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必須要小心點,要是里頭的人突然沖出來,她得要趕緊把門關上,再找時機逃到樓下去。
「若寒。」時少颯硬著頭皮輕喚著。
事到如今,他是無路可走了,但幸運的是,他遇見的人是賴若寒,雖說他不明白她這時候為什麼還會在這里,但還好是她。
賴若寒一愣,心頭一陣狂跳,一陣麻栗感沿著背脊往上直竄。
賴若寒心驚的打開電源,燈光倏然大亮,刺得她眯緊雙眸,卻仍是不舍地看向窗邊的人影。
是他!
「你……怎麼會在這里?」賴若寒顫著聲問。
怎麼可能,劉再基怎麼可能會突然出現在她面前?這一年來,他連在她的夢境都沒出現過,又怎麼會突然跑到她的面前?
她是不是在作夢?她是不是整理資料到一半時睡著了?
不管是夢也好,是真實也好,哪怕是魂魄,她也不會閃躲,就怕他不來。
「我……」時少颯沒發現她的異狀,逕自思忖著該要怎麼應付她。
「我到你家去,發現你不在,所以就到這里找你,誰知道門沒鎖,我就走進來,正要到外頭找你呢……」
唉!真是漏洞百出啊!
他可是趁換班時間避開警衛,跑進中控室中斷各樓層密碼鎖電源,才能闖進總裁室的。
真是丟臉,時少颯自己都覺得編這種蹩腳的理由,簡直是讓他糗得都抬不起臉了。
時少颯困窘得垂下臉,卻突地听見腳步聲,他才抬頭,便看見她撲進他的懷里,狠狠地抱住她,縴弱的身子透著些許戰栗。
他詫異地睇著她,不懂她這反應到底是為哪樁?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賴若寒埋入他結實的胸膛里,向來圓潤的嗓音帶著濃濃的鼻音。
「都到這時候了,你還這麼擔心我……」
時少颯霎時瞪大眼。
不會吧?她該不會是把他當成……
「若寒……」時少颯眯起黑眸。
賴若寒抬起迷蒙的雙眼看著他,突地踮起腳尖獻上吻。
他不敢置信地迎向她不知為何襲上的吻,腦袋一片空白。
仿佛電流般直竄上他的胸口,痛楚地啃咬他的心,她生硬的吻、羞澀的舌,逼得他周身血液逆沖而上,激得他的腦際發脹,直想要將她緊擁入懷,但是……他瞧著她悲傷的神情……
瞧她這神情,根本就是把他當成是那個短命的男人!
「你以為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好,會是為了什麼?」時少颯驀地推開她,在彼此之間拉出距離,隱忍著快要爆發的怒焰,緊咬著牙,惱怒地自牙縫中進出冰冷話語。
「咦?」賴若寒傻愣地睞著他。
「不好意思,我是人,不是鬼。」時少颯冷笑道。
他看起來像鬼嗎?天底下有他這般俊美的鬼嗎?
賴若寒呆愣了好一會兒,蓄滿淚水的星眸眨了幾下,猛然清醒,瞬時滿臉通紅。
「你……是時先生?」
天啊,她居然以為再基總算來見她一面了。
「要不然呢?」她有沒有看見他的腳?有沒有感覺到他的心跳?有沒有發現他周身燒得發燙?
「我……對不起、對不起!」賴若寒的雙手立即按在他的胸膛上,想要為彼此再拉開點距離。
「我加班加到頭暈了,還以為……對了,你怎麼會跑到這里來?」
太丟人了,她居然會分不清楚現實和夢境,居然擁著他,甚至還吻他。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時少颯戲謔地笑著,環在她腰際的手益發收緊。「早知道到這兒找你可以受到這種特別待遇,我會天天報到。」
哼!發現他不是她真正魂牽夢縈的人,就急著想要推開他?
好歹他也是替身,多少也能嘗點甜頭吧,要不然他這替身怎麼做得稱頭。
「我……」她羞赧得無臉見人,也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力氣,一把掙月兌了他的手,沒敢再瞧他一眼,隨即轉身就跑,也不管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更不睬自己把他留在這里妥不妥當,只是沒了命地跑開。
「見鬼啦?」時少颯冷眼瞪著早已不見人影的大門,對著冷冷的空氣怒道。
時少颯惱怒地抬手輕撫著方才讓她吻過的唇,不由得回想她的笨拙和熱情,在被挑起的瞬間,卻也是他惱怒得難以自持的瞬間。
「媽的!」他一腳往旁邊的沙發踹去,頭也不回地跟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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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見任何人,你是听不懂嗎?」
朔遠集團總裁辦公室里傳來時少颯怒不可遏的暴吼聲,他不用太靠近電話,電話那頭的施秘書已經搗起耳朵。
「可是……」
「住口!我說了不見,不要讓我再講第三次!」時少颯憤怒的按掉通話鈕,劇烈起伏的胸膛顯示他滿腔的怒火。
陰沉著俊臉,時少颯暴怒地躺進辦公椅背里,正試圖控制情緒,忽然听見電話聲再度響起,隨即抓起電話往大門砸去,壓根兒不管桌上的電腦和傳真機也無辜受了連累,砸成碎片落了一地。
「他媽的!」好像這麼做也難以澆熄他的怒火,他再狠狠地踹了辦公桌一腳,讓沉重的實心桃木桌移動了數公分。
時少颯懷疑自己吃了炸藥,要不然怎麼會控制不了心底的熊熊怒火。
委托物完整無缺地交到委托人的手中,認真說來,這算是物歸原主,反正這樣委托物也是講尚志用不正當的手段自黑市買來的皇家首飾,如今回到主人身邊,他該要替自己的完美手法感到贊嘆才是。
可問題是,完成了任務,卻沒讓他產生半點成就感。
相反的,因為在完成任務的最後一刻,讓賴若寒撞見他,非但成為最大的瑕疵,更是教他盛怒難以平息。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為一個執迷不悟的笨女人如此惱火?
被她撞見又如何?直到今天,這件事也沒上報,更加說明了講尚志的作賊心虛,所以當這套價值不菲的皇家首飾被偷之後,他也不敢太過張揚,所以就算她真的告訴講尚志這件事,他也不認為講尚志能有什麼作為。
但,他的心情卻像是被厚重的烏雲給壓得死緊,如果不大聲吼幾句,就覺得自己好像快不能呼吸了。
若硬要替自己的行為擠出原因,大概只能說,因為賴若寒挑上他當替身!
替身哪!她竟把他當成那個男人的靈魂,只因為錯當他是那個男人,所以她就放大膽地抱他、吻他,一旦發現自己搞錯之後再急忙將他推開……媽的,這算什麼?
是他自己答應要當替身,以利用她取得內幕消息,如今委托物已經到手,他自然沒有理由再理她,和她往後大概也不會再見面了,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會覺得這麼火大?
她想要作夢,就讓她繼續作夢,她想要自閉,就讓她自閉到死,關他什麼事,他在火大什麼?
他根本就不需要多管閑事,可是……為什麼他的胸口被這把燒得又烈又旺的怒火給燙得發痛?
為什麼?
誰來告訴他為什麼?
「混蛋!」時少颯仰天暴喝一聲,不忘再加踹一腳,讓辦公桌離他更遠。
時少颯陰沉又猙獰的俊臉滿是無奈和不解,深邃的魅眸更是因為這古怪的心情給搞得血絲滿布,讓他不管做什麼事都不對勁,卻又無端端的教他想起她,讓他更是沒心思準備自己的新娘候補名單。
他管不了,也不想管了……不管時文毓是不是會早他一步結婚,他只想知道那個笨女人要到什麼時候才會跳出死胡同,讓自己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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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在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