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睜開眼,卻嚇得跳起來,「歐陽秸?」
她是在做夢嗎?這個人莫名其妙地出現,又莫名其妙地離開,現在還是莫名其妙地登場,是不是她太想他,所以……產生幻覺了?
她需要冷靜一下,「死開,死開,這些亂七八糟的夢境。」
夢里,她抱著水晶鞋,而王子幫她緩緩穿上,那個人,就是……歐陽秸。
下樓的速度很快,卻在到客廳的時候頓住了腳步。佑縴驚訝的眼底映入多張臉龐,粱小希與皇源澈,葉卿箐和黑澤楓,陸言與月清隱,花娘和千靜魍。還有烏鴉和陸羽……他們都在這里!每一個人的手心里都捧著一個蠟燭,橘黃色的火焰如金黃色的稻田,燃亮她眼底的一片希望。他們……在干嗎?
二樓的房間傳出琵琶彈奏的低淺而優雅的旋律,仿佛清風撫過田野的輕柔與溫暖,淡淡的,淺淺的,卻直接到達她的心底。忽地全部的落地窗都被拉上,整個客廳里只剩下燭火燒得旺盛的光芒。
「那是我為你點亮的心。」歐陽秸抱著一個盒子慢慢走下樓。在家里他已經想得非常清楚,既然在一歲的時候,他們之間已經有了約定,沒有道理在二十年後,他還不能實現那個約定。而他,是真的喜歡她。他的公主,Cinderella……
她望著眾人的臉。輕笑,火焰覆蓋住整個光芒,一首華爾茲在客廳的音響里被悄悄播放。
她拿著自己的水晶鞋,呆呆地看著大家。
他打開盒子,拿出里面另外一只水晶鞋,然後彎下腰,替她緩緩穿上,還有她手里的那一只。白皙的腳丫子,與水晶鞋相融在一起,淡淡地亮出銀色的光澤。
看到她腳腕處的那一條銀色花紋細鏈,他的嘴角漸漸彎上,她……戴上了。
他向她伸出一只手,縴細而白皙的手指在空中劃出最紳士的邀請。她慢慢勾住嘴角,手心放入他的掌內,隨著他的遷移而慢慢飄動。
「什麼時候安排的?」她低頭詢問,為什麼只有她一個人不知道?
「昨天。」他輕語,並不隱瞞,「昨天晚上在上飛機之前,我打電話給花娘,讓把大家她請來的。」
什麼?原來就她一個人被蒙在鼓里。
「你接受了我的水晶鞋,佑縴。」他扶著她輕顫的身子,「Cinderella,你願意做我的新娘嗎?」提手撫過她的發絲,「我喜歡你,無論你對我的感覺有多少。如果曾經的我是你心里的一個陰影,那麼現在的我會用加倍的陽光來揮散你的陰影。相信我佑縴,無論現在還是將來,我都會做你的陽光。」
他這樣算是最鄭重的承諾嗎?只要有他這句話,就足夠了。
「你會像歐陽秸一樣送我水晶鞋嗎?」粱小希問皇源澈。
「不會,因為從一開始你就沒有佑縴那顆童話般的心。」看似堅不可摧,其實破碎得慘不忍睹。
「你會像歐陽秸一樣離開後才明白什麼是珍惜嗎?」葉卿箐問黑澤楓。
「不會,因為你對我的守望,不止佑縴倦戀的羽翼。」
「你會像歐陽秸一樣在我醉酒後還在一旁悉心照顧嗎?」陸言問月清隱。
「不會,因為你的酒量很好無須我操心,但若真有那麼一天我會的,因為能為嘔吐的人默默清理的對方,是一種深愛的表現。」
「你會像歐陽秸一樣精心布置這一場驚喜來哄我開心嗎?」花娘問千靜魍。
「不會,因為你對我的信心遠勝過水晶鞋獨自的守望。並且你討厭鋪張浪費。」
……
欣慰地看著一對對的情侶們沉浸在自己的愛情世界里,站在門口的佑母和歐陽夫婦和藹的笑容映照在燭光里,悄然退離現場。
在愛情的國度里,我們分不清到底該從一而終還是尊重感覺行走,只是往往在喜歡一個人的同時,被喜歡的一方總是會蒙蔽自己的雙眼。仿若童話故事的心的守望永遠都是理所當然的,當一切即將失去或者無意間看到了水晶鞋另外一半的光澤,那麼愛情……也就來了。只是是否也能同Cinderella一樣守望愛情,就需要付出同樣的心去經營和灌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