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剁是沒問題,我是怕你之後傷心寂寞,我沒有辦法‘安慰’你。」他笑著回答,挑起眉頭欣賞著她憤怒時的表情。
「不要……不要殺我……」殺手掙扎著說道,再一次悲觀地發現,他們根本就忙于爭吵,沒有時間分神听他在說些什麼。不論是先前的威脅,還是如今的求饒,這對男女根本就沒听進去半句。
「你太吵了。」渥夫淡淡地說道,伸腳輕輕一踏,精準地踏在殺手已經疼得有如火燒的月兌臼處。對方哀鳴一聲,承受不住這樣劇烈的疼痛,兩眼一翻地昏了過去。
唐心用力咬著唇,之後轉身走入房間里。她的心還跳得很快,先前看見他被威脅、有著生命危險時,那種巨大的恐懼,以及即將失去他的慌亂,至今還在她的身體里竄動,難受得讓她無法呼吸。
她所感受到的危險,不是在于殺手找上門來的威脅,而是在那生死關頭的瞬間,看出自己竟然那麼在乎他。
她原本還沉溺在他懷里,自欺欺人地以為在事情結束後,就可以兩不相欠地離開。但是她的心已經淪落得那麼深了,事到如今,她甚至沒有把握,最後是不是真的能夠戒除對他的著迷?她會不會假戲真作,真的迷上渥夫,之後甚至決定不顧一切的跟他同居?
她原本都計算得好好的,事情應該都照著她的計劃進行才對,可為什麼會演變成現在的局面?她的手在顫抖,慌亂地撫著胸口,感受激烈的心跳,因為明白自己對他深切的迷戀而恐懼。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事情必須要有一個了結。她已經沒有辦法等到他們之間的契約結束,如果放任這種日子繼續下去,她實在沒有把握,最後是不是真能夠離開他?
唐心麻木地穿起衣服,連連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終于還是到了這個時候,事情終究必須有個了結。她實在對這種情況感到恐懼與不安,她習慣了恣意妄為,習慣了我行我素,卻在最沒有防備的時刻里,讓他進駐到她的心里。她在乎他的程度,深到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安。
「怎麼了?嚇到你了?」渥夫緩緩走了進來,張開雙臂,從她後方緊緊地擁抱她,將她嬌小的身軀完全擁入懷中。他呼吸著她身上的香氣,雙手也不規矩地滑進她的衣衫里。「剛剛被打斷的,我現在來補償你。」他誘惑地低語著,邪魅地在她耳畔笑著。
她縴細的腰一扭,奮力掙月兌出他的懷抱。她強迫自己保持冷漠的表情,清澈的眼睜筆直地看著他,在看見他俊美邪魅的臉龐時,心里竟然有一絲的不舍與難過。
「不要踫我。」她堅決地搖搖頭,緩慢地深呼吸,好凝聚快刀斬亂麻的勇氣。
已經沒有時間再遲疑了,只要拖延上一分,她的心就更陷落一分。她的自尊與理智,讓她無法接受自己愛戀上一個牛郎的事實。她太習慣自我控制,也太習慣為所欲為,這樣深切地在乎一個男人的感覺徹底嚇壞她了。
「小暴君,這恐怕很難,或許直到時間的盡頭,我都沒有辦法不踫你。我們會有一輩子的時間,我能夠愛你到地老天荒。」他站在原地沒有動作,雙手交疊在胸前,雖然態度輕松,但是耶雙深邃的黑眸里卻隱約燃燒著火焰,暗暗承諾著此時所說的種種,將是一生的諾言。
「住口!不會有什麼一輩子。更不會有什麼地老天荒,我們之間有的只是短暫的契約。」她握緊拳頭,同時也閉緊了雙眼,忍無可忍地喊著。她不敢看他的臉龐,更不敢看他灼熱的雙眼,那會動搖她薄弱的決心。她愈說愈匆促,怕稍微遲疑,沒有一鼓作氣地說清楚一切,她就還會再沉溺在他懷里。
「你真的被嚇到了,是嗎?」他溫和地問,發覺她的身子在發抖,心中驚地涌現憐惜的情緒。他走上前,不管她激烈的掙扎,執意將她擁入懷中,安撫她的緊張與恐慌。他能夠感覺到,在那個殺手出現之後,她的態度轉變得很激烈,那雙清澈的眼楮里有著讓他心疼的掙扎。
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要心軟的告訴她一切真相。
只是,他心里也十分清楚,以唐心火爆激烈的脾氣,要是在此刻知道事實的真相,他恐怕會當場被憤怒的她大卸八塊。
這可不行,為了得到這個美麗聰明卻又性格激烈的小女人,他可必須從長計議才行。
「放開我,我們之間結束了。」她只容許自己依戀他溫暖的胸膛幾秒鐘,之後用盡今生所有的勇氣,奮力地推開他。這輩子從不曾像現在這樣,深切地迷戀過一個男人,他是她今生首次的淪陷,很可能也是唯一的一次。
但是她跟他之間怎麼會有什麼可能?縱然她可以罔顧其它人的異樣眼光,但是她能夠接受他曾經為眾多女人「服務」的事實嗎?更難以啟齒的,是她私心里還是會忐忑,這些日子以來,他對她的溫柔與霸道激情,會不會也只是「服務」的項目之一?
再者,她的身分也太過特殊,不同于一般的富家千金。就如同先前她所警告的一樣,他只要膽敢踫了她,就會有無數的人排隊等著要取他的項上人頭。
「結束了?你的前後反應未免也相差太多了吧?之前你還嬌媚地在我懷里喘息,只羞沒有開口懇求我,怎麼只是經過職業殺手一個小小的驚嚇,你就嚷著要結束我們之間?」他挑起濃眉,端詳著一臉認真的她,懷疑這個小女人心里不知又在打什麼主意?
「我不需要告知你什麼理由,付錢的人是我,我自然就能夠提早結束這個契約。」她伸手打開抽屜,在抽屜里拿出一張早就開立好的高額支票,堅決地將支票塞進他的胸懷里,也不看他接受了與否,匆匆地就想走出房間。
唐心只是踏出幾步,就被他堅實有力的手臂牢牢握住。她用力掙扎了幾下,最後還是不得不停下腳步,她清楚地知道他的臂力有多驚人,如果他不肯放開,她是絕對無法離開的。她抬起頭來,筆直地看進他的黑眸里。
「小暴君,你總要給我一個理由。」他緩緩地說道,看出她心里的掙扎與恐懼。
「沒有什麼埋出,我只是厭倦了。這場婚前的荒謬把戲也該結束了,我要回去當我的良家婦女,嫁給我的未婚夫,跟你這個牛郎徹底劃清界限。」唐心胡亂說道,無法說出真正的理由。要她怎麼說得出口?說她其實是怕自己會太過在乎他,怕自己的身分會為他帶來危險,才忍下心要離開他的呢?
「良家婦女?我美麗的小暴君,你打從出生開始,就跟這個名詞是徹底絕緣的。」他以佣懶的口吻說道,留戀地撫模著她美麗的臉蛋。「就算是你決定回去嫁人也沒關系,等你老公不在的時候,我們還是可以再來共譜奸情。」他寡廉鮮恥地說道,露出最不要臉的笑容。
「不,我愛我的未婚夫!」她偏過頭去,說著最荒謬的謊話。在必要的時候,她是可以口不擇言的,此刻只要能夠離開他,她大概什麼理由都說得出口。
「是嗎?」他徒然瞇起眼楮,因為她的宣言而陷入沉思。許久之後,些許難以看出的笑意跳躍在他的黑眸里,他緩慢地松開對她的箝制。「既然你深愛著你的未婚夫,那麼繼續強留你就是我的不對了。既然如此,我就此退讓吧!讓那傳說中既禿頭又年紀一把的老男人來疼愛你。」他若有所思地說道,伸手將那張支票塞進她的衣領中。「不過,這些錢我不收。美麗的小暴君,你帶給我的歡樂,可不是金錢所能衡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