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來了?她想起信中的鶯鶯燕燕說過要來找歐陽震旭,難道她們已經到了?
隨即,她又氣惱自己干嘛要介意,管他有多少鶯鶯燕燕,她不在乎!
她把車停好,赫然發現歐陽震旭就站在她家門前,他的身子斜倚著牆,和往常一樣穿著褪色的牛仔褲和T恤。
有一瞬間,雀躍的心情流遍她全身。
他在等她回來?等了多久?天天等嗎?
看到她的車,他將雙臂交疊到胸前,額頭上皺出了幾道印痕。
在那一刻,沈心羽迫切地希望他會跑過來攬她入懷,歡迎她回來。
然而,下一秒她又暗罵自己的愚蠢,更懊惱的發現這個想法竟如此誘人。
她打開車門,撫平褲子上的皺褶,從堆著地圖、快餐袋的座位上找出皮包,在感咀自己已準備妥當後,她深深吸了口氣,下車面對他。
歐陽震旭不疾不徐地走過來,眼楮在她身上游移,原本糾結的眉心舒展開來。
"你終于回來了。"
"我本來就會回來。"她睇著他,"你怎會等在這里?別告訴我你想念我,我可不信。"
他聳聳肩,"你是不必信,因為想念你的人是你的未婚夫,而我之所以站在這兒,是因為剛才我去看貓咪們。"
"你胡說什麼?我哪來的未婚夫?"
"陳明樺,他已經打了好幾次手機給你,每次我一接,他就很生氣。"
哎呀!看她真夠涂,竟連手機都忘了帶,難怪陳明樺會氣得跳腳。"你對他說了什麼?"
"實話實說。"他半真半假地說著。
"你……你對他說……"
"說你回台北去辦事,難道我說錯了嗎?"見到他眼中的促狹之意,她知道自己上了當。
"謝謝!"她有點惱怒。這人真可惡,故意用這麼不正經的口吻,差點讓她以為他連他們接吻也告訴陳明樺了。
天哪!她到底在想什麼?就算他說了,也不能怪他,畢竟他們是真的接吻……不行,這事不可以讓陳明樺知道,要不然他會怎麼看她?
她又何必在乎陳明樺的想法?她又沒決定要嫁他──啊!怎麼會成這樣?她為何一點羞恥心也沒有?陳明樺是她的男朋友啊!
正當她心里紛亂不安之際,歐陽震旭又慵懶地出聲。
"你什麼時候跟你的未婚夫結婚?我得去當鋪贖回我那套西裝。"
沈心羽沒理他那句蠢話。"誰告訴你他是我的未婚夫?"
"他說的!"
"他說你就信?"她停住了,意識到自己又快要發火,硬生生將沖上來的怒氣壓了回去。
閉上眼,她慢慢數到三,最後平靜地說道︰"怎麼,你刷完油漆了嗎?"
發現她改變了話題,他眨眨黑眸,慢慢綻出一抹微笑,令沈心羽的、心跳漏了一拍。
"沒有,我想你說得對,你才應該是挑選油漆顏色的人,明天我們可以去五金店,你選顏色,我付錢。"
她很高興他居然同意她的話。
"好啊,反正本來就該由你付錢,而且我也正需要一些錢,明天你順便給我吧!"
歐陽震旭咧開大嘴笑了,但他還未來得及回答,身後另一個男性的聲音插了進來。
"竟然有女人向阿旭要錢,這可真是大新聞。"
"我們最好告訴媽媽。"另一個聲音也跟著響起,"看來再過不久,我們就可以當伴郎了。"
沈心羽完全傻眼了!
兩個年輕男子正從她家走出來,跟歐陽震旭並肩站在一起。
他們和他一樣高大英挺,那長又翹的睫毛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們是歐陽震旭的弟弟。
只是他們兩人長得一模一樣,是對雙胞胎。
"阿硯,阿厄,你們給我閉嘴!"
但那對雙胞胎對歐陽震旭的斥喝一點也不在意,很有默契的向沈心羽自我介紹。
"嗨,漂亮小姐,很高興見到你,我是歐陽震鷹,是雙胞胎中的老大。"
"我是歐陽震硯,是他們的弟弟,在家排行老三。"他向她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我們是來看看阿旭親親的近況如何。"
阿旭親親──好熟悉的稱呼,沈心羽似乎曾在哪兒听過,又一時想不起來。
她伸出手禮貌地跟歐陽震硯握手。
"這兩人根本是心懷不軌!"歐陽震旭咕噥著,不客氣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從他弟弟的掌握中拉了出來。
"心上人回來了,就開始嫌我們啦?"歐陽震鷹調侃地道。
"阿鷹,你再亂說──"
"哎,阿旭親親,我們又不是頭一天認識。"歐陽震硯拍著哥哥的肩膀,"如果不是心上人,怎能讓你牽腸掛肚、望穿秋水?差點都要變成望妻石了。"
想當然耳,他馬上得到一記拳頭作為獎賞。
"你別听他們兩人瘋言瘋言語!"他氣急敗壞的漲紅了臉。
沈心羽很訝異他竟會臉紅,此刻的他完全看不出平時的自大、霸氣,反而有著小男生般的羞澀和見腆。
但雙胞胎顯然不想放棄調侃他的機會,繼續嘲弄他。
"閉嘴!你們──"他氣得額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
"拿我們沒轍了吧?"雙胞胎很有默契地互相擊掌,"誰教我們是全天下最厲害的鶯鶯燕燕二人組。"
"你們是──"沈心羽張口結舌。
"他們就是寫那封惡心的信的可惡家伙?"歐陽震旭一副想把雙胞胎弟弟掐死的神情。
"鶯鶯燕燕?"她好笑地重復。
"都怪我老爸和老媽,什麼名字不好取,偏偏取了老鷹的鷹和石硯的硯,踫巧我們又是雙胞胎,所以常同學取笑,後來我們乾脆就自詡為鷹鷹硯硯二人組。"
歐陽厄的解釋,讓沈心羽差點忍不住大笑出來。
不過,她不是笑他們,而是笑自己傻氣,她一度還因此而誤會歐陽震旭濫情。
"我是沈心羽,很高興認識你們。"她禮貌地回應。
"心羽,你不用跟他們客氣,否則這兩個家伙會得寸進尺的。"歐陽震旭說。
歐陽震硯向他扮了個鬼臉,視線則緊盯著沈心羽,眼里閃著欣賞的光芒。
"我知道我們才初次見面,但你願意嫁給我嗎?我保證我會是個比我大哥好一百的情人。"
沈心羽爆出笑聲。
"夠了,阿硯!"歐陽震旭取餅沈心羽手上的車鑰匙拋向他,"去幫忙搬東西,否則就罰你們。"
一听到他說要罰,雙胞胎馬上飛奔去搬東西,一秒鐘也不敢懈怠。
"讓你看笑話了。"
歐陽震旭有些不好意思,並放開她的手腕,但他觸踫過的暖意卻還在。
"我覺得你弟弟很有。"
"哈!有趣?"他拍了下額頭,"一旦你跟他們相處久了,不被煩死也會被吵死。"
"對不起。"她吶吶的低言。
"對不起什麼?"他明知故問。
"我不該誤會你……"唉!她干嘛多嘴呀!這會兒又給他機會取笑她了。
"你承認你誤會我了?"他嘟囔著,視線逗留在她鼻子上的小雀斑,最後定格在她的嘴唇上。
沈心羽只覺得嘴唇發麻,好像他已踫到了它們似的,心也開始跟著狂跳,喉嚨乾澀。
她吞咽了幾次口水,才說出話來。
"是你自己沒及時向我解釋清楚的。"
"你不給我機會──"
"任誰看了那樣的信都會產生誤解,不能怪我。"好吧!耙做敢當,承認就承認。
"所以該怪那兩個家伙,待會兒我就給他們一頓好打!"
"唉,你怎麼這麼暴力,人家正在幫我搬東西哪!"她看向正忙進忙出,幫她搬出車箱內的物品的雙胞胎。
"你為什麼不買輛新車?"
"二手車很好,即使撞壞了也比較不心疼。"
"你啊!"說到這個,他忍不住念她幾句,"你明知道自己開車技術不好,還敢從台北開車回到這兒,真該打你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