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這件事我幫你擺平。」
「怎麼擺手?」
「還沒想到,不過我會有辦法的。」
「皇帝不差餓兵,你總得給我一點兒好處,才能指使我做事。」
「你確定?」
「唔唔唔……」她除了喘氣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哈——」他大知一聲,「承認吧,你愛死我了。」
她想瞪眼,可是不行,她壓根兒無法與之抗衡,只能束手隨波逐流。
丙然,只要一跟他在一起她就會失常,太多、太激烈的喜怒哀樂令她煩惱,可是……
他布滿汗水的臉上浮出一抹教人睜不開眼的亮光。「恐怕我也得承認,我是愛死你了。」他笑,整個人興奮得像要飛上天。
她張開雙手摟緊他,同時也選擇了那分煩惱與危險,沒辦法,誰教她也愛上他了,只好認命地陪他一起瘋了。
不想啦!她用力搖了下腦袋,很多事情光想並沒辦法解決,不如等到真正面對時再來想辦法。
「是你喚醒我的知覺的,你要負責讓我盡早習慣它們。」喜怒哀樂,人之常情,以不習慣為由逃避它們實在太懦弱,她非得學會掌控它們不可。
他咧開一臉的笑。「我很樂意負責。」
夜還很長,他們多的是時間來習慣那些火一般的激情。
第九章
「都過午了,他們還沒起來。」言芹和匡雲發同聲一嘆。本來就以打混為人生目標的袁青電自遇上慕容痴心後,就連「工作」二字如何寫都忘了,成天就燒得睡臥溫柔鄉,日復一日,枉顧皇命催促急如星火;倘若袁青電不是皇上親佷,此刻怕不早被五馬分尸,罪名——藐視是上。
「芬兒姑娘,能不能請你私下勸勸慕容小姐,請她費點兒神督促我家主子認真工作。畢竟……就他倆的關系而言,枕邊人的話總是順耳些,我家主子也才听得進。」言芹已走到窮途末路的地步,隨手捉到什麼人就開口求救。
芬兒給言芹和匡雲發各斟上一杯熱茶後,陪他倆一起感嘆生子的不肖。「那些話我也想原辭奉還給你,打你家主子找上我家小姐後,我家小姐的性子就變得連我都不認識了,唉……小姐本來就古怪,現在更是莫名其妙到極點,這樣怎麼嫁得出去?」
匡雲發端起茶杯輕啜一口。「放心,慕容痴心就算嫁不出去,也有袁青電可賴。」兩人都同食同寢那麼久了,說不定連兒子都有啦,還擔心哪門子婚嫁問題?
「最可惡的就是袁青電啦!」芬兒拍桌大怒。
「那家伙就會佔我家小姐便宜,其他正事,諸如︰提親、下聘等,一件也沒做過,我家小姐的名節都給他敗光了。」
言芹搖頭苦嘆,袁青電再這樣胡搞下去,可該如何是好?
匡雲發推推他的肩。「我說吧!那種主子跟不得,你要不要再考慮下,放棄袁青電,跟我浪跡江湖?」
「我怎能在這種時候棄主子放不顧,未免太沒道義了。」言芹瞪眼。
「是袁青電自己太不爭氣了,你不走,難不成要陪他一起死?」皇上都連下九道金牌召袁青電盡速回宮了,袁青電還在混,那是他自己愛找死,匡雲發可不願言芹去墊他的棺材板。
「我的命是主子救的,如今就算為主子而死,也是理所當然的;背主等于忘義,我是不會做那種事的。」言芹塾忌與袁育電共進退。「你若怕死,你自己走吧!」
「你怎麼說這種話?」匡雲發雙眉緊皺。
「你明知我是擔心你。」
「你若真是我朋友,就不該要我做個背信忘義的小人。」言芹氣紅了臉。
「你的意思是說,你寧做斷頭鬼,也不願離開袁青電嘍?」匡雲發怒言。
芬兒看他們吵架看得入迷。「你們的感情真好,好像一對至死不渝的情侶。」
「你說什麼?」匡雲發怒紅獅迅速轉包。
「你干麼這麼大聲?」芬兒瞪他一眼。「難道……真給我說中了,你們兩個是……」
「我們兩個是救人者與被救者的關系。」言芹沉道。
「可是……」芬兒來回望著他倆。「我听說你跟袁青電也是救人者與被救者的關系,怎麼你和他的感情就不若與匡雲發般親密?」
匡雲發霍地轉頭死命地瞪著言芹瞧。不會有那種事吧!怎麼可能?言芹長得雖好看,但一眼瞧去也知道是個男人,自己怎會對個男人動情?
「那是因為主子是救我的命,而我卻是救雲發的人。」言芹解釋。
「這有什麼不同?」不止芬兒不懂,連匡雲發都是一頭霧水。
「當年主子救我,他是將我扛回去給‘鬼醫’風先生醫治;後來主子和我行走江湖時,偶然遇到慘遭暗算傷重昏迷的雲發,當時雖仍是主子出手趕走那些惡徒,但一直照顧、醫治雲發的人卻是我,他睡了七天,我也看護了他七天;他死里逃生後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那感覺自然不同。」不若袁青電的天縱英才、匡雲發的忠義直爽,言芹是靈巧而機敏的;這些年來,匡雲發對他的矛盾心情他一直看在眼里,了然于胸,因此十分肯定他們之間絕對只有感恩與友情,再無其他。
匡雲發乍然望著這美書生,他自己都不懂的心情言芹卻能理解,真是聰明。可是事實……真如他所說的嗎?
匡雲發自問,打小就生活在陰影中,他是西荻國不能公開的皇子之一,及後娘親被害身亡,在想報仇又不能報仇的情形下,他無法面對自己,唯有遠走他鄉。
只是想不到,在他遠離祖國,流浪到北原國後,竟仍擺月兌不了殺手的追殺,數度被害暈後一次險些兒命喪黃泉,而當時就是言芹救了他。
他一直讓定他的救命恩人只有言芹,因為當他痛苦地徘徊放生死邊緣時,那雙安撫他、救治他的手是來自言芹所有;七個輾轉難眠的夜晚里,哄慰他的是言芹的聲音;清醒後,癱臥在床療養的數月間,喂他吃飯、幫他梳洗清理的仍是言芹;可以說打他有記憶以來,對他最好、照顧他最多的就是言芹了。
言芹是他生命中最特別的存在,他看重他、拚了命地想要保護他,可是他不愛言芹。對!當他有時,他會上青樓找姑娘發泄,他看著言芹不會心動,他們不是那種關系,但終此一生,言芹仍會是他最喜歡、最重要的救命恩人兼朋友。
「了解了?」言芹看著他豁然開朗的臉,放聲一笑。「那以後主子再拿我的事耍弄你,你不會再上當了吧?」
匡雲發開心地一頷首,隨即又黯然皺起眉頭。「很難說,袁青電太賊了,有時候根本防不勝防。」
言芹只有搖頭苦笑的分兒。「那你就好自為之吧!我可不想有幫你收尸的一天。」說著,他長聲一嘆,認命也似地站起身。
匡雲發拉住他的手。「你去哪兒?」
「請主子起床梳洗,準備上京面聖。」言芹臉上寫著大大的「覺悟」二字。
匡雲發大驚。「你不要命啦?袁青電說過,不準任何人干擾他和慕容痴心的相處,你這一去……不等于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啦!」
「吃點兒苦頭是免不了,不過……」言芹露出自信的笑容。「主子不會整死我的。」
「你倒有信心啊!」一個輕邪的聲音倏然插入。
言芹大喜。「主子!」
袁青電大掌攬著慕容痴心的腰,笑嘻嘻地走進大廳。「你這麼確定我不會整死你?」
「能干、不多話、任勞任怨、忠心、又肯幫主子背黑鍋的副手不好找。」言芹說。
袁青電大笑。「沒錯,言芹你是個寶,我還要留著你教我兒子、我孫子呢!我絕對不會整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