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就是少爺脾氣。每次洗完頭發都不喜歡用吹風機,說熱風會吹損了頭發,冷風又會影響大腦。最好的方式就是用毛巾擦干,這需要浪費多少時間啊,尤其這個時間還不是他自己的。
但是佑縴認命地接過,並跟著他重新下樓。待他坐到沙發上,她就站到他身後替他擦頭發。他的發質很好,黑色柔順也很濃密,模起來的觸感很柔軟,也十分舒服,甚至比她女性的發質保養得還好。這也是為何她不會拒絕的原因之一,更大的原因是她早已模熟了他的脾氣,知道一貫忤逆他的下場。
「吃了嗎?」他問,語氣顯得有點漫不經心。
卻讓佑縴驚了一下,他該不會是要興師問罪,說她沒照顧好他吧?「我給你帶了披薩。」很討好的語氣。
「我問你吃了沒有?」他重復了一遍。
都幾點了,當然吃過了。她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卻滿臉堆笑地說︰「還沒,想和你一起吃呢。」騙鬼去吧。
他突然「霍」的一下站起來,嚇了她一跳。媽呀,就算不信,也不需要這麼大反應吧?一滴汗隱隱冒上佑縴的額頭。
「這些給你。」他從茶幾下方拿出一大袋東西。
什麼啊?她倒出來一看,頓時傻眼。色彩繽紛的包裝盒,都被拆封過,是不同口味的巧克力和手工餅干。
「全部吃掉。」他淡淡說了一句,重新坐回沙發上。
這些……她呆呆地看了一陣,都是下午他收到來自不同班級和年級的禮物吧?就如同過去在初中里一樣,他也是走到哪里,尖叫聲伴隨響起。而她每天回家都會看到自己房間的桌上堆滿了很多的禮物,那些不是愛慕她的人給她的,而是愛慕他的人給他的,他只是當時接收過來,轉而放到她的桌上。
罷開始她認為他是知道她喜歡吃巧克力所以才送給她吃的,還小小斑興和感動了一下。可是第一次吃壞肚子在醫院掛點滴的時候,他雙手環胸對著她冷冷地笑說︰「沒那個胃就不要吃那麼多,總有一天你會是世界上最肥的胖女佣。」
她問他︰「那你還送那些給我吃?」
他答︰「給你吃起碼沒浪費掉別人的心意,總比丟掉好吧。而且看你吃這些生病住院,我覺得你很活該。」
她當時被氣個半死。
現在,他又要故伎重演了嗎?
知道她喜歡吃巧克力,餅干,所以把別人送給他的東西統統塞給她,為的就是讓她吃得胖起來像個肥女,或者吃壞肚子再笑話她一次?
「我不要吃。」她把充滿誘惑力的那堆東西往茶幾的一邊推了推,咬緊牙關說了拒絕的話,她才不要再在他面前丟臉。
他的臉頓然一沉,「給你了,你就要吃掉。」
還是那麼蠻不講理。她心里有些委屈,卻不能發作,只好低著頭,逼自己不把粗話說出口。
「慢慢吃,吃不完的可以先放著。」他開口,語氣多少有了一絲溫度,卻還是很冰冷。
她欣喜,抬起頭來看他,他還是蹺著二郎腿,一只手搭在沙發上,一只手按在腳關節處,一臉的波瀾不驚。
「幫我擦頭發。」
「哦。」她訕訕然地繞到他的身後,如果可以慢慢吃的話,那她每天要吃三塊巧克力,哦,不,還是吃兩塊吧,嘿嘿,真幸福。
呸呸呸,什麼幸福,這個可是他捉弄她的陷阱之一,她可要把持好尺度,千萬不能像以前一樣一個晚上一口氣吃光所有的巧克力去掛點滴。
冷靜,冷靜。
可是嘴角就是抑制不住地會扯開,並且咧得大大的,很像大笑的感覺。
第二天清晨。
「叩、叩、叩。」不斷傳來敲門聲,擾她清夢。
佑縴眨巴眨巴了幾下眼又再度昏睡過去,好吵。
「叩、叩、叩。」門還是繼續傳來聲響。敲門的人似乎非常的有耐心。
佑縴抓了個枕頭就爬下床,打開門往敲門人的臉上狠狠砸了過去,「給我滾遠一點敲。」什麼事情,都要等她睡醒了再說。
她有很嚴重的起床氣。歐陽秸被砸中枕頭有一瞬的呆愣,隨即反應過來,揪起她的衣服就喊︰「佑縴,給你半分鐘給我醒過來!」
「哈?」她大腦短路,馬上被搖得七葷八素。呀,好多星星啊,一顆、兩顆、三顆……
「你敢裝睡試試。」他分明在恐嚇她。
她委屈地睜開眼楮,「干嗎,我是大學生了,不需要上早自習。」換句話說,她可以睡到變成早晨美麗的七八點鐘的太陽。看看現在才幾點啊?她很不滿地掃到鬧鐘上顯示的凌晨六點的畫面。
「給你兩分鐘。」他說完就把她重新塞回房間內,然後轉身到樓下,並揚聲,「如果兩分鐘後沒看到你穿戴整齊出現在客廳里,我會沖進房間摔碎你的玻璃鞋。」
什麼玻璃鞋,那是水晶鞋!是Cinderella!他就和花娘一樣,就知道拿這個寶貝來威脅她起床,可不幸的是他從小也知道她對這個寶貝水晶鞋護得要命。更不幸的是自他再度出現在她的生活里,她不曾再夢見Cinderella了。
討厭的男人,連Cinderella都討厭他而躲起來了。
哦,兩分鐘!她「嗖」的一下進衛生間刷牙,洗臉,換衣服。
再快速飛奔到他面前,正好兩分鐘,很神速,卻也只能在他面前可以做到。
「這麼早叫我起來干嗎?我可不會做早餐哦。」如果他有準備胃藥的話,她是不介意給他弄一盤黑色煎蛋的。
他只掃了她一眼,丟給她一個大袋,「換上。」
「什麼?」她往里面看了一眼,是一套運動服。
用不解的眼神望著他,他卻沒有解釋的打算。她只好很听話地進去重新換了衣服出來,要知道與他生活了那麼多年,早習慣也模清了他的脾氣,只要是他不願意講的,瞪死他也沒有用。
「換好了。」她把雙手插入口袋里,微微笑著。這個打鉤牌子的運動服她一個月前就很想買了,可惜好貴哦。現在白送的,不穿就虧了。
「跟我一起跑步去。」他只說了一句,就已經打開門走了出去。
什麼?一听這話,開心的表情消失得沒有蹤影,就知道他沒那麼好心。
可是跑步她真的很討厭,其實是任何一種與運動有關的活動她都討厭。自小體質就不好,到了換季的時候常常會生病,尤其是現在這個秋冬交替的時節。
罷一出來,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怕是再過不久,又要例行感冒一次了吧。
「繞校舍跑三圈。」他說,做了幾個熱身動作,便邁開腳步先跑到了前面。
開玩笑吧?學生的校舍區一圈可比操場的十倍啊,他以為他是誰啊!
「快點跟上。」他在前面不耐煩地喊。
她很不情願地跟跑,為什麼啊,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好累,真的好累。
她氣喘吁吁地趴倒在地,才跑了一圈她就受不了地倒下了,腿都軟了,整個身體都冒汗了,尤其是呼吸,都變得不順暢了。
她看著快跑玩第二圈靠近自己的歐陽秸,心里「咯 」一聲,這個衰人,該不會要過來硬拉她去繼續跑吧?神啊,救救她吧!
「給你。」他停下腳步,從身後的運動包包里拿出一瓶水和毛巾遞給她。
算他還有良心。她順手接過,剛要擦自己的臉,他就冷冷地批下來了︰「幫我在毛巾上倒上水給我。」
什麼?這個壞人!超級大壞蛋!
冰死你,哼!她把濕的毛巾遞給他,剩余的半瓶水也不顧他願不願意,「咕嚕咕嚕」就往自己嘴里灌,喝得她嗆到咳嗽連連。只見他不贊同地皺了皺眉,卻沒出聲趁機損她。只是把毛巾扔到她懷里,自己繼續跑第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