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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情火 第6頁

作者︰董妮

因此水家又掀起了一場空前盛大的革命風暴;由水如新和郝樞啟的戀愛謠言所形成的暴風雨正漸漸席卷了兩條年輕的生命,將他們未來的人生導向月兌軌的命運中!

ZZZZZZ

會在中庭相遇真的是一場偶然!

水如新詫異地望著躲了她一星期的郝樞啟,櫻唇方啟。

郝樞啟立刻轉身,想要離開,但已經來不及了。

「哇,小情侶約在隱密的中庭幽會啊?」一個經過的同學大驚小敝地喊了聲。

「該不會想躲起來偷偷做的事吧?」另一個人曖昧地直撇嘴。

「郝同學!加油啊!努力有成就可以少奮斗二十年啦!」

「豈止二十年,攀上水同學,他這輩子都不必工作也有得吃呢!」

「果然,小白臉就是有這好處!」

嘲諷一波波襲來。

郝樞啟冷峻的面孔又青黑了些許,他高傲的自尊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水如新縴細的身軀氣得直打顫!寒冽的目光瞪向越聚越多的好奇觀眾。

「我以為有本事考進T大就讀的人,多少都是有些知識,能明辨是非的;想不到依然是愚民一堆,連‘謠言止于智者’這句話都不懂。」一番冷諷激起了濤天駭浪;圍觀的同學,有人羞赧、有人憤怒!但更多的是幸災樂禍與落井下石。

但這就是人性!要不為何每回發生意外,比如︰車禍、火災……總有一堆群眾好奇圍觀,妨礙救援呢?

對于這些人情世故,郝樞啟雖憤怒,卻也明白單憑一人之力無法與之抗衡的道理;但出身名門的水如新,自幼即被隔絕在另一個空間中,自然就不懂了。

為免她引起眾怒,郝樞啟僵著臉拉她離開同學們的指指點點中。

一直到出了校園,他才不悅地甩開她︰「你有沒有一點大腦?一次挑釁那麼多人,想死不成?」

「為什麼?我們又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要怕人家說?」她嬌顏氣得漲紅。在家里已經被父母罵得臭頭,仿佛所有的錯都出在她身上,是她不知羞恥!胡亂勾引男人!

只有天曉得,她和郝樞啟充其量只是牽過手,連吻都沒接過,又哪來「做的事」這種謠言傳出?

而他……最叫她不服的是,連他都避著她,可她究竟做錯了什麼?竟要受到如此對待?

「人言可畏,你不懂嗎?」他刻意表現得冷淡,不想叫兩人間的謠言越傳越荒唐。

「我不知道,我只曉得我活得光明正大,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我干麼要怕別人怎麼說?」她全身散發出一股艷紅的怒火,將她突出的五官雕琢得更加燦爛奪目。

郝樞啟差點被她身上勃發的氣勢給壓制住了,但畢竟是嘗過世間冷暖的人,呆愣半晌後,又回到了現實。

「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會有紛爭,這是無可避免的,雖然我們不一定要愚昧地盲從,但你以為個人的力量有多大?能夠抵擋群眾?」

「所以就要隨波逐流?」她睜著炯亮的大眼瞪視他,「當初是誰告訴我要活出自我的?」若非因為他的一番諷刺兼鼓勵,如今她早嫁入豪門,成為下一只庇佑水家一門富貴的棋子了。

因為他,她有了重生的機會,所以她一直是感激他的,甚至……動心于這偉岸不凡的男子。

豈知他現在卻想視若無睹地將她推回火坑,怎麼可以?她好不容易才努力到現在的!

郝樞啟凝視著她,差點又迷惑在那兩汪清澄誘人的秋瞳里,他雙手在褲邊磨了磨,硬生生壓下擁抱她的,低下頭,咬著牙。

「不是隨波逐流,是不要管它,謠言流傳個幾十天,只要你相應不理,它自然而然就消散了。」

「對你們男人或許如此,但這個社會卻沒有如此寬大的胸懷來看待女性,這些謠言已經變成一個烙印,烙在我身上,一輩子都消不掉了,你知道嗎!」伴隨著她的聲嘶力竭,兩行再也抑制不住的清淚滑下眼眶,濕了她花一般的嬌顏。

「你…」他頹喪地握緊拳,忍住安慰她的沖動,「水大小姐,人不能離群索居,要在這個社會生存並沒有那麼簡單,有某些必要的犧牲、圓滑、身不由己……是你必須做的,身為群眾之一,我們無能、也無權反抗,你明白嗎?」

「不明白!」眼淚如斷線珍珠不停落下,將她微白的面頰洗刷得更加慘白,「當初那個不顧一切,鼓勵我跳月兌悲劇人生,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呢?你把他還給我!」

他知不知道,他再不幫她,她就真的要被逼嫁給一個年紀比她老爸還大的糟老頭了!

因為那老頭是所有曾跟她求過婚者中,在她聲名不再清白如昔後,仍願意接受她的惟一男人。她父母擔心謠言一再繼續傳下去,他們就要白養一個女兒,而得不到任何報償了,所以決定乘她還有一點點身價,趕快將她出嫁,以免蝕本。

沒人憐她花樣年華,卻得委身去服侍一名六旬老翁的苦;因為謠言可畏,她身邊早沒了支持者,再加上那老人……富有得足夠買下她一生。

大多數人的觀念都是這樣——金錢等于幸福,年齡差一大截有什麼關系?老夫才會疼少妻。

可事實呢?沒人問過她的想法;她根本不要錢,她只想得回屬于她的人生自由。這樣的要求太過分了嗎?

郝樞啟終也禁不住地用雙手扳住她顫抖不停的雙肩,「如新,你听我說……」

「我不要听,你這個膽小表!」她用力推開他,怒吼著。是沒後悔過抗拒既定的生命軌道,但一個人的感覺好孤單,從前她打的每一場仗都很有把握,因為有他當靠山。

但現在呢?慘遭背棄的她,剩下孤獨一人,她還能像以前一樣屢戰屢勝嗎?

「如新……」心疼于她惶然、悲切的模樣,郝樞啟的顧慮一點一滴被卸除了,甚至有種感覺︰為了她,即便與千萬人為敵,他亦無所畏懼!

她抿著唇,淚流滿面地望著他︰「我討厭你、討厭死你了,我再也不要看見你!」說完,她轉身就跑。

郝樞啟卻被她一番話說定在原地。她說討厭他,像在他心頭扎入一根針,他眼前頓時昏暗了起來。

不,這不應該是他們的結局——

心里倏起沖動,他朝著她離去的方向追了幾步,出了校門口,瞧見她坐上家里的自家車,制服筆挺的司機下來為她打開車門,恭恭敬敬地將她迎人一輛加長型的凱迪拉克里。

他心頭那股想要將她追回來的火焰忽地被潑熄了。即便追上她又能如何?他們之間的差距就像天和地那般大,終此一生是不可能有交集的。

前些時候的友誼只是上帝一時的惡作劇,如今,命運回到正軌,他們就該各自走回屬于自己的生命道路。一味地流連不切實際的過往,是再愚蠢不過的了

可是,他的心為什麼充滿憤恨不平的情緒?痛得教他忍不住想將它掏出來瞧瞧,是不是水如新在里頭下了蠱,否則它怎會痛成這樣?

「你很不服?」柳揚在他身後低聲地吟嘆,「也難怪.她是這麼好的女孩,一個真正有個性、美麗又不凡的淑女,只要是男人,誰能不對她動心?」

郝樞啟心口又是一陣抽疼,將他原本就已混亂不清的腦袋攪得益加焦躁不安︰「你也是來諷刺我的嗎?」他瞪大了傷痛又憤怒的眼,一把拎起柳揚的衣領,「我告訴你,柳揚,你敢再拐著彎罵我攀龍附風,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你才是得了被害妄想癥。」柳揚用力一揮手格開他,「剛剛你們的爭執我都听見了。我真是不懂,樞啟,你是怎麼了?從前的你不是這麼在乎別人眼光的,你有勇氣、又高傲,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叫老師、同學對你又愛又恨的,怎麼現在……」幾乎是鄙視的,他搖了搖頭,「瞧瞧你變成什麼德性了?如新同學說得對,你是個膽小表,想愛又不敢愛,受到二點兒挫折就退縮,一點兒都不像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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