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起身走出喜房,也錯過了她後面的夢話。
「為什麼不喜歡我?要怎麼做你才會喜歡我?你告訴我……」
第六章
半個月後——
「下雪了!」喬霙推開窗子,白色的雪花從天而降,連忙往手心呵幾口熱氣。「今年好像比較晚,你待會兒要出門嗎?」
嚴介謙啜了口熱茶。「店里的老顧客都回籠了,生意也穩定下來,暫時可以歇口氣。」
「那你今天可以在家陪我了。」她好想跟他單獨相處,嫁過來之後,他總是忙著酒樓的事,雖然早就知道會這樣,也已經不能再像未出嫁時,老是跟著他後頭團團轉,所以希望能忙里偷閑,就算只有一個時辰也好,兩人可以說說話。
「如果只有一個早上的話沒問題。」他望進她眼底的深切渴盼,無法說出有別的事要忙。
「太好了。」喬霙撲進他懷中,差點把他撞倒在地上。
「你真像個小孩子。」嚴介謙讓她坐在大腿上,任她撒嬌。
喬霙瞟了下他。「哪像你從小就像個老頭子,做起事來一板一眼,正經八百的,明明才比我大幾歲而已,一點都不好玩。」
「既然這樣,為什麼會喜歡我?」他挑眉問道。
她歪著腦袋瓜子說︰「我也想知道為什麼。」
「因為你是笨蛋。」嚴介謙哼道。
「說我是笨蛋,你這個做相公的能光彩到哪里去。」她捶他一下,滿足地偎在他胸前嘆息。「我現在每天都過得好開心,真的好開心。」
「是嗎?」嚴介謙把下顎抵著她的頭。
「嗯,爹娘都對我好好,我每天不是跟著爹學下棋,要不然就是陪娘說話,晚上又能看到你,而且還睡在我身邊,每次只要想到這些就會想笑。」雖然還有一點點遺憾,不過她有的是幾十年的時間讓他喜歡上她。
他悶笑一聲。「難怪每天夜里睡覺,總覺得有人一直在偷看我。」
「哪是偷看,我是光明正大地看。」喬霙紅了臉,原來他早就知道了。「現在我才發現你睡覺會打呼。」
「打呼的人是你吧?」
「是你!」喬霙用食指戳戳他的胸口。
「不可能!」嚴介謙大聲駁斥。「要不然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她丟顆白眼給他。「你都睡著了怎麼會知道,不要不承認。」
「不可能!」那種事怎麼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他不相信。
「噗!」喬霙捂著口大笑。
嚴介謙這才明白上當了。「原來你騙我……」說著,便搔向她的腋下,她尖叫的跳起來。
「哇……你不可以用這一招……」
「誰說的?」他試圖抓住她。
「這樣太卑鄙了……」喬霙繞著屋子跑給他追。
「我就是卑鄙……」他咧了咧牙,一把將她攔腰抱住,喬霙又叫又笑的。「抓到了吧!」
「我投降!我投降!」她笑到眼角都濕了。
「這樣不夠,要接受懲罰。」看著她笑到泛紅的小臉,身軀倏地一緊,便將喬霙打橫抱起,走向還貼著紅色囍字的床榻。
似乎明白他想做什麼,喬霙抬起兩條縴細的手臂,環住他的頸項。「這種懲罰我很樂意接受。」
嚴介謙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容易沖動的人,可是遇上她,壓抑在心口的感情總是這麼輕易就泛濫了,不管是怒氣還是。
「是嗎?」大掌開始為她寬衣解帶。
「你剛剛說今兒個一個早上都是我的。」她喜歡看他在兩人歡愛時,眸底燃起的熱情,喜歡看他失控的模樣。
「對……一整個早上……都是你的……」他俯下頭吻住她。
「太好了……」喬霙嘆息地喃道。
從來不知道自己有如此柔情的一面,他胸口漲滿了濃郁的情感,想要全部都給她,這是第一次想與人分享自己的內心世界……
無法放慢速度,只想著再接近她,想讓她完全變成自己的。
當他們的身子結合的那一剎那,嚴介謙覺得自己快爆炸了,那麼多積壓的感情一涌而出,竟讓他有想哭的沖動,原來他沒有想象中的堅強……
喬霙則是滿足地輕嘆,衷心期望老天爺賜給他們一個孩子。
知道他是正室所出的獨子,相對的,子嗣非常重要,為了不讓公婆失望,她的肚皮必須爭氣點。
小手大膽的拂過他的敏感部位,他粗喘的再次推進、充滿她……
「介謙……介謙……」喬霙哭著抱緊覆住自己的男人,只有在這時掉淚,他才不會多問。
這種狂喜卻又悲傷的滋味,讓她想嚎啕大哭……
她好愛他……真的好愛他……
男性大嘴吻過她的胸脯,再用力進入她,感覺到她的痙攣,讓他最後一絲自制也蕩然無存。
他擺動的幅度更大,一次又一次的將她推上高潮,听著她的哭喊,還有自己的吼聲……這是他嗎?這樣的聲音連自己都感到陌生……
到底是什麼讓他變成這樣?
變得連自個兒都不認得?
這就是愛嗎?
許久之後,小手輕撫著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貪戀著這相依相偎的一刻。
外頭的雪似乎有越下越大的傾向,墜地的聲音是如此的清楚,而在這一室溫暖中,這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們兩人……
叩!叩!
可惜這樣靜謐的時光總是很快就過去了。
「少爺,我是管事。」
幾乎睡著的嚴介謙馬上驚醒,抬起頭來,嗓音遺透著性感的嗄啞。「什麼是?」
「是介安少爺,他又不吃藥……」
「我待會兒就過去。」他坐起身,抹了把臉。
「是。」管事的腳步聲走遠了。
喬霙也知道嚴介謙這個堂弟打一出生就帶著病謗,在大家的百般寵愛下,也因此造就了任性乖張的個性。
見他下床著裝,她也跟著起來。
「我去看看,你不用起來。」嚴介謙穿好衣裳,套上靴子。
她取來保暖的斗篷。「外頭很冷,披上。」
「嗯。」他微笑地接過,將斗篷披在肩上出去了。
抬眼看了眼紛紛落下的雪花,這才走過穿廊,小廝連忙打著油紙傘餅來,當他們來到北院,空氣中還隱約能嗅到中藥味,那是長年累積下來的。
「介謙,你來得正好,介安那孩子又在鬧脾氣了,連我都拿他沒辦法……」江氏一臉憂心忡忡,因為憂慮兒子的病情,不到五十的她顯得相當蒼老。
嚴介謙頷了下首。「不要緊,我來勸他。」這個小自己三歲的堂弟身子骨一向不硬朗,不能太過勞累,否則心肺無法負荷,隨時都會暈倒,幾次幸運地逃過鬼門關,如今得每天服用湯藥才得以活下來。
「既然你來了,我正好有點事要跟你商量。」說著便要他先進花廳。「幫介謙少爺倒杯熱茶。」
「嬸娘想跟我商量什麼?」他掀袍落坐。
「前些日子我去找了在京城里大家都說算得很靈驗的算命師父幫介安卜了一卦,想問問看他的身子會不會好,結果那算命師父說今年的運勢較差,待過完了年,讓喜事一沖,就有希望。」她攥著手巾,急切地說。
聞言,他眉頭輕蹙。「嬸娘的意思是……」
「算命師父也說只要讓介安娶妻沖喜,不用半年,身子就會慢慢好轉,不必鎮日躺在榻上,也不用再喝藥了。」江氏對此話可是深信不疑,只要能讓兒子康復,什麼事都願意去做。
嚴介謙口氣輕緩,沒有拒絕,也沒有立刻答應這種荒謬的要求。「上回請來的那位大夫也說過,這病不是完全好不了,而是要靠病人的毅力,只要介安對自個兒多點信心,自然就有痊愈的機會。」
「可是都過了這麼多年,要好早就好了,再這麼拖下去,萬一介安……你二叔就只有這個命根子,說什麼我都得幫他保住,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江氏激動地掩面哭泣。「介謙,嬸娘知道你最疼愛介安了,一定也希望他快點好起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