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他突然的親了她,咬得她的唇直到現在還略微紅腫……但是她並不覺得痛,甚至想要再……
她的心在顫跳著,僅守在最後一陣線的薄弱矜持在隱隱浮動,然而她依舊硬抓住一抹想放肆的靈魂。
她低下頭輕吻住他,垂下的眼直睇著他依舊合上的眼,見他仍在熟睡,她更加放大了膽子,合上了眼,輕觸他的唇,再輕輕地滑過,只是最單純的踫觸,尋找可以慰借的摩挲,良久良久,她忘情地輕觸,壓根兒沒發覺正遭她偷襲的男人已微微睜開眼,眉頭緊鎖著,好似正在隱忍著什麼。
正當時少颯快要忍受不了時,壓在他唇上的柔女敕唇瓣倏地移開,而映在他身上的影子也略微後退,他感到失落,但也松了一口氣。
可,他心情正矛盾,便又發覺影子慢慢地靠了過來,他連忙假裝翻身,懶懶地伸腰。
賴若寒見狀,趕緊退到一旁,心髒急遽地跳動著。
時少颯假裝剛清醒,一副才瞧見她的模樣,不動聲色地輕問︰「還在下雨?」
「嗯。」她有點慌,倉惶的臉強抹上笑意。
還好!她偷偷拍著胸膛安撫直加速的心跳,松了好大一口氣,然而方才消失得無影無蹤的羞澀不知道為何竟會在這一刻翻涌而上,紅了她粉女敕的頰。
「怎麼老是在下雨……」他狀似無意地輕喃,實際上正極力地壓抑住被她輕易挑起的洶涌欲念。
「差不多每年這時節總是會下雨。」緩和了心情,她慢慢地走到落地窗邊。
「前年是這樣,去年也是這樣……」
有誰會知道,在陰錯陽差之下,她竟會舊地重游。
「你前兩年都有來這里?」時少颯索性翻坐起身。
「嗯,前年跟再基來過一次,覺得很好玩,所以去年……」話到一半,她不禁停住,映在落地窗上的粉臉顯得有些哀傷。
時少颯以為她是在顧忌他,不禁沒好氣地說︰「說吧,你想說就說吧,你兩三句話就離不開他,你干脆現在跟我談個過癮、談個痛快,反正外頭在下雨,我們哪里也去不成。」
天啊,他真是大人大量,不過,另一方面是因為他很想從她身上知道一些關于劉再基的事,想知道劉再基要送給她的鑽戒,為什麼會出現在講尚志的金庫里。
「你不是不要我提他嗎?」賴若寒苦笑著走到他對面的沙發坐下。
時少颯點了根煙,輕睨她一眼。「我想,你身邊大概也沒有人可以陪你一起回憶吧,把關于他的記憶說個透徹,這也算是做復健。」
表才相信他說的這些話,他又不是心理諮詢師,哪里會懂這麼多。
「他……我們可以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一起工作,然後才認識了尚志,那時候……」她幽幽地開口,說的都是關于與劉再基的甜美回憶,時而笑得甜柔,時而笑得苦澀,瀲濫的水眸染上一抹淒楚,眸底含著淚光。
時少颯挑起眉,有一口沒一口地抽著煙,她說得愈是夢幻,他的眉頭便鎖得更緊,突然有點後悔答應听她敘說回憶。
嘖,那個男人真有那麼好,這麼值得她回憶?
倘若哪天他走了,她會不會也這麼傷感呢?呸呸呸!誰要走?他這是什麼鬼話,居然詛咒自己。
「你是不是又生氣了?」她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
時少颯挑唇笑得很牽強,「不會啊……」才怪!
「哦……」她頓了頓,確定他投有生氣,才又繼續說著︰「其實尚志和再基兩個人感情真的不錯,所以當尚志自己創業時,找再基過去幫忙,但是再基礙于興趣不同,所以沒有過去幫他,然而尚志也沒覺得不妥,大家的感情還是一樣很好,就算再基已經走了,尚志也對我很好。」
「他當然對你好……」廢話,瞎子都看得出講尚志為的是什麼。
「對啊,他那時候很怕我悶出病,所以硬逼我到他公司上班,替我安排了一些事情,讓我……」
「他是喜歡你吧。」時少颯肯定地說。
賴若寒一愣,「怎麼可能?」
「怎麼會不可能?」他不禁暗嘆一聲,拿起擱在一旁的西裝,往內袋一探,取出一個小包裝盒。「你自己看。」」
「這是……」一打開包裝盒,賴若寒不禁震懾得說不出話。
「不是我送給你的。」他會這麼寒酸嗎?「翻開里頭。」
賴若寒取出鑽戒,拉開夾層,底下立即掉出一張小紙條,她抬起一看,愣在當場,有如呼吸停止般一動也不動,瀲潑的水眸漾起一層光痕,隨後顫巍巍地問︰
「你怎麼會有這個?」
「從講尚志的金庫拿來的。」當時少颯決定要把這東西交給她時,他便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
他其實本來昨天就要交給賴若寒的,只是……心里不太想那麼早交給她。
「你……」」她的腦袋一片混亂。
「那一天你不是在總裁辦公室看到我,事實上那時候我就正在……」招供就招供,有什麼了不起的。「反正那家伙也做了見不得光的事,我只不過是取回該物歸原主的東西,那時恰巧見著這個小包裝盒,我就順便帶出來了。」
「這……」難怪隔天,她就覺得講尚志有點古怪。
但是,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什麼在事隔一年之後,才讓她見到劉再基原本要送給她的遺物?
「為什麼這一樣東西會出現在講尚志的金庫里,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嗎?」時少颯沒好氣地說著。「不管講尚志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得到這樣東西,既然劉再基都已經不在了,他手上的這枚鑽戒,就應該要交到你的手上,不是嗎?」
「我不想知道這些問題,我……」
她搖著頭,不想知道時少颯到底是如何拿到這樣東西、不想知道這樣東西為什麼會在講尚志的手中,她……
「你……」見她淌出淚來,他忍不住上前將她擁人懷里。「別哭……」
好端端的,她干嘛掉淚?
不想談講尚志就不要談,掉淚做什麼?嚇他嗎?她已經嚇到他了,可以收起眼淚了。
「為什麼這樣東西直到現在才出現?」她嗚咽地道︰「為什麼不早一點讓我瞧見,要不然就讓我這一輩子都不知道有這樣東西存在。」
紙條上頭的日期,正是去年的今日,而劉再基去年要交給她但未來得及交給她的遺物,居然在這時候出現,難道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我、我不知道你不想要。」他該要開心嗎?她居然不要劉再基的遺物!誰都知道這是一枚求婚戒指。「早知道你不要,我就會在拿到的時候把它扔掉,不會讓你……」
「誰說我不要?」賴若寒忽地推開他,向來帶笑的粉頰滿是怨慰。「我要、我要,我在等,一直在等,等了好久好久……」
「那你又……」要不然她干嘛說得好像她一點也不希望見到這樣東西。
「去年的今天,我和他相約在東海岸,前年住宿過的飯店,他跟我說,他要給我一個驚喜,但是我在飯店里等了好久,他一直沒有來……」她雙手緊掐住小小的紙條,像是要把那張紙條揉入心里。
「去年的今天?」時少颯不禁微蹙起眉。「但是今天又不是紙條上寫的八月十五日。」
「我是指農歷,去年的八月十五日是農歷的七夕,而今天也是七夕……去年我等不到他來,而今年我卻等到了他的遺物。」是陰錯陽差,她也沒想到時少颯會帶她到東海岸來,更沒想到居然會從他手中拿到這樣遺物,這是劉再基去年要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是他要跟她求婚的婚戒,然而一切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