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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情惑愛 第9頁

作者︰董妮

在他離家的這段時間里,他並沒有少參與這家的任何一件重大事情,有人在此幫他延續了另一場回憶。

是她,絕對是她!這手藝、這繡工,非她無疑!

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離家前他問過她的,為何答允與他成親?他曾渴望過有一個女人親口對他說「我愛你」,兩情相悅的婚姻才是他要的,但她給他的理由卻是——「這是爹娘決定的」。

既然她的允婚也是如此不甘情願,何以在私底下要為他做這麼多?存心叫他心不安嗎?

比仲臣心煩意亂地梳洗了下,喚來管家送上早膳。

「謝謝你,福伯。」他邊吃、邊想著要從哪一方面發問才能籍由別人的口探出敖寒的真心意。想直接找她要答案?別作夢了!她的嘴巴向來比蚌殼還緊。

陳福躬身行禮。「少爺,這是我應該做的。」

「可是早膳全是我愛吃的束西,也只有你才會這樣為我設想啊!所以還是要多謝你。」探人口風時,嘴巴多抹點蜜總是沒錯的。不過,這回谷仲臣好像錯拍馬腳了。

陳福搖搖頭。「少爺,這早膳是少女乃女乃為您準備的,我不過是端來而已。」

「敖寒!」他停下筷子,看著桌上完全合乎他口味的飯菜,再回頭,另一邊還堆著三箱她的心意。為什麼?那個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

「福伯,你知不知道敖寒為何收拾那些衣箱?」他指著床邊的衣箱,已沒耐性再拐彎抹角,他想直接要答案了。

「對不起少爺,我不曉得耶!老夫人在世時,這房子就不準人進來了,老夫人去世後,這里的清掃維護工作就全由少女乃女乃接手,連我都足足十年未曾踏進『翠松樓』了。」

娘親想他,有如此行為,他能夠理解,但是敖寒呢?她也想他嗎?他懷疑這個可能性;畢竟十年不見,而前口在杏林人口初遇時,她見著他連半分激動的情緒也未露,更別提為他掉兩滴眼淚了,倒是他自己為痛失爹娘而大哭了一場。

他突然又想起她頑固的守禮個性。她該不會是因為背負著「谷夫人」的頭餃,為了盡責才如此做吧?

「那敖寒呢?她現在人在哪里?」

「少女乃女乃正在醫館里照看著那位凌晨才送進來的病患。」陳福給他添了杯茶水。

「哦!」他漫應一聲,見陳福欲言又止的,疑心又起,逐又說道︰「福伯,你有話盡避說,咱們雖名為主僕,實則情同父子,我們之間該沒什麼事是不能提吧?」

「少爺,您勸勸少女乃女乃吧!她今兒個又不打算吃飯了。」主子的事,下人本不應過問,但少爺說他們情同父子呢!怎不叫陳福感動地對他掏心掏肺?

砰!比仲臣一個驚詫起身,臀下的椅子立刻受不了震蕩地翻倒了下去。

「她瘋了,干啥兒不吃飯?」想到她昨晚蒼白又疲累的臉,今天又絕食,那副嬌小的身軀怎麼受得了?〔福伯,她在哪里?快帶我去找她!」

陳福沒反應。他吃驚啊!從沒料到少爺會對少女乃女乃的事起這麼大反應,這是不是表示……呵呵呵!少爺和少女乃女乃之間還是大有可為的。

「福伯!」谷仲臣蹙眉又喚了聲。

「少女乃女乃在西廂書館里,我帶您過去。」陳福趕緊殷勤地為主子帶路。

一主一僕,穿過中廊,步向西側廂房的醫館。

這幢宅子雖有個名號叫「百草堂」,但整座建築是呈「回」字型;谷仲臣、敖寒等主子輩的都住東廂;北邊是下人住的地方,南邊則備有客房、專供主人宴客之用;只有西廂是完全供給看診、治病使用。偶爾有些病重之人會在西廂待下,讓大夫專心照料。

比仲臣一推開西廂門就瞧見臉色發青的敖寒,還有……歡介。這對師徒倒有默契,全帶著一臉病氣。

「敖……」想叫她姑娘,又覺得討厭,一時間,谷仲臣竟不知該如何稱呼她才好?

反而敖寒先瞧見了他,畢恭畢敬地走過來問了一聲安。

「相公早。」同時,她向歡介遞過去一抹眼神。

那美得傲氣的少年才心不甘情不願低頭行禮。「少爺早。」

「嗯!」谷仲臣有些心煩地揮揮手。「我不是來跟你說這些的。」

她會意地頷首。「那相公找妾身有什麼事嗎?」

「我……」總覺這問題提出來顯得過於親昵,但不提,他又放心不下,正為難間,吳修手里拎著只燒雞跑了進來。

「嘿!歡介,不吃飯沒關系,吃雞如何?」吳修眼巴巴地對著美少年獻上殷勤。

歡介嫌惡地撇開頭去。「你是傻子嗎?吃飯跟吃雞有什麼差別?我是被罰今天不準吃東西!」

比仲臣一時迷惘。「為什麼?」難道她不吃飯也是受罰?

敖寒愣了下,才恍然理解他所言為何,便解釋道︰「歡介昨晚對相公無禮,我……也是。」

因此她罰他們兩人今天不準吃東西!天哪……谷仲巨突然好想撞壁去,是怎樣一個認真、又不懂得變通的女人,竟執禮嚴謹至此地步?

「我原諒你們了,所以,去吃飯吧!」

敖寒為難地低下頭。「可是……賞罰不嚴明就無以持家。」

「誰說的?」谷仲臣額上開始跳出一條條猙獰的青筋。

「書里都這麼寫。」她唯唯應諾。

「哪一本書?書名為何?」突然听見一股莫名的聲音,原來是他把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這……」她絞盡腦汁,幼年被塞了太多有關禮教的書了,一時還想不出那麼多。

「比如︰女誡、女四書、論語……」

「我去把它們全燒了!」他說風便是雨地轉身便往書房走。

未料他反應這麼大,敖寒一時手足無措。「相公——」

比仲臣頓住腳步,猛一轉身,熠熠生輝的眼眸盯住她。

「你記住了,這個家我作主,只要我活著一天,那些個狗屁倒灶的禮教你全給我忘了,從此以後只準听我命令辦事,知道嗎?」

瞧他氣勢洶洶的,她還能說什麼?只得點頭了。

「那麼,去吃飯。」谷仲臣伸手招呼過管家。「福伯,給他們弄點兒吃的,我可不要見到『百草堂』里出現餓死尸。」

「是。」陳福笑呵呵地領命辦事去了。

而敖寒和歡介也自然被「請」進了食堂吃飯。

吳修笑嘻嘻地貼近谷仲臣身側。「好了不起的主子啊!丙然有當家作主的氣勢。」

比仲臣不耐地睨他一眼。「你有話就直說,少拐彎抹角的。」

「好,那我就直說了。」吳修把手一攤,表現出誓死如歸的神情。「你越來越關心那位『敖姑娘』嘍!」若非在意,以谷仲臣狂野的性子,哪會管人家吃不吃飯?她要餓死是她家的事。

「我說過了,我只是不想『百草堂』里出現餓死尸。」谷仲臣沒好氣地邊咒、邊快步回到自個兒屋里。

這敖寒,活生生一個大麻煩,他怎會又笨到與她牽扯上關系呢?十年前的他都比現在聰明,知道要甩開她,免得惹上一身腥。

「真只是這樣?」偏偏促狹的吳修遠不肯放過他。「可你剛才表現得很緊張、很擔憂耶!還說要燒書,我記得你說過燒書是天下間再惡劣不過的罪行,怎麼剛才卻……」

比仲臣回頭,一拳封住了吳修喋喋不休的嘴巴。所以說有一個與自己個性相似的知己是天下間最最不幸的事,那等於是雙倍的惡質再往上堆積,他當初絕對是得了失心瘋了才會與吳修相交成莫逆。

食堂里,敖寒舉箸發呆。谷仲臣方才的模樣十足地異常,他竟說要燒了她的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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