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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情惑愛 第6頁

作者︰董妮

「冤枉啊!他是他、我是我,我們一點關系也沒有,我是真心誠意想幫助你,請你相信我。」為了不叫歡介討厭他,吳修索性將多年好友直接扛出來賣了。

「嘴巴說說誰都嘛會!」歡介冷哼一聲。

「我會用行動證明的。」吳修咧開大嘴笑著,運足功力,推得可賣力了。

三個人使盡了力氣推擠半晌,不知是不是施力出了錯,個個搞得滿頭大汗的,大樹才移動半尺,還不容一個人通過。

比仲臣輕嘆口氣,看不下去了,他躍下馬背走向敖寒身側。

「那位劉老爹是何方神聖?足使你為他連命都不要?」

敖寒為他凝重的語氣大吃一驚。「大夫救人還需分尊卑嗎?」

他皺眉,挽起袖子。「不分尊卑,但論價值;這個人值得你付出所有嗎?」

「我不懂,對我來說病人都是一樣的。」

「一樣?」他嗤笑。「大盜與一國之君也相同?」

「如果你明白『醫者父母心』這句話的道理,就會了解,在大夫眼里,每一個病人都像是他的孩子,不論男女、年紀、職業……他們的地位全都是一樣的。」她認真地解釋著。

「醫者父母心?」谷仲臣不禁怔愣住了。難以言喻他心底的感覺,這話兒他從小听到大,卻從沒一刻如現在這般激動。

真有那種將病人視為自個兒子女的大夫,而那人就在他面前——敖寒,在她平凡而嬌弱的身軀下有著一顆悲天憫人的仁心,所以人人稱她為「女神醫」、祝她如救命活菩薩!

敖寒喘著氣,抬手抹去遮擋視線的雨絲,叫谷仲臣瞧兒了上頭因死命推樹而造成的斑駁傷痕。

心頭莫名地一抽,愧疚感像把刀,持續凌遲著谷仲臣的良心。

「可惡!」他低咒,算是被她的固執打敗了。「你們這樣推就算推一輩子也別想把樹推開!」

「那該怎麼辦?」想到劉老爹正為病痛所苦,敖寒就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比仲臣溜眼四顧一番。「听我命令辦事,我自有法子推開這樹干。」

「為什麼要听你的?」歡介對他的敵意可深了。

吳修拍拍他的肩。「別發火啊,小朋友,他說得有理,再不想法子盡快推開樹干,你的寒姊姊要急死了。」

歡介回頭,瞧一眼臉色發白的敖寒。他最在意的就是她了,為了她,即便心有未甘,他也會咬牙忍下。

「知道了,听你命令就是。」

「對嘛!這樣才是個識大體的小朋友啊!」吳修乘機攬住他的肩。

歡介忸怩著身子,一拳擊向吳修的胸膛。「別踫我,還有,我叫歡介,不是什麼小朋友!」

「那我也可以叫你歡介嘍?」能直呼他的名兒,吳修才樂呢!

比仲巨橫了這不良的好友一眼。他真是夠壞了!十四歲的少年也想編,死後絕對下地獄。

「吳修,借你金刀一用。」

「金刀?你想干麼?」吳修小心翼翼解下腰間御賜金刀遞給谷仲臣。「這刀是寶貝,你千萬……啊——」想不到谷仲臣居然拿那把皇上賞賜的金刀去剁山壁上突出的大石!「你有沒有搞錯?這刀、這刀、這刀……」

比仲臣砍得一塊一人合抱那麼大的石塊,將石塊放在橫出路面的樹干前,轉對吳修說道︰「刀子原本就是造來砍東西用的,你這大驚小敝作啥兒?」

「那你不會拿你的寶劍砍,居然用我的金刀……」噢!吳修的心疼死了,他的寶貝金刀都被谷仲臣砍出一個缺口了……這是御賜的寶刀啊——

「可惜我的劍沒帶出來。」谷仲臣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你——」吳修抱著刀,真恨不得剛才那刀剁的是谷仲臣的腦袋。「我一定要告訴皇上,你把我的刀剁壞了。」他附在谷仲臣耳畔,罵聲低得只讓他听見,因為他們這次出京是秘密,不能叫太多人知道。

「去說啊!不過我想皇上會更有興趣知道,是誰在三個月前模走了他御書房里一疊美女圖。」谷仲臣也回敬地對著他的耳朵涼涼諷道。

吳修咬牙切齒,卻不敢再多話,只因他正是那監守自盜的「偷圖人」。

比仲臣突然指著山壁上突生的樹木中,一株約胳臂粗的樹。「我要那棵樹,弄下來給我吧!」

「你說弄就弄啊!沒斧、沒鋸的,叫我怎麼弄?」吳修終於忍不住怒吼。

「有刀啊!」谷仲臣卻笑咪咪指著他懷里的刀。「放心,我幫你試過了,它連石頭都剁得碎,砍棵樹絕對沒問題的。」

吳修的眼淚都快滴下來了,弄壞御賜金刀是死罪,模走美女圖的事件曝光腦袋同樣也保不住……可惡!這死谷仲臣這樣整他,此仇不報,他吳修就改姓「谷」。

「只要那棵樹,沒別的了?」

「沒有。」谷仲臣頷首。「你快一點兒,我們趕時間。」

「知道了。」吳修幾個縱身,飛抹上了山壁,懷里金刀頓閃,只見一道光芒乍起,那胳臂粗的樹就順著山壁滾下來了。

「該死!底下有兩個不會武功的人,你想謀殺啊?」谷仲臣趕緊運氣全身,硬生生地接住了落下來的樹干。

「反正有你在底下顧著,怕什麼?」不叫他勞動一下,吳修怎麼甘心。

比仲臣瞪他一眼,扛著斷樹來到大石與擋路的樹干間,將斷樹擱在石塊上,一頭插入擋路的樹干下,另一頭則握在他手中。

他扎穩馬步深吸口氣,用力往下一壓,沈聲大喝︰「起——」斷樹藉著石頭的著力,一下子就將擋路的樹干翹離了山道上讓它順著斷崖滾下山谷去。

敖寒目瞪口呆,這種借力使力法她也曾見人使過,非常好用,可一遇著緊急事兒,她腦子里就自動空白成一片,什麼法子也想不出來了。

事實上在場四人,也只有谷仲臣的機智不受惡劣環境影響,始終伶俐如常。他……真是不簡單啊!

清通道路後,谷仲臣拍拍手,走向敖寒。「好啦!可以過了。」

敖寒忽然覺得頭暈目眩,這才發現她不知已屏氣凝神注視他多久了。這不凡的偉男子是她的夫,小時候她喜歡他,如今她更加傾慕他,這段情雖然注定不得善終,但只要他不主動切斷兩人的關系,她想,她這輩子都願意為他而等待……

歡介瞧他兩人間的氣氛越來越詭異,忙跑過來拉著敖寒跳上馬。「快走、快走,劉老爹不知怎麼樣了?咱們可得趕快一點才行。」而最該快的是遠離谷仲臣的速度,他瞧這大少爺真討厭死了!

敖寒遲疑了下,轉身望向谷仲臣。「多謝相公和吳公子大力相助,今晚的事,妾身回去後會自請處分的。」

比仲臣不自在地輕咳一聲,第一次覺得「相公」這兩個字不再那麼刺耳。

「不必謝了,快走吧!」他也跨上了馬。

吳修舍不得放棄那張絕美的容顏,自然緊跟在後。

敖寒詫異地瞪圓了燦若秋水的黑瞳。「相公和吳公子……也要去?」

「當然,這樣大風大雨的夜里,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孩沒個男人陪著就在外頭跑,是件多麼危險的事?我能置之不理嗎?」道理是冠冕堂皇,但只有谷仲臣自己心里明白,他的真意是想親眼看看她行醫的過程。

「胡說八道!以前沒有你,我們還不是照樣跑,怎沒見危險?」歡介就看不過眼他的自大。

「歡介!」敖寒擰眉低斥。她就不懂,兩個才相遇沒多久的人能有什麼深仇大恨,會一見面就吵?

比仲臣發覺自己也不中意歡介,雖然他美得不似凡物,可他太礙事了。至於是礙著了什麼事?暫時他還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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