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她接過椅墊,微微一笑,就地盤腿坐下。這原木地板看起是很干淨啊,而且這種布置也很有親切感。
太好了,她不介意。少煒放下一顆久懸不安的心。
「那你先坐一下,我去把東西放下來。」他到廚房去,順便倒了杯菊花茶給她。「我自己煮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你還會煮花茶啊?」金迷對他是越來越滿意,這男人跟她一樣,喜歡凡事自己動手做,愛過簡單質樸的生活。
她的工作雖然炫爛多變,但節儉愛錢的個性卻使得她的日常生活簡單到只有「無趣」兩字可以形容。常常被人笑︰小氣財神、有福不會享、只會當錢奴!
可那又怎麼樣?沒人可以體會她簡單背後的自在,住大房子不過是多花些整理的時間;高級套裝穿起來綁手綁腳的,哪有三件一百的地攤貨舒適……反正她就是這樣啦!別人愛嚼舌根就去嚼,誰理他?
「陽台上種的小雛菊,花期時,我把它們剪下來、曬干、制成花茶,味道挺溫和的,用來入菜也不錯。」
「菊花也可以用來做菜?」
「不只菊花、曇花、百合、茉莉、玫瑰……很多花材都可以入菜,味道很好喔!」
「真的嗎?」雖然才吃完飯不到三個小時,但听他介紹美食,金迷的肚子又不爭氣地叫了。「改天我們來辦場百花宴,你覺得怎麼樣?」
「可是啊!可是一百道菜,你吃得完嗎?」有人這麼欣賞他的手藝,少煒覺得挺光榮的。「又不是在一天內做完,可以分成十天、半個月啊;每天七到十道,我保證吃光光!」別說吃了,光用想象的,她就想流口水。「喂,你幾點要開始做菜,我可以幫忙喔!」她想快點吃晚餐,好餓呀!
「你餓了嗎?」他看一下手表,才五點,平常他都是七、八點才用餐的。
「嗯!」她不好意思地點頭。「剛才買東西時,花太多精力,所以餓得快。」
看她跟人家殺價殺得面紅耳赤的,難怪費力氣。他抿了抿唇,壓下差點沖口而出的爆笑。
「我這就去準備,你等一下,若覺得悶,可以看電視。」說完,他起身走進廚房。
听他的口氣好象不準備讓她當助手似,金迷只好留在客廳里看電視。可是……
她雖然節儉,但住在萬能社基地里,因為工作上的需要,基地里的電視都是與衛星聯機的,節目變化多端,而少煒家的電視卻……沒裝小耳朵不打緊,連第四台都沒有,只有三台。天啊,好無聊哦!
「少煒——」她可憐兮兮地朝廚房喊了聲。
「怎麼了?」他丟下洗到一半的蝦子,轉頭問她。「要去洗手間嗎?在你左手邊,走到底就是了。」
「不是啦!電視節目好無聊,我快悶死了,讓我幫幫你好不好?」
「咦?」她還真直接,嫌他的電視爛。可少煒也沒生氣,因為它是真的很爛啊,會夸它好的人才虛偽呢!「過來吧,我把蝦子洗好,你幫忙剝殼並且將蝦腸挑出來。」
「這個我拿手。」金迷挽起袖子走進廚房。
少煒將一大盤洗好的大明蝦交給她。「蝦頭和蝦殼不要丟掉,我要用來熬湯的「知道了。」她走到牆角,拖了張椅子過來,準備剝蝦子。一條女用的絲巾披在椅背上,她將它拾起來,上頭還聞得到一絲淡淡的香水味。「少煒,這該不會是你的吧?」她揮舞著絲巾問他。
少煒回頭望了一眼。「那應該是小瓊的,上個月我們參加一場義賣酒宴,她不小心喝醉了,直吵著不想回家,我只好帶她回來住一晚,隔天早上才送她去車站,大概就是那時候落下的。」
「你送她去車站時,她一定氣瘋了。」
「咦?你怎麼知道?」她會算不成?
「想當然耳。」金迷為許瓊茹白費的一番苦心感到唏噓。她怎會用如此八股的方法色誘金少煒?未免太不了解他了!
金少煒為人認真又嚴謹,雖然稱不上遲鈍,可也不算靈巧。他這人是死也不會去欺負酒醉女子的,甚且他根本就不會明白你的暗示,要他學會花言巧言、羅曼蒂克可能比要太陽打西邊出來更加困難。
少煒又听不懂她說的話了,只得轉過身去,繼續洗菜。
「哎……少煒,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好哇!你問。」
「你有沒有女朋友?」
這是什麼問題?「啊——」他手拿菜刀正在切菜,差點連自己的手掌一起切了下去。「發生什麼事了?」金迷緊張地沖到他身旁,奪下他的菜刀。「你有沒有怎麼樣?」少煒深吸口氣,搖頭。「你怎會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因為我想知道目前你缺不缺女朋友?想不想要一個女朋友?」
她的意思難道是……她也喜歡他,想毛遂自薦當他的女朋友?「我目前沒有女朋友,是有想要一個女朋友,所以……」
「那許瓊茹呢?」等不及他說完,金迷搶口截斷他的話。「我覺得她好象對你很有好感,你喜不喜歡她?」
「我和小瓊只是同事,不是情侶關系,談不上喜不喜歡。」
「這樣說來,你目前是單身、沒有愛人、正在征詢女友嘍?」金迷頷首,行動前要先搞清楚狀況,才能收事半功倍之效。「那你覺得我如何?」
「你……」總覺得這話題似乎越來越怪了,她說的那些語應該由他來說才對吧?「金迷,你……我認為你很好,美麗、大方、率直……但……」
「總括來說,你並不討厭我就對了。」她竟自下了結論。
少煒瞪大眼。再這樣下去,情況一定會變得很詭異,該是他主導話題的時候了。「嚴格說來,我對你挺有好感的,所以……」
「那麼我追你好不好?」
他突然咬到舌頭,應該表達出來的追求之意被吞進肚子里了。
「你干麼這麼驚訝,從來沒有女人對你表示過好感嗎?」金迷看著他大張的嘴巴,量量自己的拳頭,不曉得塞不塞得進去?
少煒愕然搖頭,是有很多女人對他表示過好感,可誰能有這麼大的膽子,當面說要追他?她未免也太奇怪了。
「那你的意思呢?你願意讓我追嗎?」其實少煒應該感到慶幸的,這個「追求」是由金迷主動提出;要是今天這主、被動的角色互換了,難保少煒不會像文非凡一樣,被金迷摔黏到牆壁上思過去。
半煦後,少煒的神智終于恢復。
「金迷,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想追我?」「我覺得你很好啊!雖然你有點古板、老是要人家捐錢,但你是第一個能視破我偽裝的人,這種感覺很奇怪你知道嗎?我無法不看你、不想你,然後當我仔細注意到你的時候,我發覺你跟我真的很合得來,我們都喜歡過簡單質樸的生活;可以自己動手做的東西,絕不會花錢去買;日子看似無趣,卻百分之百自在。而最重要的是,看著你、踫著你,讓我有種擁抱滿懷鈔票的感覺。」
一開始,他還听得挺滿意的,但最後……擁抱鈔票?那又是什麼感覺?
「為什麼是擁抱鈔票的感覺?」
「因為鈔票是我的最愛啊!那一張張設計完美、花樣秀麗、印刷精致的藝術品,堪稱是世界上最美麗的東西了。」提起她的小寶貝,她的眼楮就開始發光。
听起來她好象很愛錢似的!會不會是他整天背著募款箱到處募款,沾染了渾身錢味兒,所以她才迷上他?
想著、想著,他忍不住嘆哧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