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剔透地反襯著她光潔的臉,柔黃的燈光下顯現著玻璃瓶里淡雅的顏色。
要打開嗎?他會寫什麼?
或許他只是隨便涂鴉,或者是一些嘲笑她的話語,但是……他又不確定她會過來,怎麼肯定呢。
想著的同時,她的手已經拔起了那個玻璃塞,「啵」的一下,塞子與瓶子月兌離,她怔怔地看著瓶子,有些膽怯。
未曾想過去了解他,未曾想知道他會有怎樣的秘密。
吞了吞口水,她倒出那張檸檬黃的紙條。
一直都知道他寫得一手漂亮的字體,所以映入眼簾那幾行清秀的字體,她再熟悉不過。
「佑縴,我喜歡你。我不知道你是否會看到這張紙條,但如果這里不寫,我怕永遠都沒有機會告訴你。
「佑縴,我喜歡你,在我五歲見到你的那一年。你抱著水晶鞋笑得像一個純白的天使,淡雅的白色連衣裙,甜美的笑容一直留在我的腦海里。
「佑縴,我常會惹你生氣,因為經常不斷地捉弄。我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你開始抗拒我,當我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修復。我只能一味地嘲諷,只有那樣,我才可以掩飾你離開我視線的剎那,只有我能理解的落寞。
「佑縴,喜歡你。在十六歲的那年。我用我的生日願望換你心底的願望。我知道你的遠離將會把我們之間的距離拉得更遠。可是,如果不讓你離開,我又能怎樣呢?
「佑縴,如果你能看到這張紙條,如果你有耐心看完這段話。我想問一句,我們之間會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嗎?
「我……可以做你Cinderella的主角嗎?」
第8章(2)
不是很長的一段話,清秀而潦草的字體,是屬于歐陽秸的。她知道,所以她不能否認這是別人在開玩笑。
而他講的每一句話,也不含玩笑的成分嗎?
或許他是猜中她會對他的秘密好奇,所以才寫成這樣,看她出糗呢?
「如何?在迷惑嗎?」老板笑意更加了,「那個男孩自你們走後,前幾天來過了,送來了一封信。他說如果在他沒回來拿走之前,你要是來看了這個瓶子,就把這封信也給你。」
他拿出一個波浪紋路的淺綠色信封。
淡淡地飄著一絲綠茶的香味,信封上很干淨,只有幾個字——「佑縴親啟」。他……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嗎?
打開信封,是一封信和一條銀色細紋的鏈子,而鏈子上的那個墜子……天哪!
她很想叫出來,竟然和水晶鞋一模一樣!和自己每天看著睡覺的水晶鞋一模一樣!只是它只有小手指的一半大小,但是造型是一致的,尤其是這般純淨的光澤。他怎會?
「佑縴,如果你能看到這封信,表示你已經看完我瓶子里的內容了。這條鏈子是我父母送我五歲的生日禮物,母親說這只水晶鞋是我們祖傳的吉祥物,我不知道為何與你的那只是一樣的。但是我從知道開始,一直沒有拿出來,只放著做鑰匙環。因為這個鏈子需要一個主人,她將是我要守護一生的公主。你願意戴上它嗎?」
歐陽秸……佑縴怔怔地看著手里冰冰的鏈子,到底他還瞞了她多少事情呢?
「好好珍惜這個男孩吧。」老板真誠的笑容里還多了一絲疼惜,「听說他下個月就要出國了,他是大二的交換生?」
什麼?!下個月他就要走?走哪里?
她的心思馬上被攪亂,「你說什麼,他要走?」她只听說他請假回家。
「嗯,听他提起,他是個交換生,只有三個月。下個月底他就要回去了。喂,你去哪里……」老板連忙招手,可是佑縴已經跑得只剩下一個背影。唉,他還沒說完呢,那個男孩說雖然是下個月底回去,但是只回去辦理轉學手續而已啊。她怎麼急成那樣?呵呵,呵呵。
歐陽秸,你個混蛋!
佑縴一跑回校舍,就一腳踹開歐陽秸的房間。好端端的跟她說喜歡她,讓她一池春水莫名其妙蕩漾,又突然听說他要出國,更加莫名其妙!
他是什麼意思?
「很好笑嗎?這樣耍我!」她對著空蕩蕩的房間亂叫,「氣死我了!」一個枕頭砸中他桌上的相框,「噗。」相框應聲落下。
歐陽家。
歐陽秸冷淡地應著眾人精光燦燦的眼神,與無限關懷的神情。
但他過來,可不是回應大家熱情來的。
「我有話要和你說。」他繞過大家,看了眼歐陽夫人,然後率先走進書房。
「哦哦。」歐陽夫人看著地上小小的行李,對一旁另外一個女子道︰「他大概就住蚌兩三天,隨便騰間客房給他吧。」
「你說,他要跟我說什麼?」對歐陽老爺扮個鬼臉,然後扭著優雅的姿態走進書房。
歐陽老爺眨眨眼,轉頭對正在提起歐陽秸行李的那個女子道︰「我想應該和你女兒有關。」
「呵呵。」女子只是笑笑,她想也是。佑縴,你也該回來了吧。
書房。
「哎喲,兒子,你變瘦啦?」歐陽夫人想要給歐陽秸一個熱情的懷抱,卻被他給避開。
真沒意思,還是她懷胎十月生的兒子咧。
歐陽秸冷淡的眼眸里,多了一絲溫和,「水晶鞋,是怎麼回事?」
「啊,你說什麼啊?」她還想裝蒜。
「為什麼佑縴的那只水晶鞋和我的一模一樣,而且巧的是她的也是她母親送的。她說那是王子找她的證據,而你給我的是我尋找公主的期望。」他隱隱地似乎猜到了什麼,「不會是你們合謀的吧?」
歐陽夫人一個驚訝的表情過後,就伸出食指和中指比出一個「V」的姿勢,笑得得意洋洋,「嘿嘿,你好聰明哦兒子。」
那是她和佑縴的母親在醫院的走廊見面的時候,他們看著彼此的孩子覺得非常可愛,那個時候他們抱著初生的嬰孩定了女圭女圭親。五年後,佑縴的母親應邀去了歐陽家當管家。
之後的事情,是他們未曾想過的。兩個孩子一見面,狀況連連,害他們定女圭女圭親的想法一直不敢對他們提出來。
後來約定,讓他們自己發展,如果可以就走到一起,歐陽家會把另外一只水晶鞋交給歐陽秸送給佑縴,如果無緣分,那麼佑縴的那只水晶鞋就歸還歐陽家,當女圭女圭親解約。
听過母親的話後,歐陽秸久久不能反應過來。
原來……他和佑縴之間,早就有了定親的約定。
原來佑縴等的那個王子,就是自己。
原來Cinderella就是……他們兩個人被他們大人耍得好苦。
「兒子,不要怪我們隱瞞了這個秘密,你要知道,如果提早告訴你們了,那你們的感情多少都會受到我們的影響,只是給你們的童年送去一個夢幻的故事,既可以期待,又可以回味。多好啊。」歐陽夫人還很滿意自己的安排。
佑縴如果做她媳婦,她是非常樂意的。在她襁褓里的時候,就已經喜歡得不得了了。
「不過,兒子,你確定喜歡佑縴的同時,她也喜歡你嗎?」
母親的話,猶響在耳側,他也不確定。
因為他未曾正式得到過她的答案。
校舍。
在歐陽秸走後的第十天,佑縴再一次在午後陽光里醒來。
那個討厭的人,為何走了還沒回來!是不是直接去國外了?
心,竟莫名地感到很疼。
她不得不承認,她……在想念他。
歐陽秸,謝謝你放在冰箱里的滿滿食物,謝謝你給我訂的三明治和鮮牛女乃。
歐陽秸,謝謝你貼在各個角落里的便條紙,讓我想起寫稿子累的時候,需要怎樣去放松。
歐陽秸,第十天了,為何你還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