓得手腳發軟,出城後就軟成一攤,別說是操練了,連狩獵填肚子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看著一頭肥美的母鹿,在他們面前跳啊跳,招搖地拋著媚眼。
久違的聲音,再度響起。
本嚕嚕——
全體戰士瞪著那頭母鹿,沒人有力氣動,全在幻想著烤得香酥的鹿肉。那肥女敕女敕的肉,在火上烤著,香氣四溢,油脂滋滋作響——
嗚嗚,老大啊老大,別再斗氣了,求求您就認輸吧!
夫人也真是說到做到,讓他們足足吃了一個月的涼拌黃瓜,吃到大夥兒的血液都快涼透了,只要听見黃瓜二字,就胃酸直冒,難受得想吐。
眾人哀怨的目光,全集中在軍帳里,雖然餓得難過,卻沒人有膽子去求老大。畢竟夫人說得沒錯,老大餓著肚子的時候,脾氣可壞得很呢!
日光透過厚氈,照入軍帳時,只剩偏暗的餘光。
楚狂龐大的身子坐在角落,陰影遮住半張俊臉,黑瞳更加閃亮,看來格外懾人。
「你交代的事,我們幾個全去查過了。」北海烈率先開口,手中拎著不知從哪兒弄來的酒。仔細一聞,酒香中帶著藥香,是藥酒。
「查得如何?」楚狂面無表情,目光閃爍。
練兵只是藉口,特意將黑衫軍帶到城外,是為了避開小妻子無所不在的耳目。
留在方府內討論,走動的僕人們,肯定會立刻將他們的對話回報給舞衣。
楚狂察覺到,她有事瞞著他,那雙慧黠的眼兒後,藏著某些事情。那種不對勁的感覺,愈來愈濃厚——
她不是個普通的小女人,至少在收服人心上,她的確天賦異稟,憑著一介女流之輩,竟能讓全浣紗城的人服服貼貼,她說的話、下的指示,沒人會違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