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日勒終于嘗到了軟弱的滋味,就怕會連累了珊瑚,讓她受到傷害。
第4章(2)
小廝看著主子一碗接一碗的喝,想攔也知道攔不住。
「貝勒爺,這酒……後勁很強。」
「我喝不醉的。」
這馬女乃酒可是格日勒從小喝到大,他只是需要它來讓腦子冷靜下來,好好想出別的法子。
「一定還有其它路可走……」
可是左思右想,還是需要確切的物證才能扳倒阿克敦,那些都得靠珊瑚的幫忙,讓格日勒痛恨自己的無能。
榜日勒用手掌抹了把臉,萬一阿克敦發現珊瑚的企圖,他會饒了她嗎?即使虎毒不食子,還是令格日勒放不下心來,如今他也體會到了珊瑚的掙扎和為難,究竟是要先對皇上盡忠?還是先保護自己……喜愛的女人?
他必須做出選擇。
「小心!」看著主子搖搖晃晃的起身,小廝緊跟在後頭。
「我沒醉……」只是心情平靜不下來,待格日勒回到自己的院落,就見毓謹托他安排去處的三個小妾正在寢房內等他回來,她們可是左等右等,都過了這麼久,就是等不到格日勒要她們侍寢,決定采取主動的攻勢。
「讓奴家來伺候貝勒爺吧……」其中一位美人用手肘將小廝頂開,豐滿柔膩的身子已經主動地黏上去。
另一位美人也不甘示弱的巴住另一邊。「奴家來幫貝勒爺更衣……」今晚一定要上貝勒爺的床,只要伺候得好,說不定就會正式收她們為妾了。
「奴家幫貝勒爺月兌下靴子……」第三個女人恨不得將格日勒扒光。
榜日勒的嘴角掀起一道殘酷的笑意。「你們就這麼想伺候我?」
除了珊瑚,再美的女人都引不起他的興致。
她們馬上異口同聲地說︰「奴家一定要好好服侍貝勒爺。」
「好……」格日勒刻意拉長尾音,卻也讓三位嬌滴滴的美人吃盡了苦頭。
就這樣過了一夜。
天亮了。
巳時才剛過,小廝伶俐地打了洗臉水進寢房準備伺候主子盥洗,總管知道格日勒醒了,手上端著醒酒茶,跟在後頭入內,可是才走進內室,差點笑出來,這世上大概也只有主子會這麼狠心了,就見三個只要是男人見了都會變成急色鬼的美人全都跪在炕床前,手上各執著一把扇子,幫格日勒揚了一整晚的涼,她們臉色慘白,簡直是又疼又累又困,往後再也不敢不請自來了。
「啟稟貝勒爺,禮部詩郎求見,他已經在大廳等了兩個多時辰了。」總管清了清喉嚨,正色地說道。
榜日勒翻身坐起,一手支著因宿醉而像快炸開的頭顱,好半響才開口。
「禮部詩郎……」
口中念著這四個字,唇畔不覺地揚起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
「他來得可還真早,就再讓他多等一會兒好了。」
「蔗。」總管說著便呈上醒酒茶。
喝完醒酒茶,格日勒讓小廝幫他穿上靴子。
「貝勒爺,奴家快不行了……」其中一個美人楚楚可憐地抱住榜日勒的大腿,裝出快暈倒的模樣,想惹他憐惜,這舉動卻讓格日勒目光倏凜。
「誰準你踫我的?」
榜日勒陰冷的神情仿佛要將她的手給砍了,讓那個美人嚇得縮回去,不敢再亂來了。
「全都下去!」
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三個豐滿妖嬈的美人跪了一夜,膝蓋早已站不起來,只得連滾帶爬的逃出寢房。
總管謹慎地開口說道︰「或許貝勒爺該把她們收房。」
「你想說什麼?」格日勒接過小廝遞來的手巾擦過臉,冷冷地瞥道。
「這樣貝勒爺說不定就不會再因為珊瑚格格而煩心。」
總管大膽的點明,都是因為主子太過自制,沒有適當的抒發管道才會這樣。
榜日勒扯唇諷笑。
「如果真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這口氣還帶了點自我厭惡,若是要了珊瑚的身子就能解決問題,他早就動手了,問題是他想要更多,想要天天都能見到她,偶爾逗逗她來當消遣已經不夠了,他變得貪心,想要天天听珊瑚說有多喜歡他,那樣的日子居然讓他憧憬起來了。
「小的不懂。」總管猜不透主子的意思。
「連我都不懂了,何況是你。」
榜日勒苦笑一下,他的運籌帷帽在這里根本派不上用場,他的冷靜深沉也因珊瑚而破功,這小丫頭真的整倒他了,這應該就是利用她的報應。
直到半個時辰過去了,格日勒這才慢吞吞地出現在大廳,就見禮部詩郎臉色比鬼還白,忙不迭地要奴才把一尊上等的翡翠觀音奉上。
「貝勒爺……這……下官承受不起啊……請貝勒爺收回去……」
見到眼前的翡翠觀音,就如同格日勒所料,于是他撫著下顎,故作沉吟。
「這不是……本貝勒送給老一福晉的壽禮嗎?那天踫巧在護國寺遇見前去上香的老福晉,說了一會兒話。她實在是個和藹可親的老人家,知道她每天虔誠禮佛,本貝勒還特別割愛,老福晉當時看了可是喜愛得不得了,怎麼突然說要還給本貝勒來了?」
禮部詩郎雙膝猛地跪下。「多謝貝勒爺厚愛……下官……下官……實在是無功不受祿……」
這根本是在陷害他啊!昨晚在額娘八十大壽的壽宴上,中堂大人大駕光臨,瞧見這尊翡翠觀音的成色和刀工都是極品,順口問了是出自哪位師傅之手,想不到額娘當場就說是格日勒貝勒送的,還夸贊他雖然貴為多羅貝勒,卻是謙恭有禮,讓中堂大人馬上變了臉色,而他也嚇得差點暈厥過去,就怕中堂大人以為自己有了二心,所以等不到天亮就趕緊將翡翠觀音奉還,試圖撇清關系。
「何必這麼客氣呢?本貝勒跟老福晉也算有緣,區區一尊翡翠觀音又算得了什麼,你就收下吧。」
榜日勒就是知道阿克敦有著多疑的個性,容不得背叛之人,只要對某人起了疑心,就再也不會信任對方。
「還是有什麼顧忌?」
「下官……只是想這尊翡翠觀音太貴重了,還請貝勒爺恕罪。」禮部詩郎淌了一身冷汗地說。
榜日勒掀袍落座。「意思是不給本貝勒面子了?」
「下官不敢!」禮部詩郎被格日勒那雙似笑非笑的琥珀色眼瞳啾得頭皮發麻。「下官給天借膽也不敢這麼想……」
「真是這樣嗎?」格日勒斜覦著冷汗直流的禮部侍郎。「听說中堂大人有意讓你去遞補禮部尚書的空缺,就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這麼想。」
出賣自己的頂頭上司求取榮華富貴的人都該死。
禮部詩郎幾乎癱坐在地上,終于明白格日勒這麼陷害他的原因。「貝勒爺……貝勒爺饒命……」
「要本貝勒饒命?你求錯人了吧?你該求的是中堂大人才是。」
榜日勒朝一旁的總管使了個眼色,要他收下翡翠觀音。「這樣東西本貝勒就收回了,至于你嘛,就好自為之了。」
「貝勒爺要下官做什麼都行……求貝勒爺救下官一命……」禮部詩郎揪住榜日勒的袍角,顧不得顏面地哀求。
榜日勒睥睨著一點風骨也沒有的禮部詩郎,那眼瞳冰冷得讓他抖了又抖。
「本貝勒最恨的就是牆頭草,遇到牆頭草,通常只有一個下場,就是連根拔起,便不會再搖擺不定了。」
「貝勒爺救救下官……貝勒爺……」
「其實救你也不是不可以。」格日勒語帶保留地說。
禮部詩郎大喜過望,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
「貝勒爺請說,要下官做什麼都行。」
「你心里清楚本貝勒要的是什麼。」格日勒森冷地睥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