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告訴你,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就是挺會記仇的。」韓振夜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栗,鐵鏈以為大量的內力,在地上嗡嗡作響,迫不及待等著奪取人命。「先前那些鞭打,我想忘也忘不了,你說,該怎麼還你呢?」
裘軻連退了數步,驚愕地發現兩人之間的武功相去太遠。他咬緊牙關,狼狽極了,先前凌虐韓振夜的意氣風發模樣全都消失不見了。「你不可以殺我……不可以的……」他的聲音軟弱,只差沒有跪四求饒。根本就鮮明,對仇人絕不寬恕。
裘軻心念一轉,連忙說道︰「我……我知道冰兒的下落,你若是想速去救她,就不許——」話尚未說完,鐵鏈已經無聲無息地竄了過來,緊緊纏上他的頸部,勒得他幾乎不能呼吸。
「這個理由不錯,她人在哪里?」黑眸眯起,俊美的五官在月光下充滿讓人恐懼的邪氣。
「她……她……」裘軻吞吞吐吐,冷汗不斷地流下額頭。他其實也不知道冰兒躲到哪里去了,會這麼說只是想欺騙韓振夜,多拖點時間,或許可以等到其他人來救他。
忽地,不遠處的庭院里傳來一聲女性的高聲驚叫︰「冰兒!」
韓振夜全身一震,黑眸中首度失去了冷靜,不由自主地往那方向望去。裘軻見機不可失,猛扯著鐵鏈」妄想要逃月兌。
「你知道,我個人比較偏好折磨,原本打算讓你不生不死地活個一年半載、回報你先前的鞭子,不過……」韓振夜冷凝的目光看著裘軻,雙手運勁一扯。「這樣近看你,你這個人長得實在討人厭,所以我改變主意了。」
只听得鐵鏈亂響,陰暗的夜色中傳來悶悶的聲音,人類的骨骼瞬間在血肉下被絞碎。裘軻粗重地喘息,疼痛在四肢百骸中爆發。
「別以為你逃得掉……魔教之子,還是會有人等著殺你的,到時候,你會比我痛苦上千萬倍。」裘軻口中吐出鮮血,嘴角卻浮現一抹冷笑。多麼希望能親眼看看,當韓振夜知道冰兒真正身份時,會是什麼表情——他深深在乎的女人,竟是奉命來殺他的;哪一個男人禁得起這樣的背叛?
只是,裘軻見不到這樣的場景了,他頹然倒在地上,全身軟得像是一灘爛泥,抽動半晌後死寂不動了,而他的嘴角還維持著詭異的微笑。
韓振夜收回鐵鏈,沒有分神多看一眼。他全心地擔憂著冰兒,心中浮現最可怕的預感,任何膽敢傷害她的人,他都會親手將那人碎尸萬段!
足尖一踮,他在滿是火焰的鐵家凌空而去,迅速地往驚叫聲傳來的地方奔去。
第三章
疼……
好可怕的疼痛,殘留在她的背上,隨著心跳一陣又一陣地抽緊。她在昏迷之中發出痛苦的喘息,難受地掙扎著,全身的肌肉緊縮著,因為疼痛而痙攣。
「冰兒!」有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聲一聲地呼喚著她,不讓她陷入黑暗中。她的雙手好痛,正被另一雙手緊緊握著,那個人不肯松開手。
「好痛……」她胡亂地囈語,緊閉著雙眼,不斷地顫抖。她流失了太多血,寒冷由內而外地侵襲她,劇烈的顫抖讓她全身骨骼都在作響。
在疼痛與黑暗的惡夢里,有一個人始終緊緊抱著她,當她幾乎撐不下去時,那人的掌護住她的心脈,灌入源源不絕的真氣,延續她的性命。溫熱的氣息包圍了她,一分一厘地斥退寒冷與痛楚,在長久地不知盡頭的時間了,那人始終擁抱著她。
疼痛一點一滴地消失,她的神智被從黑暗中拖回陽世,那個人不允許她死去。
溫暖的呼吸吹拂在她臉頰上,她悠悠地醒來,緩緩地眨動著長長的眼睫。她發現自已被擁抱在一堵寬闊的胸膛上,一雙堅實的手臂牢牢地抱住她。
冰兒想抬起頭來,全身卻使不上半點力氣。她難受地發出申吟聲,只是輕輕呼吸,就覺得背上傳來劇烈的疼痛。
細微的申吟聲驚動了韓振夜,他瞬間清醒,迅速低下頭來。「你醒了嗎?」他低聲詢問,黑眸緊緊瞅著她。
他的模樣不比地牢時好,看來還是那麼狼狽,眼中充斥著血絲,堅毅的下顎覆著一片淡青,黑發零亂地披散著,跟她散亂的發纏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了。
察覺她清醒時,他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有下顎緊抽的肌肉,泄漏了他心中翻騰的情緒。
「我好渴……」她嘶啞地說道,困難地發出聲音。她的背好疼,口中則干燥極了。「給我水,求求你……」她哀求著,一時之間也無法明白自己為何會被他抱在懷中。
他伸手拿來一方手絹,用清水沾濕她干燥的唇,等她慢慢適應後,才仰頭飲水,低下頭以唇封緘,將水喂入她的口中。他的雙手緊抱著她,黑眸不曾離開過她。
她貪婪地從他口中啜飲著水,冰冽的水有了他的溫度,不再那麼冰冷。她無助而虛弱地仰起頭,承受著他的舌反復探入糾纏,被他霸道地掠奪了柔軟的唇舌,甚至連抗拒的念頭都沒有。
罷從死亡的邊緣回到人間,這樣被他熱烈地吻著,她竟覺得理所當然!清水滑入體內,她虛弱的雙手緩緩地攀住他寬闊的肩膀,靠近他的胸膛,從未這麼急切地想感受生存的證據。
「沒事了,你沒事了。」他緩慢地說,薄唇濡濕,輕輕吻著她的肌膚,黝黑的掌仍是護住她的心脈,用以維持她的體力。
自從她受了重傷後,他在鐵城之外找到這處僻靜的小屋,找來最好的大夫醫治她,幾日來為她敷傷換稟,不曾合眼地守護著。
在地牢里,當他身受重傷的時候,是她救了他。有恩報恩,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冰兒死去。
冰兒柔弱地嘆息,背上又是一桶。她皺起細致的柳眉,努力想更接近他一些,貪婪地汲取韓振夜的體溫;那些屬于他的熱與氣息,撫平了她的心。
在傾听著他的心跳時,她慢慢想起了先前的種種。沈寬陰謀執行的那一夜,她因為焦急而全去警告顧野火,正巧看見有人正在追殺顧野火。她沒有時間多想,瞬間以身軀去擋住了殺手的刀劍。那一劍狠狠地砍上她的背部,讓她因為重傷與疼痛而昏迷。
那一劍似乎砍得很深,像是撕裂心肺般的疼痛讓她至今余悸猶存,要不是有韓振夜的救治,她絕對活不到如今。
「野火姑娘還好嗎?」她困難地問道,稍微轉頭看向四周,察覺兩人身處一間陌生的小屋內。
這是一間很雅致的小屋,株制的家具帶來清涼感,角落有著盛水的石甕,竹子圍成的窗欞外,還種植著一片桃花林。粉紅色的花瓣隨著微風飄進了小屋。落在石甕中,緩緩漂浮于水面上,帶來清香。
「她只是受了驚嚇,沒有受傷。」他的手指梳過她的長發,慎重地將冰兒放在床塌上,跟著將帕子浸濕,再樽過身來掀起她身上僅有的一塊絲綢。
冰兒驚喘一聲,本能地想要拉住絲綢,只是兩人的力氣相差太多,絲綢轉眼就被他拉開。她的臉羞得通紅,發現在絲綢之下,嬌軀竟是一絲不掛的,連最貼身的兜兒褻褲都不知上哪兒去了。
「我只是想替你拭汗,就像是你當初在地牢內為我所做的一樣。」他盯著她的臉龐,不容辯駁地說道。
柔軟的布料滑過她的肌膚,帶來涼涼的刺激,她瑟縮了一下。因為羞窘,就連肌膚上都滲著淡淡紅暈,她的心跳得好快,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她還是個單純的處子,這身嬌女敕的肌膚從未讓任何男人見過,更何況是像他這麼肆無忌憚地動手輕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