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閃電劈到了一般,她此刻真的覺得他是故意的。
筆意讓她窘迫不知如何處之。
「我忍術一般。」她自嘆還會有憋不住的時候,例如現在。
他笑笑,反而不再追問。低頭幫她把折疊方巾散開置于她的面前,再細心地擦拭她的餐具。
這一幕,媒體的閃光燈決然不會放過。
包多的人從不敢置信的震驚到慢慢接受現實的過程中醒來,看他們現在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對甜蜜的情侶,哪里還有不合之言?
莫非以前只是他們的煙霧彈?其實早就青梅竹馬,你儂我儂得不可開交?
大家的疑慮也是白歆瞳的疑問。
好端端的為什麼突然把這個消息爆給大家,而且還是這樣的情況下?陳伯伯難道不知道如果現在告訴大家他們訂婚了,那半年後如果解除婚約,對兩家的影響會有多麼不好嗎?
實際上,他們早就訂婚了,在很久以前。久到她都以為那是記憶的錯亂。只是當時大家都沒有說出來,表示要隱瞞。直到兩人都認可為之。
「你不是說要去尋找自己的幸福,所以延遲婚期一年嗎?」此刻才過了半年,他卻提前宣布,難道他也不知情麼。
陳景裴微微笑,無所謂地聳聳肩,「很抱歉,我也是來這里之前才知道的。」
「那你怎麼沒反應?」還是他太冷靜。
「你想我有什麼反應呢?」他不答反問。
她噎住了,她也不知道。
只是任怎麼不知道,也不會想到是這樣的反應。
仿佛他被莫名其妙的鬼魂附身了般,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居然可以對白歆瞳溫柔相待的陳景裴。
第一道主菜就是龍蝦,她的臉不禁一綠。對蝦的過敏度還記憶猶新,但是若不夾菜她有失禮貌,伸手用叉子叉了一口龍蝦。
龍蝦的肉很女敕白,聞起來的味道也足以讓人垂涎欲滴。
可是吃進去雙手雙腳都會過敏成紅色,又癢又疼,無法奈何。直到癥狀隔夜消失。
刀叉在手里把玩著,等待第二道主菜端上來。
旁邊的杜太太道,「白總監,今日的龍蝦很好吃,你說對嗎?」
她微微一笑,僵硬地把龍蝦肉往嘴里送,死就死一次吧。
一只大掌卻握住了她的手,溫暖地帶著剛勁,陳景裴直接把她的叉子朝向自己,一口吃了她叉子上的龍蝦肉。
笑對杜太太說,「真的很好吃,」頓了頓又用曖昧的眼光看看白歆瞳,「尤其是這個人喂的。」
杜太太也听著羨慕地臉紅了,轉身與自己的丈夫交耳去了。
白歆瞳無法置信地看著他吃掉自己的龍蝦,「你……」
「有時候,承認自己的弱點並不難。」他低語,只用兩個人听見的音量道,「你只需要告訴他們你對海鮮過敏,只是這樣而已,你也放不下自尊心嗎?」
她要強的心,太強了。
「那你為什麼還要……」幫我。她話到嘴邊又想咽下去。
陳景裴突然湊近她,害她嚇了一跳,「你……干嘛?」
他今晚太奇怪了。
他突然用方巾拭拭她的嘴角,「流口水了。」
「……」她無語,還沒吃不是嗎?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我坐在你旁邊,會讓你覺得秀色可餐到這地步。」
「……」她可以確定今晚的陳景裴,被人掉包了。
一整晚,他都細心地照顧,挑盡她喜歡的,往她碗里夾。挑去她不喜歡的,自己吃掉。
她覺得背後那道灼熱的光芒像是威力極強的激光槍,似要把她轟炸殆盡,她當然知道那個人是誰。只是不明白旁邊這個人的想法,如果他在乎那個人,為何還要在眾人面前演戲演的如此十足?
是陳伯伯給他壓力了嗎?
第7章(2)
第二天的報紙頭條便都是關于陳白兩家聯姻的新聞。
也爆出了白歆瞳的家族背景。白家是黑道上有名的龍頭老大,她的祖父也是政界赫赫有名的人,她的父母擁有全球十余家獨立公司,行業攏括金融、餐飲、娛樂影視以及飯店。比起陳家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也給很多女性不平衡的心理稍稍端平了些,畢竟他們擁有相當的財富,也無謂誰貪圖誰的財富,但也有吃不到葡萄的人會認為這只不過是一場商業聯姻,為了強中強的目的。沒有任何的感情,有了這一層的想法,便也有了更多人妄想成為陳景裴背後不可見光的女子,單身女子死去的心又復燃起來。
「你可以給個合理的解釋嗎?」司蘇杭拿著早晨的報紙,五種報紙翻看財經的第一頁都是他們最大的標題,「你和他訂婚?」
她只是昨晚缺席,不料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這是她完全沒想到的。
白歆瞳打開郵箱查看今日的郵件,手指快速地敲打在鍵盤上,率先回復那些標記了感嘆號的加急郵件,「沒關系,他會處理的。」
就當一場游戲隨便看看好了,反正她也不吃虧。
這樣一來,更讓她的耳根清淨了。「不要去在意那些事情,邀請嘉賓的事情做的怎樣了?」
秋季訂貨會就要開始了,企劃部已經交來了初樣策劃書,里面還有不妥的地方需要修整,「把次要的嘉賓也邀請過來,但是第一天不要他們出席。」
以便做好篩選。
「沒問題,一切順利。」司蘇杭忍不住又問,「你真的會和陳總訂婚嗎?」
白歆瞳微微一笑,停下手里的動作,深深地凝視好友一眼,「司蘇杭,如果不是我了解你,我會以為你喜歡陳景裴。」
司蘇杭臉上一窘,「怎麼可能。」那個惡魔,扔垃圾桶都來不及,如果不是他手上有自己萬分想要的資料,她才不會任他擺布。
「我知道。」白歆瞳微笑里含帶了揶揄。
「如果他不解決,是否你們就會訂婚?」司蘇杭很堅持知道這點。
白歆瞳低低嘆氣,雙手交叉在一起,擱置在皮椅上,「司蘇杭,其實我和他早就訂婚了,昨天那一場不過是鬧劇。把銀幕後的東西搬到了台上來。我不知道他們父子怎麼想,但是如果不想辦法在下個月前取消,那半年後必定是結婚而非訂婚了。」
當初訂婚的時候,兩人都還是孩子。為了影響在學校的學習和避免大家的眼光,他們隱瞞了一切。只是兩家人秘密地舉行了小儀式。
她知道他不喜歡這樣的安排,所以在訂婚的時候就大吵大鬧說自己不肯,她是天下第一,要娶她的人必然要贏了她才可以心服口服。
他當時沒有反抗,卻在半年前反悔要找自己的愛情,自己的幸福。陳父給他一年的期限,如果找不到他愛的人就要在一年後與她完婚。他沒有異議。
可是她的心,卻漸漸地沉了。
無論她有多大的讓步,他都選擇逃離她的路。為何在她決定放棄的時候,卻忽然峰回路轉?他不是一直都不喜歡與她的婚姻嗎?為什麼這次如此配合?
她百思不得其解,最後也隨了他去吧。
「你愛他?」司蘇杭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她居然……被蒙蔽了這麼久。或許是那個人太臭名昭著,太可惡太沒有道德,她的心里無法壓抑對陳景裴的厭惡,無法讓她產生好友是愛他的想法,「不要否認,你剛才講話的語氣已經出賣了你。」
那麼地落寞與孤寂,仿佛是期待了很久的東西卻無法被自己擁有的那種憂傷。
白歆瞳坦白地點頭,「我從未想過欺騙任何人,只是當我說實話的時候,幾乎沒有人相信而已。」當她一遍又一遍對著那個人,說她喜歡他,要嫁給他的那份心情,他都無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