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小提琴手似乎也踏上貴賓席,是他猜錯了嗎?
暗思忖了下,時乃謙正決定要離開時,卻突然瞧見中間圓形的小便場出現了兩三道人影,剎那間整個競技場暗了下來,只剩小便場中央有抹聚光燈由上而下強烈地照射著。
「各位,今天一開始,不免俗地提供奴隸供各位競標,不過,今天比較特別一點,今天的奴隸是個入侵者,依照本處的條例,這位奴隸是可以任由得標者予取予求,不管想做什麼都可以。」
站在聚光燈底下發言的男子,一身黑衣,墨黑色的面具擋去他大半的臉。
時乃謙坐在高處,瞇緊了黑眸,卻依舊看不仔細,只感覺他話中有話。
其實不難猜出他的意思,只要得標,底下的奴隸便歸得標者,得標者要怎麼處置,花招多得不勝枚舉,他不想去猜想,但也猜得到後果必定是不堪設想。江懷昂到底是從哪里竄出來的,居然會玩起這麼荒唐的人口販賣游戲?
不過,這不關他的事,他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只是想要確定委托物到底是不是在他手中,要是夠幸運,可以從他身上得到一些資訊,推敲出委托物的所在地,那就十全十美了。
但是眼前這陣仗,他到底該怎麼做?
他甚至不能確定底下發言的男人到底是不是江懷昂本人……
「游戲開始了,請各位按下私人密碼,便可以在上頭與其他各位競標!」黑衣人的指令一下,在場邊準備競價的人隨即動了起來。
時乃謙冷冷地睇了周圍一眼,不敢相信居然有這麼多人熱中此道。
直到黑衣人拉掉一直坐在地上的人的頭罩時,他的雙眼瞬間亮了起來。
不會吧?不會是她吧?
盡避她臉上的面具未月兌下,但是依照輪廓和唇形,他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確定底下即將遭人拍賣的就是顧思晨!
這個混蛋丫頭怎麼會跑來?他不是說過不準她來的嗎?
瞧她雙眼緊閉著,坐在地上的身子還不斷地搖晃,他可以確定她已經被人下藥了。
混蛋!不告訴她,就是不希望她蹚這渾水,誰知道她就是不听,現在反倒成了被拍賣的女奴。
身旁傳來的按鍵聲讓時乃謙倏地回過神,想起競價開始,所有的人莫不卯足全力要標下她。該死,當初李滄頤有跟他說起密碼,但是他卻自以為用不著,所以沒有記下來,只是隱隱約約記得……
不管了,先按再說。
時乃謙穩住心神,橫豎時間尚未截止,他只要在時間截止之前,敲進密碼參與競價就可以了。
只是……密碼……
他回想著模糊的記憶,長指輕敲著鍵盤,緩緩地輸入密碼,然而螢幕上卻立即顯示密碼錯誤而發出刺耳的聲響,惹來身旁不悅的注視。
他不由得勾唇輕笑,掩飾自己有些慌亂的心,努力地回想李滄頤跟他提過的密碼。
得快、非快不可,絕對不能在這時候出了任何差錯,要不然他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的!
第七章
「我好不舒服……」
「知道了,不要吵。」
時乃謙將顧思晨扛在肩上,一手拉開自己的公寓大門,急忙走入玄關,轉入房里,將她安置在床上,才乏力地坐在床畔。
看來,他得先打通電話給好友,告訴他他利用他的名義做了一些事,要他往後別再到迷宮報到。
來回睞了眼渾身燥熱不安的顧思晨後,他微惱地合上眼,手肘支在膝蓋上,手指不斷地揉著發痛的眉間。他沒想到自己會在苦思不到密碼的情況下,等著她被拍賣之後,再迅速把她拖出迷宮……
不知道那個挨了他兩拳的得標者有沒有事?想想,他人也真是太好了,他應該要把得標者的面具拿下,瞧瞧他到底是誰,要是可以拍兩張照片為證的話,那更是完美到極點,說不定改天會有用得到的地方。
話說回來,那些都不重要,能把她救出來,見她安然無恙就好,至于他會因此而得罪了什麼人,到時候再看著辦。
他再次看了一眼被下藥的顧思晨,不由得輕嘆一聲。
不听話的丫頭,丑話都跟她說得那麼白了,她還是潛入了,是要他拿她怎麼辦才好呢?
因為她,他不得不傷了那個得標者,讓自己的行徑曝光。
不過,既然要進入迷宮就得要戴面具,那就表示大部分的人都是見不得光的,就算他在里頭真犯了什麼禁忌,應該也是難以查到;況且他沒忘記沿路破壞監視
器,所以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
就怕會害了好友,還是先撥通電話給他好了,要不然他若是因為他而遭受什麼橫禍,豈不是要他後悔一輩子?
先回復他這個消息好了,要是有什麼狀況再聯絡。
打定主意後,他站起身,袖子卻被昏睡的顧思晨給抓住,他無奈地回頭看著她。
「我好渴。」她翻身趴在床上,但抓住他袖子的手可緊得很。
「妳不把手放開,我要怎麼幫妳倒茶?」時乃謙沒好氣地道。
「可是我要是放開,你就跑了。」她圓潤的嗓音听來有幾分鼻音,彷若正在哽咽。
嗚……她好不舒服、好怕,要是把他給放開了,誰來照顧她?
既然都已經好心救了她,他當然要好人做到底,好好的照顧她,等到她明天清醒,一定會好好地謝謝他的。
「這是我家,要跑也是妳跑。」
彼思晨聞言,緩緩地側身,失焦的大眼在亂發底下眨動著。
「對了,這是哪里?」
她為什麼會在這里?
她應該是在山上的迷宮俱樂部才對,她為什麼會在這個有點熟悉的地方?就連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也挺眼熟的……
時乃謙緩緩地挑起濃眉。「思晨,妳知道我是誰嗎?」
他只記得要趕緊將她帶離那里,卻沒在第一時間確定她的情況,雖然知道她被下藥了,但能下的迷藥沒上千也有上百種,有些或許藥效一過,對身體沒什麼大礙,但是有些則不然。
「你叫我思晨……」顧思晨緩緩地瞇起眼。「你認識我?」
嗯,她也覺得這個聲音很熟,不過眼前有好幾個他,層層迭迭地印在一塊,亂成一片,教她看不清楚。
時乃謙無奈地合上眼,輕嘆一聲。「妳連我是誰都不知道……」輕柔的語氣里帶有一絲責難。
虧她還敢說她見過無數的大風大浪,見識再多也沒用,一旦遇上麻煩,她也不過是個女人,就算她拿出身分壓人,人家也不見得會買她的帳;就像今天,她不就被下了藥?
她要是再這麼自以為是的話,哪天會發生什麼事誰都不曉得,再說他也不見得每回都在場。
「咦?」很熟悉喔!耙用這種口吻罵她的人不多,只是她現在非但眼前一片模糊,就連腦袋里也恍惚得很,不管她怎麼用力地想,總覺得注意力無法集中,只覺得身體有一股燥熱,從體內燒到喉嚨。「我要喝水。」
再不給她水喝,她會被燒干。
「妳不放開我,我要怎麼幫妳倒茶?」
「哦。」這一回,她乖乖地松了手。
這種飽含命令的威嚴,在她的朋友里頭只有一個人,雖然現在還想不起來,但是她可以確定自己是安全的,這樣就夠了。
時乃謙替顧思晨倒來一杯茶,然後將茶杯遞給她。
「謝謝!」哇,原來茶居然是這麼香醇。不過,好喝是好喝,為什麼她喝了之後,反倒覺得渾身更燙了?
「喝慢一點,又沒人會跟妳搶。」時乃謙好心地想要扶她起來,突然發覺她身體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