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說了!」賴若寒又羞又惱地低吼著。
他是這麼惡劣的人嗎?昨天他安慰她時,她還覺得他是個大好人,覺得他的溫柔總教她不經意地想起劉再基。然而,如今眼前這個人,怎會變得如此令人憎惡?
「你以為我不說,就代表什麼都沒發生過?」算她還有一點自覺,要不然他會以為作夢的人是他。「你能告訴我,什麼叫作夢已圓嗎?」對了,這才是他今天來的目的。
「就是夢已圓啊!」還要她說什麼?
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嗎?她先前就說過,和他只是為了圓夢罷了。
「我要是知道的話,還需要找你解釋嗎?」見她斂眼不說半句話,他不由得貼近她的耳畔,「還是說,你要的只是一個可以陪你上床,可以陪你玩樂的男人,只要一上了床,便是圓夢了?」
火辣辣的巴掌毫無預警地破空而來,燒燙地落在他的頰上,時少颯不禁瞪大了陰冷的黑眸。
「無恥!」淚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轉。
她真不敢相信他居然會這麼說……
「無恥的人到底是誰?」他咬著牙低吼著。
難道這一出戲不是她精心策劃的嗎?他充其量不過是她看中的替代品罷了,傻傻地照著她的劇本往下走,放任她隨意傷害。
「當初我們就已經說好,不過只是幫我圓夢,你自己答應我的。」淚水在眸底蓄滿悲傷,她強咬著牙,不想要再脆弱地掉下淚。
「我怎麼會知道所謂的夢醒就在我們上床之後?」
「但你也沒問我,不是嗎?」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是荒唐了點,但是她的心里有很大的缺憾,她不想要抱憾過一生。她知道若是錯過了時少颯,日後她一定會後悔的,她不想要再重拾那種心情。
說她荒唐也好,說她也好,怎樣都好,她只想圓了心中的夢。
「你!」時少颯咬著牙,他幾乎可以听到額際血管爆裂的聲音。
她說的一點都沒錯,是他自己沒問,他沒問什麼叫作圓夢,沒問什麼時候會夢醒,是他自以為是地以為可以左右她,可沒想到,被左右的人竟會是自己。
「我以為我們會是朋友……」賴若寒眨著眼,淚水脆弱地墜落。
「誰會跟朋友發生這種關系?」時少颯不禁仰天大笑一聲,再惡狠狠地瞪著她。「天底下有哪個男人踫了一個女人之後還能把對方當成朋友?你以為這是在扮家家酒嗎?你去找一對給我瞧瞧!」
她白痴啊,有哪個男人會干這種蠢事?
「我……我以為我們可以當朋友,當我想你的時候,可以去看你,然後……」她心亂如麻,慌得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然後再跟我上床?」他狂妄地譏笑著,笑得苛薄而傷人。「何必這麼麻煩?
你直接搬來和我同住,我們可以夜夜春宵,我可以讓你夜夜樂不思蜀,讓你享受到那個短命男人從沒讓你嘗過的銷魂滋味!」
見她揚起手又要給他一個巴掌,時少颯不慌不忙地接住她的手,雙目欲裂地瞪著她。「我說錯了嗎?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反正我跟他長得這麼相像,你何妨再繼續把我當成是他呢?
我不在乎,反正我也打算要結婚了,你干脆嫁給我,咱們可以是很完美的一對,借著我的身體,你從此不會再抱憾,生命更不會有遺缺,你說,我對你夠不夠好,你是不是要深懷感激?」
賴若寒眼里滿溢的思念,里頭盛裝的那份濃密的情愛……全都不是對他,就算有一天他死了,她也不會用同樣的眼眸盛滿思念!
但是無所謂,反正他要定她了,她就是他這一輩子的新娘!
「我不要!我不要!」她掙扎著,被他擒住的手泛白,連帶的心髒有如也被他掐住,讓她透不過氣。「我這一輩子不會再戀愛了,我不會愛上任何人,尤其是你,我絕對不可能愛上你!」
她怎麼可能愛上和劉再基有相同面貌的人?倘若有愛,那也不過是一份轉移,那不是真的,是她在自欺欺人。
時少颯惱火地收緊力道,「倘若你不會再愛人,你為什麼要找上我?你為什麼要接近我?」為什麼要拿她眸底深濃的情意蠱惑他。
時少颯知道那不是屬于他的感情,但是……他竟在無形之中被迷惑了。
「我……」賴若寒微詫地睞著他。
難道……她在不知不覺中傷害了他?
「你倒是瀟灑,那我呢?」他粗嗄而帶著質問的口吻滿是怨慰。
「我沒想過……」賴若寒真的沒想過會出現這種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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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干什麼?」
突地一只手橫過兩人之間,硬是將時少颯的手扯開。
時少颯陰沉的黑眸微微一瞥,「關你什麼事?」怒火在他的胸口燒得劇烈而放肆,他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失控。
「我才要問你在做什麼?」講尚志硬是將他推開,擋在賴若寒的面前。「你為什麼會在這里?請問你找我的秘書有什麼事?」
時少颯冷盯著他一副保護者的姿態,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得了,誰會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麼?不要把自己搞得那麼清高,好像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咱們心知肚明,你就別再裝了。」
混帳,賴若寒還真的乖乖地躲在他身後……怎麼,他時少颯成了逼良為娼的惡人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知道你並沒有依照一般通報程序進入我的公司,我……」
「我連你金庫里的戒指都能拿了,所謂進入公司的通報程序又算什麼?」時少颯不禁冷笑著,然而笑意卻不達眼底。「說啊,你為什麼會有劉再基要送給若寒的鑽戒?你為什麼沒將這一樣遺物送到若寒的手里?」
時少颯根本不怕他,就算他自掀了底牌,他一樣沒什麼好在乎的,假使講尚志有本事和他正面對決,他還會覺得他是個男子漢,可在他的眼里,他不過是只礙眼的蟲子罷了。
「你……」講尚志一愣,隨即故作鎮定,「那是我跟若寒之間的事,我不需要跟你解釋,現在麻煩你離開本公司,要不然的話……」
「怎樣?」時少颯帶著惡質的笑走近他一步。「你是不是很怕我?你是不是一看到我,就覺得故友回來了,這樣子你的詭計又不能得逞?」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知道我在說什麼就可以了。」時少颯冷哼一聲,透過他直瞪著賴若寒。
「其實劉再基出意外,你很高興對不對?說難听一點,你早巴不得他可以滾遠一點,要是可以滾進陰陽界,更是完美到了極點。」
別以為他不知道講尚志在想什麼,他的企圖太過明顯,他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欲念。
「我不準你再胡說!」
賴若寒突地蹦到他的面前,含淚的晶亮眸子直瞪著他。
「我說的是事實!」她知不知道他很努力地想讓她明白真相。
待在講尚志這種人身邊,她遲早會被他給吃了,她到底懂不懂?他是在保護她,別錯把他當成小人了。
「那只是你的猜測。」他為什麼老是要扒開她的傷口?他覺得這樣很好玩?或者這是他的報復?報復她荒唐的提議傷害了他?
「你!」如果可以,時少颯真想要搖醒她。
「你走!」賴若寒直指電梯門。
時少颯緊抿著唇,深邃的黑眸緊眯成直線。「你過來……」她居然寧可站在講尚志那邊,而把他當成壞人看待!媽的,長這麼大,沒見過這麼不知好歹的女人,她真是讓他開了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