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森嚴被狙擊了。」蔣家的老爺子,蔣修羅一接到兒子出事的消息,整個臉色全變了。
左輔、右弼神色凝重地立在門口,沒人敢開口多說一個字;如果蔣森嚴是冷酷的話,蔣修羅就是殘忍了,誰也不知道這位縱橫黑白兩道近半個世紀的魔王會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雖然蔣森嚴下令封鎖他受傷的消息,但誰也沒勇氣隱瞞這位暴君,明知這會掀起濤天巨浪,任何有關系的人,一個也逃不了,他們還是來報告了,寧可冒著自殺謝罪的風險,也不顧將來面對「青龍」失職的嚴懲。
「是誰干的?」蔣修羅面無表情的峻容上,涌起覆滅天地的血腥。
「主使者還不知道,但執行者是‘血手集團’。」右弼垂首應道。在送蔣森嚴回家後,他們曾照未央的話,徹底清查了公司內的可疑分子,可惜沒有發現,反而得知了蔣森嚴接到「血手印」的消息。
而過後不久,警方也透露,失手被擒的狙擊者已經自殺,根據這種種線索,證明殺手確實出自世界有名的殺手組織——「血手集團」,傳說請「血手集團」是必須付出傾家蕩產的代價的,真不知是誰這麼恨蔣森嚴,恨到寧可拋棄一切,也要他的命。
「毀了它。」比萬年寒冰還冷酷百倍的語氣,輕輕磨出喉頭,說的人也許不覺得,听的人卻早已牙齒打顫。
「老爺子的意思是……」左輔驚駭地問道。
「給我挑了‘血手集團’,一個不留。」蔣修羅神色不變地丟下命令。
「那主使者……」右弼不敢相信,如此一來,怎麼查得出幕後主使者。
「不必理他。我只要那些不軌者記住,誰敢冒犯‘青龍’,就拿命來抵。」談談地說完,蔣修羅回房去了,決定的主意永不更改,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膽敢狙擊森嚴的人的。
左輔和有弼同聲長嘆,看來這場腥風血雨是避免不了了——
未央自己也沒想到,原本只預定請半天的假,竟然拖了一個禮拜才又重新到公司上班。
她自我建設了好久,終于再鼓起勇氣面對蔣森嚴,還以為事情早過了,紛亂總會歸于平靜,誰知道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
早上,她一踏進辦公室,就被滿屋子的警察嚇了一大跳,而頂樓的總經理室更是……
「我說過,我不知道——」蔣森嚴的怒吼連隔音牆都擋不住。
「一個殺手集團毀了,死了上百人,你會不知道?」另一聲咆哮也不比蔣森嚴差。
「白警官,那個殺手集團的總部位在意大利,而我自從受傷後,就一直留在公司里養傷,我有沒有出去,你和你那些監視我的部下再清楚不過,現在反而來問我這種問題,不是太可笑?」蔣森嚴兩眼充血通紅,這一個星期下來,他快被這些警察煩死了。
傷者不是都有休息時間嗎?他手臂上的縫線都還沒拆啊!他們每天來問話不打緊、天天寸步不離地跟著他也可以忍受,但——連殺手集團毀了都來找他,這太過分了吧?
他是被害者耶!又不是罪犯,對他行這種精神拷問法,說實在的,再五分鐘,他的忍耐力最多只能再撐五分鐘,這位超級煩人的白警官再不識相,他一定會發瘋崩潰。而姓白的最好有心理準備,瘋子打人是無罪的。
「你被狙擊的第三天,‘血手集團’就垮了,說與你無關誰相信。」這位白警官的固執與蔣森嚴有得拼。
蔣森嚴閉上眼楮,深呼吸,收集那所剩無幾的耐心,一只手若有所覺模索桌上的黑咖啡,一踫到杯子,立刻端起來,喝了一大口,他需要酸、苦的黑咖啡降火,可是——
嘖!「為什麼是牛女乃?我的咖啡呢?」
未央一進來,就看到不要命的人又在糟蹋自己的身體了,真可惡!他沒發現自己瘦了一大圈嗎?眼眶又黑又腫、兩頰都凹陷下去了。她對他無端地是又生氣、又心疼,急忙泡了杯牛女乃,趁他一個不注意,換掉他的黑咖啡,不想他早夭啊!
「喝光了。」她一口喝掉他的黑咖啡。
「你……」幸運之神已經離他遠去了嗎?為什麼他得同時面對煩人的警官和欺他太甚的助理?
未央的炮口又轉向站在辦公桌前的白警官,都是他吵得她老公沒辦法休息,他也得對蔣森嚴的身體虛弱負責。
「白警官有證據證明意大利‘血手集團’的滅亡與總經理有關嗎?」
白警官怔仲片刻,看得出來這個凶悍的小女人並非易與之輩。由蔣森嚴的異常反應便可窺得一二,那個拽得要死的家伙正瞪著一大杯牛女乃發怒呢!但他卻緊抿著唇,半句抱怨不敢吭,擺明被吃死了。
對于這個小女人,他可得小心應付才行,白警官心中暗忖。
「沒有,但……」
「沒有。那你來找他問什麼?」她眼瞳飛掠的談談憂郁和繃緊的下巴,在在告訴了對方,她強忍的怒氣。「你是吃定了病人沒辦法反抗是不是?再說意大利的殺手集團垮了,跟台灣有什麼關系?難道意大利政府委托你們調查了?」
白警官立刻閉了嘴,怎麼說呢?他只是想知道真相,警察挖掘所有犯罪的緣由也錯了嗎?
「無話可說?」末央繼續逼問他。
警官大人點了點頭、又搖搖頭,這女人好難纏,他已經不會說了。
「那麼請吧!」未央開門送客。「再見,不送。」
「可……」他還沒知道事情真相呢!
「對了,白警官!」未央突然詭異一笑。「我們對于襲擊總經理的殺手集團為什麼會在一夕之間滅亡,也感到相當好奇,倘若你查出真相時,麻煩請通知一聲,謝謝。」
「哦!好,那……」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莫名其妙就被請出門外了。
「再見。」未央笑著揮手送他進電梯。
「再見。」白警官點了一個頭,才猛地想起,他是來問案的耶,卻……這樣,還再見呢!有沒有搞錯?姓蔣的那個卑鄙小人,擺明了想月兌罪,他不會放過他的。「蔣森嚴,我一定會再來的。」電梯門合起的剎那,他狂暴的怒吼還清晰可聞。
「哼!」高坐在總經理室里的蔣森嚴不屑地撇撇嘴,對白警官的威脅嗤之以鼻。來就來,誰怕誰啊?再喝一口杯中的飲料,下一次……嘔!牛女乃,好惡心的味道。偷偷地站起身,想把它拿到洗手間倒掉,再換一杯黑咖啡進來。
罷被眾人的掌聲簇擁進來的未央正站在他的面前。「老板,我泡的牛女乃好不好喝?」
他皺著眉頭,又不是小孩子,還喝牛女乃呢!可是眼前這張古怪、弄邪的俏臉,嘖!她真難纏。
「老板,上洗手間不用端著杯子一起去,沒人會偷喝你的牛女乃。」未央上下打量著他一臉晦敗的神色,重傷初愈、未經調養、加上操勞過度,他不知道自己的樣子已經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了嗎?還想喝咖啡過日子,分明找死。
老板!對喔,蔣森嚴這才想起,他是她的上司耶,又不是她小弟,憑什麼被她吃得死死的。
「我不要喝牛女乃,你幫我倒杯咖啡來。」他把杯子塞到她手中。
「要不然果汁?」不好把他逼的太緊,她給他兩個選擇。
「咖啡。」他十分堅持。
「我給你三個選擇︰參茶、果汁和牛女乃?」她固執地跟他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