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得太快,她像是置身在夢中,沒有什麼真實感,心中承受不了這麼大的邊關。遭到她欺騙與背叛的韓振夜,此刻卻成為掌握她親族生死的貴人!?
「也罷,既然你急著想出售自己,那麼想讓我看看貨色如何,這是買賣進行前最基本的誠意。」韓振夜微笑著,像是在玩弄已經到手的無助獵物。他從腰間取出一把短刃,用鋒利的刀刃貼住她細致的肌膚,慢慢往下劃去。
刀刃劃開羊皮襖的細繩,皮襖滑開,露出雪白的肌膚,冰兒匆忙扯住羊皮襖,蒼白的臉色浮現了羞窘的紅暈。她仰起頭來望著他,在那雙銳利的黑眸里只看到殘忍。
「你不可能……我明明已經——」冰兒認出了那把短刀,呼吸頓時一窒。當初在誘惑他時,她將短刀藏在披風里,趁著歡愛過後,給他致命一擊。
然而,短刀沒有殺了他,如今反倒成了威脅她的利器,她從他的黑眸中看出殘忍的堅決。
韓振夜絲毫不放松地逼視著她,將她的表情看進眼底。
他發過誓,天涯海角,他絕對不反過她!
「明明已經怎麼樣?」他殘忍地微笑著,伸手滑進養皮襖里。當冰兒抵抗地抓住自己衣襟的時候,他挑眉道︰「反悔了?」
冰兒咬緊了唇,瞪大清澈的眼眸,筆直地看著他。她雖然震驚,卻不畏懼他眼里的殘忍,在得知他並沒有喪命的瞬間,她甚至是如釋重負的。
「你必須先答應我的條件,免除我族人的死罪。」她扯住羊皮襖,不肯松開手,驕傲地看著他,維持著最後一點尊嚴。
「你身上最珍貴的東西已經失去了,還能和我談什麼條件?」韓振夜冷笑一聲,靠回身後的柳木椅上,冷淡地看著她。「再說,你確定自己的身子值得這麼多?」
「我的一切,只會用來換取我全族的性命。」冰兒一字一句地說道,慢慢地松開手,雪白的肌膚一寸寸滑開,出令人目眩的美麗肌膚。
韓振夜黑眸一眯,猛地出手,扯住她身上的羊皮襖,將她拉上柳木椅,居高臨下地俯視她的赤果。羊皮襖因為拉扯而滑開,她的上半身不著寸縷,從眾人的方向,卻只能看見她散落的黑發下全果的背部。
想動那身完美無瑕的肌膚將會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中,他的胸口就浮現怒意。他嘴角一彎,大掌扣住她的豐盈細細摩搓,看見她本能的瑟縮。
「啊!你怎麼能懷疑你的價值?畢竟我是第一個嘗過那種銷魂滋味的人,不是嗎?」他刻意羞辱她,說出讓人瞠目結舌的事實,宣布了他的所有權。「冰兒,你不是我見過最美的妓女,卻是我見過最會索價的一個,光是你,就想換取所有人的命,嗯?」
蒼月始終望著兩人,緩緩露出了微笑,縴細的指輕撫著艷麗的唇。這小女人聰明得很,竟能這麼輕易地反將韓振夜一軍,她開始對兩人的關系感到興趣。
「夜兒,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更是不能殺威遠將軍一家人了。」蒼月偏著頭,微笑地打量著冰兒。她還不曾見過韓振夜為哪個女人露出這種神情;那神情少了平日的漫不經心,是一種很深刻的情緒,倒也分不清,他是愛極、或是恨極了那美麗的小女人。
蒼月笑意更深,卻是能確定,韓振夜對冰兒的興趣不小。
「你當真這麼大方,要我接下這種虧本的交易?」韓振夜漫不經心似地回答蒼月,目光一舉一動盯住冰兒的臉。她仍舊美麗得讓他嘆息,那雙眼楮依然澄澈無辜,當初她句是睜著那雙無辜的眸子,用尖銳的刀子刺入他體內……
「有何不可?」蒼月聳聳肩膀,慵懶地回答,緩慢地又踱步坐回軟榻上,伸手取了葡萄酒優雅地啜飲。
「好,成交。」韓振夜將冰兒扯入懷中,甚至不再看她一眼,仿佛將她當成一個再廉價不過的女人。
「只是我也有條件,你不惜留在樓蘭國一段時日,接了威遠將軍原來的職位,過些日子危須國會派使者來,我正愁身邊沒個男人可以端上台面,會讓危須國給欺負呢!」蒼月嬌媚一笑,視線落在一旁,看向韓振夜隨身的侍從,笑得更加迷人。
韓振夜身旁倒是第一次跟著侍從,而且瞧那氣宇軒昂的模樣,還是個難得的俊美男子呢!
那俊美的失蹤察覺到蒼月的視線,有些困窘地笑了笑,匆忙避開眼線,不甘跟蒼月有所接觸。
「覺爺,樓蘭女王在看你呢!會不會是看出你的身份?」站在角落,也是僕人打扮的石墨低聲問道,好奇地以肩膀推推皇甫覺。他可是看在皇甫覺的重金禮聘上,才跟著前來樓蘭,表面上也是韓振夜的僕人,實際上則是照顧皇甫覺的起居。
皇甫覺皺了皺眉頭,全身竄過一陣寒顫。他不相信蒼月認得出他的身份,可蒼月那若有所思的笑容又代表什麼?他是想湊熱鬧,才陪韓振夜著來樓蘭,如今心頭浮現不安,卻讓他有著轉身火速逃會中原的沖動。
柳木椅旁的冰兒仍是仰著頭,不可置信地看韓振夜著。
听見他願意收她為奴,拯救全族的親人時,她松懈地吐出一口氣,幾乎要軟倒在地上。耗費心機,她終于避開了滅族的命運。而如今,家人安全了,她的劫難只怕才正要開始。
「你可以走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專屬的女奴。」他緩慢地說道,嘴角有最殘忍的微笑。他伸手一揮,招來站立在一旁的女官,傲然的模樣仿佛是個君王,沒有人膽敢質疑他的權威。「帶她下去,跟著奴僕們一起工作,讓我好好想想,該如何善用這名昂貴的女奴。」
女官扯起冰兒的臂膀,將她帶出大廳。
她緩步離開大廳,背部仍是驕傲地挺直,不讓人看出她心中的恐懼。而那雙銳利的黑侔如影隨形地跟著她,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然而,那雙黑眸里的笑意已經消失,如今僅剩的,只有冰冷的殘酷。
第五章
沙漠的夜色沁涼如水,冰兒沉默地在夜色中行走。小徑兩旁跳躍的火炬,映射了她美麗卻蒼白的臉龐。
「快走,別讓將軍久等了。」領路的士兵呼喝道,面無表情地瞪視著她。
冰兒咬著唇,克制積壓已久的憤怒,一步步往華麗的氈棚走去。她的心忐忑不安,不曉得即將迎接她的,會是什麼樣的酷刑。
韓振夜那雙冰冷殘酷的黑眸還讓她記憶猶新,他如今掌握了她的生死,今夜召喚她,是打算用什麼辦法讓她生不如死嗎?
自從宴會那日過後,她被安排與一般的奴僕在一起,在宮殿內做尋常雜役。幾日的光景里,她不曾再見過韓振夜,她幾乎要以為他已經忘了她的存在。
今日她倦累到極點,全身酸痛地倒臥在粗硬的麻氈上準備入睡,一個士兵卻傳來他的召喚,她別無選擇,只能在眾人沉默的注視下,忐忑不安地接受傳喚。一路上她心神不寧,無數種猜測浮上心頭;任何想象都讓她手腳冰冷。
她已經是他的女奴,他有權利對她做出任何事情……
掀開厚重的氈毯,偌大氈棚內燭光熒熒,她被士兵粗魯地推了進去,腳步不穩地跌在氈毯上。
這是樓蘭國的將軍氈棚,他如今接替了父親的將軍位,成了樓蘭國最有權勢的男人,而她,只是個階下囚,一名微不足道的女奴。兩人如今的地位丕變,而他正興致盎然地準備報一刀之仇。
黑色的陰影撲面而來,帶著颯颯的風聲,她驚訝地倉促一躲,看見一頭羽翼豐茂的天山海東青,虎視眺此地看著她,巨大的羽翼撲撲揮舞,掀起陣陣強風,氈棚的布幔被吹得不斷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