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心情無法言喻,可教他摟著,她卻壓根兒不覺得討厭,甚至還挺喜歡的……她咽了咽口水,有點意外這突生的念頭。
「三小姐?」見她不語,他微蹙起眉,低頭再俯近她一些。
「嗄?」
她?地抬頭,不偏不倚地對上他的唇,霎時四目交接,四片唇瓣也緊密地貼在一塊兒。
狂顫的心霎時如死水,止了數拍,腦袋一片空白,教她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阮棄悠難以置信地瞪著她,一時之間不知到底該要松手,還是繼續抱著她……然而,總不該再這樣下去吧?
他有些不舍地離開女敕如花瓣的唇,艱澀地道︰「三小姐,恕小的失禮。」
失禮?她要的豈只是一句失禮?
轟的一聲,仿若是爆竹丟在她耳邊大響,瞬間炸回她的神智,也炸出她一肚子火。
她抬起手,毫不客氣地賞了他一個耳刮子。
「混蛋!」
丟下這句話,她狠狠地瞪他一眼,隨即轉身便跑,留下呆若木雞的他,他動也不動地睇著她的背影,說不出半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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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用膳了。」
華燈初上,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在頤心水榭的書房前兜了幾圈之後,總算是晃到書房前,輕輕地敲著門,小聲地喚著。
阮棄悠站在門外等了一會兒,听里頭依舊沒有半點聲響,不禁嘆了一口氣,再敲了下門。
「三小姐,該用膳了。」他不再肆無忌憚,顯得小心翼翼。
誰知道今兒個會發生這種事,他並非有心輕薄,而是……誰也不願意啊!就算是他的錯好了,如今他上門負荊請罪,她卻不理不睬……
「你走吧,我吃不下!」
突地听見她的吼叫聲,他不禁寬心不少。「多少吃些吧,你近來的氣色不佳。
「你不用假惺惺,你不用怕,我不會同我爹說的,你盡避走吧!」傅搖扁惱火地暴吼,隨即將一件重物摔到門板上,門板輕震了一下。
趴在軟榻上的傅搖扁惱火地瞪著門外的身影,恨不得撲上前去啃他幾口。
說什麼失禮,她不要听什麼失禮不失禮的,她……嗚嗚,她到底要听什麼,她也不清楚,可她就是不要听到他說什麼失禮!
見狀,站在門外的阮棄悠不由得蹙起眉,微惱地道︰「你是說到哪里去了?我說了,要你用晚膳是因為你今兒個在茶館里暈了一下,我怕你身子不適,所以要你多吃點,我還差廚房替你熬藥汁,你提老爺作啥?」
她非得把他說得那般小人不可嗎?他承認,他確實不希望因為她受到任何傷害,而令老爺對他少了幾分信任,但今兒個的事豈能與之混為一談?
「難道你不是這樣想的嗎?」她在里頭吼著。
她又不是頭一天識得他,他的那一點心思,她豈會猜不出來?
「我……」
「被我說中了吧?混蛋!」她一把拉開門板,水眸一瞬也不瞬地瞪著他,氣得想要抓他幾下。
「妳!不要以為你隨意找件事栽贓給我,我就得乖乖認罪!」她火氣不小,他的脾氣也不小,「同你說了不是那樣,為何你就是听不懂?」
難不成定得逼得他大動肝火,她才覺得過癮嗎?
「要不你說,這到底是怎麼著?」
「我……」他欲言又止,有些不知所措。
可不是嗎?他到底是為何勸她用晚膳?不就是因為她今兒個氣色不好,不就是擔心她若不多吃點東西,身子會更加虛弱,說穿了,他不過是擔憂……擔憂?
他疑惑地睇著她漲紅的粉顏,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壓根兒沒有半點姑娘家該有的溫柔婉約……他為何要擔憂她?
天塌下來都輪不到他扛,她可是傅家三千金,倘若身子出問題,自然有人照顧、有人看診,壓根兒不需要他費心的,是不?但他確實是因為擔憂前來的。
「你瞧什麼?」見他直盯著自個兒,她有些不自然。
他想要干嘛?難不成他想要……
善于權謀的阮棄悠眯起黑眸,不解自個兒為何要擔憂這個刁蠻無理、任性撒潑的三千金……但盡避她的性子不討喜,他卻依舊擔憂她,八成是奴性所致,八成是為了討老爺歡心,自然會關心老爺最疼愛的三千金……是了!肯定是如此,要不他為何要擔憂她?
「我是真的擔心你。」他悶聲說道。
事實便是如此,倘若她硬要說他是為了討老爺歡心,或者是怕老爺知曉他不小心輕薄她,而打算封住她的口,他都不會否認,就當是如此了。
「你擔心我?」她不由得一愣。
怎麼可能?他的眼里不是沒有她嗎?但,近來他給她的感覺確實有些不同,至少他不會再像以往那般不睬她。
「你們在這兒吵什麼?」
身後突地有人說話,兩人不約而同地朝聲音來源探去。
阮棄悠連忙退後一步,恭敬地道︰「老爺。」
「你這時候到光兒的書房……」傅林語帶保留地睇著他。
「他是來喚我用晚膳的。」傅搖扁立即幫他解圍。
「都這時候了,你還沒用膳?」
「還沒……」她話是對傅林說的,目光卻是瞧著阮棄悠。
唉!一見著爹,他的臉色全都變,仿若方才說話的人根本不是他,但不管到底是不是他,橫豎他方才那席話,數她心頭舒暢多了。
「還不趕緊去用膳?你都瘦成這樣了。」傅林重嘆了一口氣。「要不要爹差人送到你房里?」
「老爺,我已經把膳食擱在亭子里了。」阮棄悠連忙說道。
「哦,還是你細心。」傅林頗為認同地拍了拍他的肩。
「是老爺教得好。」
听著兩人一來一往,她不禁搖了搖頭,「爹,你們聊,我去用膳了。」若要她再听下去,她八成會吐。
「趕緊去吧。」傅林笑著催促她。
見她小碎步地跑開,看起來心情似是不差,傅林嘴邊的笑意不由得更濃。
在他身旁的阮棄悠見狀,不禁疑惑地說道︰「老爺今兒個的心情不錯。」
「是不錯。」
「哦?」他微挑起眉。
近來被三小姐給拖著東奔西跑,他非但沒將布坊打理好,也沒時間多觀察老爺,就連老爺到底是為了何事開心都不知曉,唉!
「棄悠。」
「在。」
「光兒是否都將布坊的事交代清楚了?」他突然問道。
盡避心里不解,阮棄悠依舊恭敬地道︰「都差不多了,畢竟先前我也打理過布坊,遂只要三小姐把帳本交給我,其實差不多都清楚了。」
「你覺得光兒是塊料嗎?」他又問。
「她……」
「我知道她不是這塊料。」不等他回答,傅林便直截了當地說。
挑起濃眉,阮棄悠干笑。「三小姐是缺了心……」
「要她從商,倒不如……」傅林想了想,抬眼睇著他道︰「把布坊交給你,我還比較安心。」
「嗄?」這一個多月來,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怎會在這當頭突生下文了?
「你不想接?」
「不是,我只是不懂老爺為何要將布坊交給我,這麼一來,三小姐她……」能做什麼?
雖說這個結果他是挺滿意的,更是他一開始的目標,如今實現了,自個兒該要開心才是,可不知怎地,總覺得事情有些古怪。
「她呀!女大不中留,既然布坊的生意弄不上手,倒不如就把她給嫁了吧。」傅林說得灑月兌。「原本是打算讓她上頭兩個姐姐先出閣的,不知怎地,卻出了變量,只好無讓她出閣,到時候等她上頭的兩個姐姐也出閣了,我底下大部分的商行,包括繡坊、織造廠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