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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魂佳人 第19頁

作者︰典心

她看著他的黑眸,心慌意亂地想要逃開,隱約知道要是再不逃開,就要承受某種最可怕的傷害。只是,她已經是他陷阱里的無助獵物,怎麼還有能耐逃走?

"你怎麼會不懂?秘訣啊!鑄劍的秘訣,我要你海家的鑄劍秘訣。"他的表情在瞬間轉為凶惡,惡狠狠地將她舉起,逼近她的臉兒。

為什麼她不肯說實話?為什麼她還要有所隱瞞?他太過迫不及待,想起沈寬所給予的羞辱就憤怒到極點。

"海家沒有什麼鑄劍秘訣的,爹爹與我先前跟你說的,就已經是全部。"她的肩膀好痛,他的抓握沒有半分留情,握得她的肩骨幾乎就要碎裂。

清澈的眼里浮現了淚水,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間變成這樣,殘忍得如同惡鬼。此時此刻的他,幾乎就跟她夢里索命的惡鬼沒兩樣。

"混帳!我不相信!"他嘶吼著,通紅的雙眼瞪視著她。

她的眼里已經有著淚水,卻還是純摯無辜的,這段時日已經足夠讓他了解她,她不是會說謊的人。這個認知沒有讓他寬心,反而讓他恐懼憤怒竄升到極點。

世遺吼叫著,猛烈地推開她,根本不在乎她會不會揮傷。巨大的絕望淹沒他,讓他陷人瘋狂。

難道海家真的沒有鑄劍的秘訣,他的一切盤算都是空妄的?

若芽掉得頭昏眼花,全身的骨頭像是都被摔斷似的,疼到了極點。"世遺,世遺。"她流著淚水,低聲喚著他的名字,除此之外不知還能說什麼。

他的言行已經昭告了他真正的意圖,她的心一點一點地變得冰冷,像是落進最冷的水泉里,永遠也掙扎不出來,注定了要溺斃在痛苦里。他不在乎她是否疼痛,眼里只容得下所謂的鑄劍秘訣。

先前他一再重申,鑄劍對他有多重要雲雲,她字宇句句听得明白,卻沒有想到他會為鑄劍之事變得這麼瘋狂。是因為沈寬的羞辱,讓他變成這樣的嗎?她試著在心中為他的行徑找尋藉口,但是無論怎麼設想,她的眼淚就是止不住地不斷滾落。

"讓開,別來煩我!"世遺吼道,拒絕她的撫模,

他瘋狂地在屋子里搜尋著,把藤架上一本又一本的古書翻開,然後胡亂地扔在地上,妄想著要找出任何能夠幫助他鑄造出絕代寶劍的方法。只是古書里所記載的,跟若芽告訴他的並沒有不同。

原來,她並沒有欺騙他,她先前教導他的就已經是全部;原來,他的所有設想都只是白費心機;原來,他永遠也鑄不出能與"冰火"抗衡的好劍;原來,他永遠也無法報仇——

"該死的!"他怒吼道,雙掌運勁一劈,屋內的石磚霎時間四分五裂,砰地一聲全部碎裂。他瘋狂地出掌,將雅致的木屋破壞殆盡,直到屋內再沒有一塊完整的石磚,他才氣喘吁吁地停下手。

最後的希望都消失了,海家沒有所謂的鑄劍秘訣,他先前所學的就已經是全部,想起自己鑄出的那些兵器根本無法對抗"冰火",他簡直想要放聲吼叫。

世遺咬緊了牙,雙眼被恨意燒得通紅。他腳跟一旋,就往門外走去,甚至沒有看若芽一眼。憤怒的情緒像是火焰,燒毀了其余縴細的情感,他在絕望與憤怒中無法思考。

"世遺。"她掙扎著上前,不顧身上的疼痛,用盡全身的力氣從後方抱住他,死都不願意放手,害怕抱得不夠用力,就會永遠地失去他——不是失去他的人,而是失去他的心。

"放手。"他冷冷地說。先前那個溫柔誘惑她的男人,在此刻已經徹底消失。

"你要去哪里?"她問著,心中有不祥的預感。她是不是真的該放手?在愛他的同時,她能夠承受多少傷害?

"去開爐,我要燃起爐火,開始鑄劍。"他的濃眉緊緊地皺起,不耐煩地想推開她。她縴細的雙手扣住他的腰,硬是不肯放開;難以想像那麼嬌弱的她,竟也會有這樣的力量。

"不行的,現在是五月,鑄劍的話會凝聚鬼魂。"她用力搖著頭,不肯放開他。

他陡然轉過頭來,逼視著她,也掙月兌了她的擁抱。"我不在乎!如果招來厲鬼、凝聚鬼魂可以鑄出好劍來,那麼我也願意。"他推開了她,冷眼看著她掙扎著又想抱住他,柔軟的紅唇顫抖著,臉上都是淚水。"別想阻止我。"他警告著。

"不,我必須阻止你,世遺,我不能讓你去開爐。"她為他擔憂著,不願意看見他因為復仇而渦滅了理智。

沒有人敢在五月開爐,那些在禁忌時期開了爐鑄劍的匠師,最後都慘遭橫禍而死,她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他遭受厄運?

他冷笑一聲,捏起她的下顎,被她的眼淚與阻止弄得心煩到極點。那些煩亂轉為殘忍,他此刻正在絕望的深淵里,瘋狂地想要破壞眼前的一切,根本也無法在意,如今的言行對她會有多大的傷害。

"你想阻止我嗎?憑什麼阻止我?"他冷冷地笑著,黑眸里沒有半分憐愛,有的只是令人膽寒的殘忍。"啊,是因為我破了你的處子之身,是你的第一個男人,所以你以為有權阻止我?"

她無助地搖了搖頭,不知該如何回答。"世遺,別這麼說,求求你,別把我們之間說得那麼不堪。"她不敢再妄想擁抱他,一雙手反倒牢牢地覆蓋住耳朵,不願意听他所說的話。

他用力撥開她的雙手,就是要強迫她听。他要傷害她,徹徹底底地傷害她,讓她如同他一樣的絕望!

"不堪?你不敢听嗎?說明白些不就是這樣?我踫過了你,所以你才會對我死心塌地,不是嗎?"他的嘴角扭曲著,面目十分猙擰,刻意丑化那一切。"海若芽,讓我告訴你,這一切都只是我的計謀。在鐵城外的茶棚,我會願意出現救你,不是因為見義勇為,而是知曉了你是絕代鑄劍匠師的女兒。"

淚水不斷滑下,她的心被他的殘忍戳刺得千瘡百孔。"不,不是的,世遺,你在騙我、你在騙我!"她狂亂地搖著頭,連神魂都被痛苦腐蝕,全身失去力氣。

"我沒有騙你,我會留在鑄劍谷,刻意接近你、誘惑你,都只是為了得到海家的鑄劍秘訣。"他看見她臉色蒼白,因為難言的心痛而搖搖欲墜,然而他的心早就被復仇的火焰蒙蔽,無法再看見其他。"就連趕到聚賢莊救你,都是因為想要鑄造出絕代好劍才會有的行徑;至于在溪邊要了你,你要當成是我的最後一步棋,還是單純的泄欲都可以。"

她的心好痛,痛得沒有辦法呼吸,連淚水都無法流出,全部的悲傷凝結在清澈的眼眸里,連心都只得冰冷了。

"一切都是為了鑄劍?"她小聲地問著,聲音細若蚊蚋,蒼白的臉龐上沒有任何表情,那雙眼楮甚至沒有焦距,只是茫然地看向遠處。

"一切都是為了鑄劍,"他重復著,像是在摧殘一只最無助的小動物,有著變態的殘忍快意。他逼近她蒼白的臉兒,一字一句地說著。"那不是什麼見鬼的愛情,你明白了嗎?我無法愛人的,對我來說,世上沒有比復仇更重要的事情。"他緩慢地說完,而後推開了軟弱無力的她,踏步走出了木屋。

在殘忍的意念下,他的內心慢慢浮現某種情緒,那些情緒雖然細微,但是卻埋進了他的四肢百骸。只要多看她一眼,那種情緒就會增加。他不願意深究,刻意更加殘忍,妄想要徹底拔除心中細微的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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