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身子被填滿,靜玉落下既喜又悲的晶瑩淚水,她主動親吻看上官徹的嘴巴、頸項,嘗到汗水的咸味,也讓激情達到最高點。
許久許久之後,他們在高潮中獲得滿足,接著的擁住彼此,讓睡意將意識漸漸地帶離了……「相公。」靜玉輕喚一聲,不過身旁的男人沒有回應,似乎又睡著了,她嘆了口氣,睜著眼等著窗外天色亮起的那一刻。
第9章
翌日辰時,上官徹掀開眼皮,見睡在身邊的靜玉已經不在了,便翻身坐起,這才看到她就坐在銅鏡前梳發,于是套上褲子下榻。
「讓我來。」上官徹接過銀梳,動作輕柔地幫靜玉梳理長發。
「怎麼不再多睡一會兒?」靜玉還在想該怎麼跟他開口,上官徹便醒來了。「你教我怎麼綰發,以後可以幫你。」相公,已經沒有以後了。靜玉喉頭緊縮了下。
「我自己來就好……」
「這種閨房之樂,你可不要跟我搶。」上官徹很樂意為她做這些事。
聞言,靜玉眼圈泛紅,必須咬住下唇才能忍住快要崩潰的情緒。「相公……」她不想走,但是卻非走不可了。
「什麼事?」上官徹將銀梳還給她,看著靜玉俐落地綰了個發髻,然後插上他送的如意銀釵。
「我……去幫你拿套干淨的衣服。」靜玉怕還沒說出口就先哭了,于是又轉移話題,打開衣箱,拿出套摺疊整齊的藍色衫袍。
「到底怎麼了?」看著靜玉為自己更衣,小臉上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上官徹知道必定有事情困擾著她。
靜玉幫他穿上內衫,然後是外袍,再細心地系上腰帶,才從兩片輕顫的唇瓣里吐出話來。「相公……我要走了。」
「走?要去哪里?」上官徹疑惑地問。
「當然是回童善堂去了。」靜玉擠出破碎的笑意,至少讓他以為自己還會在安陵縣,否則只怕不會讓她走的。
「把話說清楚!」上官徹眉頭緊皺,捉住她的手腕。
「因為……我必須離開上官家。」靜玉爺起小臉,努力擠出笑臉來。「相公,對不起,我不得不放棄了。」
「為什麼?你說過不會放棄的……」上官徹改為握住她的肩頭。「娘現在也已經開始吃東西,這表示有松動的跡象,不再那麼堅持……」說到這里,上官徹望進靜玉含淚的秀眸中,宛如有一道雷劈進了腦中,頓時恍然大悟,為什麼娘會突然不再絕食,原以為是爹說服了她,或者真的是被他和靜玉的愛所感動,想不到他錯了,他想得太輕松簡單了。
「是你跟娘說願意離開上官家,她才肯吃東西的對不對?」上官徹面如白紙地喃道。
靜玉掉下淚來。「要是娘真有個什麼,我們都不會原諒自己的不是嗎?要是娘再不吃東西,身子會受不了的……相公,真的很謝謝你為我堅持到現在,我真的覺得自己很幸福了。」
「我……現在就去跟娘說……」上官徹眼眶也熱了。
「相公,不要再為難自己了,我怎麼會看不出你有多痛苦有多掙扎?在大孝與小愛之間,我們無法選擇,也不能選擇不是嗎?」靜玉嗚咽一聲。「我們不能只顧自己,不顧娘的健康……」上官徹感覺到眼底有什麼流了出來,他從來不輕易落淚的,可是這一刻,再也強忍不住地淌下了。
「所以就讓我……來替相公做出選擇吧……」靜玉哭得更凶,幾乎要說不出話來了。
「你真傻……」上官乇一把抱住她,不讓靜玉看到自己淚流滿面的狼狽模樣,只因她的善良和體貼,早已把自己看透了。
「傻一點……會比較幸福……」靜玉將濕潤的面頰埋在他的胸口。
他們抱在一塊,淚水不斷地沒落,象似怎麼也流不盡,仿佛要等到彼此的淚水都哭干為止。
「相公,你要……保重……」靜玉哽咽地說。
上官徹緊抿著嘴角,只能頷首作為回答。
「我跟娘說……早上就會離開的……」靜玉用力吸氣。「待會兒……福安會進來伺候……」
「嗯。」上官徹心痛到無以復加,雙臂還緊箍著靜玉,就是不肯放手。
「我……走了。」靜玉抬起哭腫的雙眼。
終于,上官乇放開了自己的手,沒有回頭,听見靜玉拿起藏在床尾的包袱,里頭只有幾件衣裳,然後一步步的走向門口,最後打開房門出去,直到門又再度關上,連他的心也一並緊緊閉上了。
原來心碎就是這樣的感覺吧,上官徹站在原地,不由得這麼想著,但是不再感覺到痛苦也不錯。
上官徹不知在那兒站了多久,等到禍事安端早膳進房,請他過去用膳,他只是坐著,卻沒有動筷子。
「大少爺不舒服嗎?」福安見主子象失了魂似的,連忙問道。
「我還不餓,先撤下吧。」上官徹可以听到自己的聲音,但卻象是從好遠好遠的地方傳來。
埃安看了下寢房,沒見到靜玉的蹤影。「少夫人不在嗎?」
「……她走了。」上官徹眼神空洞地說。
是啊!靜玉這次是真的徹底的離開,再也不會回到他身邊來,更不能去找她,上官徹表情木然地思忖。
眼看主子神色不太對勁,福安又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好將早膳端出去,然後趕緊去求援。
沒過一會兒光景,上官雪在听了福安的描述,遲疑不定地走過來,在路上正巧遇見三弟上官或,兄弟倆便一塊來看個究竟。
待上官或見著兄長盛滿愁郁的眉眼,想到已經好一陣子沒見到這樣的表情,讓他不禁情急地叫道︰「大哥!」
「福安說少夫人走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上官雪想不管府里的人怎麼不碼頭,靜玉都能撐過去,怎麼會突然離開了?
上官徹緩緩地從凳子上起身,將所有的情緒都隱藏起來。「靜玉只是不想讓我再夾在她和娘之間左右為難,要是娘還是不吃東西,有個什麼萬一,我和她就是大不孝,所以……我們決定放棄了。」
「大哥……」上官或見兄長臉上沒有表情,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麼,看了之後心里卻好難過。
上官雪沒有再多問下去,卻也清楚兄長是在多麼無奈的情況下才會這麼做,這次他的心又會封閉多久,是否還能有打開的一天……「你們來得正好,一起去跟爹娘請安吧。」上官徹整了整衣襟,然後便往房門口走去。
上官或沒有馬上跟過去,只是呆呆地望著兄長消失的方向。
「三弟,走吧!」上官雪回頭喚道。
「我真的不想看到大哥這個樣子,讓我……好想哭。」上官或似乎開始懂得那是什麼樣的感情了。
上官雪莞爾一笑。「你終于長大一點了。」
「二哥,我們該怎麼幫大哥?」上官或焦急地問。
「除非等娘想通吧。」上官雪知道所有的關鍵都在母親身上,父親那兒反而好說話,對斷掌之說並不在意,只希望一家和樂融融,珍惜所有相聚的時光,生死就交給老天爺去安排。
而在同一個時間……靜玉才離開上官家沒有多久,只見她手上挽著包袱,一臉茫然地走在街上,她必須盡快離開安陵縣,可是該去哪里呢?這天下之大,卻沒有她容身之處,除了童善堂,已經無家可歸了。
「這不是靜玉嗎?」石不爭拉緊韁繩,讓馬車停下來。
听到有人叫著自己,靜玉先是一怔,才認出躍下馬車的年輕男子是誰。「不爭,你什麼時候到安陵縣的?」
「前兩天就來了,原本打算今天回去,不過听傅大娘說了你和上官大哥之間的事,就想在離開之前到上官家一趟……」石不爭話說到一半,見到靜玉帶著包袱,有些奇怪。「你要上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