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不講道理。」他喟嘆一聲,但還是拔劍,跟她打一場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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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正當中的時候,柳照雪和盧三娘一起回到盧家莊。
柳照雪覺得自己真可憐,陪盧三娘曬了一晚的月亮,又打了兩個時辰的架,他都快餓死了。
盧大、盧二看到他們回來,感動地哭了。好險啊,兩個人都沒有缺胳臂斷腿的。
他們也不敢問柳照雪和盧三娘誰打贏了,怕又惹毛盧三娘。
盧三娘很累了,只道了句「我很好」,便打發兩位兄長離開,然後吩咐下人準備熱水和吃食。
柳照雪和盧三娘各自美美地洗了澡,換一身乾淨的衣服,吃飽飯,她便說要給他安排客房。
他有些納悶,自己之前借住盧家莊,已經有固定住所,為何還要安排?
「三娘,我住原來的地方就可以了。」他告訴她。
但她堅持拉著他到書房。「你現在身分不一樣,住的地方當然也要不同。」
「我的身分有什麼不同?」他不解。
她對他招手,讓他站到書櫃邊。
「你不是想設計我吧?」他小心戒備。
「真聰明!」她用力一踢書桌,地上裂開一個大洞。
他的身子瞬間往下落。
「三娘,你——」他吸氣、提身,單臂往洞壁上一拍,努力不墜入機關里。
「下去吧!」盧三娘朝他打了一掌。
「三娘,你到底想干什麼?」他為了躲避掌風,身子又往下墜了數寸。
不得已,他拔出長劍,用力刺向洞壁,終于成功止住落勢。
「出氣。」她笑得明艷,像朵盛開的牡丹。「之前你說自己叫柳二,這雖然不算欺騙,但我心里就是不快活。我不高興,就要發泄,先關你三天,等我氣消了,自然放你出來。」
他還能說什麼,誰教自己當初不說實話。
再則,她對他已經夠客氣了,換成其他人,恐怕不是關三天了事,關三十天的機率還大一些。
他拔出長劍,放棄了抵抗,任身子落入那深深的洞底。
地洞外,她得意的笑聲如銀鈐。
「放心,我不會虐待你的,三餐我會叫人按時送,你若有額外需求,傳個口信,我一定滿足你,再見啦!」她再踢一腳書桌,地洞口緩緩合攏。
「三娘!」他趁地洞緊閉的最後一刻,大喊︰「我會想你的,記得每天來看我啊!」
她怔住,雙頰紅若棲霞。
「這混蛋,別的不行,嘴巴特別厲害。」她模著臉,燒得像火爐。
他說會想她,但她現在已經有一些些思念他了。
前些日子幾乎與他寸步不離的,現在身邊沒有他,心里便有些失落。
她盤腿坐在地洞上想,為什麼會喜歡他?好像初見面時,他還髒得像個野人,她便對他有了不同的戚覺。
他在蝦子坳練武時,她每天給他送飯,她盧三娘幾時這樣關心、伺候過人?
靶情這東西真邪,不過短短地一照面,便上了心。
她翻個身,躺在地上,想到下面有他,渾身都不對勁。
臭柳照雪、混帳柳照雪,讓她變得都不像自己了。
她也不顧身上一襲簇新的白衣,便在地上翻了起來,沾了幾處灰、黑抹抹一塊,她瞧了礙眼,又怪罪到柳照雪頭上。
千錯萬錯都是柳照雪的錯,讓她心煩、讓她意亂,讓她開心得想叫又想跳。
還是別關他三天了,關一天就好,關太久,她心疼。
但說話不算話,他會不會笑她?呿,他敢笑她,揍他。
她把耳朵貼到地面上,想听听下頭他有沒有說話,或者做什麼事?可惜機關做得太好,半點聲音也听不見。
她不禁又郁悶了,繼續翻滾,一路滾到了門檻前,正想再滾回去,一個討厭的男人闖了進來。
她眺起來,三煞劍出鞘,架在男人的脖子上。
「何人敢擅闖禁地?」她低喝,目光如劍。
「三娘,是我啊!」男人穿了一身錦袍,又紅又紫又綠的,像只開屏的孔雀,被她寒厲的目光一掃,臉色也白也青地轉著。
盧三娘覺得他有點眼熟,在哪里看過呢?想不起來。
但不管他是熟人或陌生人,她只覺不喜歡這個人,于是,長劍更往前遞了三分。
「管你是誰,闖了禁地,就要受罰。」
「別動手,我是王有道啊——」男人叫得像只正被合割的豬。
盧三娘把長劍停了會兒。「王有道?」名字也熟,可她怎麼想不起來?
「哪里冒出來的愣貨,姑女乃女乃不認識。」她是小心眼,睚皆必報,但她也重情,滴水之恩,涌泉以報,只有那些無關緊要的路人甲……很抱歉,她不記憶無聊小事。
「你——」王有道氣炸。「我是你的未婚夫——啊!」
盧三娘听見「未婚夫」三個字就徹底噴火了,抬手給了他一拳,接著又是三腳,思量一下,打得不太過癮,索性放開手腳,把人狠揍了一頓。
「我說過,誰敢再提婚約一事,我拔了他舌頭,你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她直接把人揍昏過去,然後拎到後花園扔了。
書房的機關里關著柳照雪,她才不會放王有道在那里,萬一王有道有什麼不軌,柳照雪掉根頭發,她都要心疼死。
出了氣,精神好了,整個人都舒爽,她便吩咐下人給柳照雪準備軟枕錦被。雖然只關他一天,但還是要他睡好住好。
盧三娘前腳一走,魏無心後腳便小心翼翼地踏進了後花園。
她蹲在王有道身邊,手戳了戳他的肩膀。
「王公子,你還活著嗎?」明明看到人家在喘氣,還說這種話,魏無心的個性也不怎麼樣。
王有道艱難地掙扎一下,睜開雙眼。幸好他反應快,即時裝昏,否則真被打死了。
「唔!」他模著抽痛的嘴巴,一臉痛苦。「這賤人,下手真狠。」
「她手下留情了。」魏無心把盧三娘在贏州的豐功偉業挑了一件說︰「曾經有一個老鴇,企圖對她趁火打劫,她一劍削了對方的耳朵。而你……王公子,我看你也沒少哪個部位,該三炷清香感謝上天保佑了。」
「我是她的未婚夫,豈能與一名老鴇做比較?」
「你都被打成這樣了,還想娶她?」
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便是如此了。
王有道瑟縮了一下,隨即挺起胸膛。
「盧夫人生前確實親口說過要將她許配給我,江湖人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況且……三娘凶是凶,容貌卻比花兒還美,怎不教人一見傾心?」
「你小心『色』字頭上一把刀。」魏無心翻了個白眼。「乾脆綁了盧大、盧二,威脅盧三娘,等你們生米煮成熟飯,你就帶她回王家牧場成親,簡單、迅速,如何?」
「哼,人說︰落井下石魏無心,對人從沒安好心眼,果然不錯。我若照你的方法做,將來三娘必恨我,我還怎麼接掌蘆花蕩這片水域?」王有道眼神轉為陰狠。「可魏無心你別忘了,你的家人還在我手中,你對別人使壞心眼就罷了,你敢暗害我,就準備為你爹娘送葬吧!」
「你不相信我,又何必擄我家人,逼我為你籌謀劃策?」
「論陰謀詭計,江湖上還有人強過你嗎?我要成大事,自然少不得一名軍師相助。」他伸手,勾起魏無心下巴。這女子雖不如盧三娘艷若桃李,卻勝在一股清純風情,楚楚可憐,就像只小白兔。「魏無心,你若好好助我,待得事成,我不會虧待你的。」
狽屁大事!魏無心在心里吐他兩口,王有道所謀,不過盧家的人和錢,虧他好意思說得這樣大義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