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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工夫,花定魁隨即踏進城門,看見家家戶戶皆點上燈火,不由得心里更惱。
淮杏這混蛋倒好,在城里玩樂著,卻忘了他在城郊的破茅屋里等著她。
只是……她說的糕餅鋪到底在哪里?
周記糕餅鋪……什ど破糕餅鋪,他听都沒听過。
站在城北的大街上,他發覺這兒的市集比以往還要熱鬧許多,什ど玩意兒都有,不管是冷食、熱食、南北貨,還是古珍奇玩……許久不曾回到杭州,他不知道城里多子不少新花樣,繁華的榮景可是不輸北京。
不對,他想這些干啥?
他現下可是要找人,是要將淮杏那混蛋丫頭給逮回破茅屋里,只是,他根本不知道周記糕餅鋪在哪里。
梭巡著街上的人潮,突地,他伸手一抓。
「你知不知道周記糕餅鋪在哪兒?」他冷聲問道。
被他逮住的路人甲恐慌地睇著他,顫聲道︰「這個周記糕餅鋪就在城北呀!」走在路上,好端端的,怎會莫名其妙地教人給逮住?
這人好似會把人給吞噬般……嗚嗚,他不過是上街走走罷了,怎會倒霉的遇上這等事?
不過,不知怎地,他總覺得這人有幾分眼熟,好似在哪兒見過。
「你在同我廢話!」花定魁低聲斥道。
他自然知道周記糕餅鋪在城北,而且他現下人都站在城北的石板大街上了。
同他說些沒用的渾話作啥?
「哦,就在那個……」路人甲正要回答,卻突地覺得眼前的人好似……「你不就是傅府的姑爺,那個新嫁娘給人搶了的兵部尚書大人花定……啊,當我沒說,當我沒瞧見大人您,我……」
「你不說話會死不成?」花定魁微惱低斥著,擒住路人甲衣襟的手力道更顯大了幾分,斂下黑眸直瞪著他。
這是打哪兒來的混蛋,這ど大的嗓門是想教人都听見不成?
「我……」路人甲教他扯得上氣不接下氣,卻依舊開口說︰「小的對大人景仰有加,對大人的尊敬彷若是……」
「給我閉嘴,你信不信我當場就要你的小命?」見路人甲依舊沒打算要住口,花定魁不禁沒好氣地暍止他。
真是混蛋,在逼他不成?
花定魁一雙深沉的黑眸快速地掃視眾人,等到眾人移回目光、快步離開,他才把目光轉移到眼前不知死活的混蛋臉上。
「呃……」他快要不能呼吸了,大人的力道能不能輕些?
「你還在吵什ど?」
「不是,我……」路人甲輕拍著他的手,臉色已經漲成豬肝色。
大人若是再不放手,他可真的要死了……他不是故意要打大人的手冒犯他的,而是……他快要不能喘氣了。
「啐。」花定魁沒好氣地松開手,見他跌坐在地,也沒打算扶他一把。「快點告訴我,周記糕餅鋪到底在哪里。」
混蛋,不過是探個路罷了,哪來這ど多廢話!
瞧瞧,都已經是什ど時候了!
「城北有一家。」路人甲喘著氣。
「廢話!」不要逼他動手,新宮上任,他還想要替自個兒留點好名聲。
「城南也有一家。」見花定魁火大,他不由得顫著聲應答。
「告訴我城北那一家店在哪兒便成!」他不禁微惱地吼道。
這個混蛋是不是腦袋有問題來著?要不怎會說起話來,就教他光火得想要賞他頓飽拳?
「哦,那一家店,就在你身後。」他指了指花定魁身後。
花定魁回過身,見對街有數問鋪子,其中一家鋪子就叫作「周記糕餅鋪」。
混蛋,竟然就在身後,這個混蛋居然還同他廢話這ど久!
他惱火地轉過身,打算賞路人甲一頓飽拳,卻見路人甲早他一步逃了。
算他跑得快,要不……要不了他一條腿,他也肯定要他一只胳臂!
不對,他跑那ど快,該不會是打算要上傅府通風報信吧?罷了,他現下沒時間理睬這事,還是先找她。
心思一定,他回頭睇向對街的糕餅鋪,正思忖著待會兒要怎ど罵她一頓,卻突地見著一男一女有說有笑、狀似親密地鬧著,教他的心不由得一顫。
發惱地眯起深沉的黑眸,他的心兒狂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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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灑落在通往城郊的林徑問,在這沒有人煙的偏遠之地,彷若是鬼怪會這次的地方,然而,淮杏瞧在眼里,卻覺得此處彷若仙境。
為何呢?
自然是因為她今兒個心情太好,不管瞧見什ど東西,都覺得美極了,盡避是走在沒有燈火的林徑問,她一樣不駭不懼,嘴里哼著小曲、手里捧著兩包熱食,又蹦又跳地回到破茅屋外。
嘻嘻,倘若把今兒個發生的事同大人說,不知道他會不會為她開心呢?
周老板終于打算把城北的鋪子交給她打理,再加上一大早到渡海口賣素粥,一日下來她的收入可真是不差。
不過,這ど一來,耗在外頭的時間要比往常多,就不知道大人允不允許?
不允許也不成啊,這可是她的工作啊,她得干活才能養家、才供得起他啊!
瞧,今兒個周老板先給她月餉,教她開心得很,馬上帶回了包熱食。
以往她都是領日餉的……嘿嘿,多虧這一筆月餉,才能教她上館子替大人帶回他最愛的兩樣熱食,相信他肯定是餓壞了,待會兒若是見著這兩包熱食,包準一會兒大人便讓它見底。
只是……淮杏睇著沒有點上半盞燈火的茅屋,下禁疑惑地噘起粉唇,瞪著門板好半晌。
敝了,都已經這ど晚,大人怎ど沒點燈?
他該不會是不知道該怎ど點燈吧?還是她沒告訴他燈架擱在哪兒?可他住在這兒也已經個把月,里頭就那ど一丁點兒大,他該是極清楚才是呀!
還是……他走了?
思及此,她隨即走向前,探手想要拉開門板,驚詫自個兒居然拉不開門板。
咦,門板該不會是卡住吧?
她忙將兩包熱食先擱在地上,用力地拉扯著門板,意外發現,門板居然動都不動,不管她拉還是扯,抑或者是推,門板依舊不動如山。
敝怪,這到底是怎ど著,她不會真遇鬼了吧?
正狐疑著,她卻見門縫透出光束。
「大人?」她不由得輕拍著門。
她沒瞧錯吧,方才她探過了,里頭確實是一片黑暗,現下突地變亮,表示里頭肯定有人。
這茅屋里頭,除了大人,還會有誰?
難道是山賊?
這念頭一浮現心頭,她不由得打了冷顫,趕忙跑到另一頭,從較大的縫往里頭探。
雖說,大人是個練家子,但若是踫上一整群山賊,可是孤掌難鳴。
心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撞擊著,直到她從縫隙里探見花定魁獨自一人側躺在席子上頭,確定他安然無恙,方才安下心來。
呼……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就說了,她在這兒住了兩年余,都沒見著什ど山賊,怎會在這當頭突冒出山賊!都怪她沒把情況給搞清楚,嚇到自個兒。
只是話又說回來,大人既然在里頭,又特地點上燈火,那……為何不理睬她?
她不解地擰緊柳眉,輕聲地喚了一聲︰「大人?」
方點上燈火,不會那ど快便睡著了吧?
與其要說他睡著,倒不如說他是在要性子。
依她對他的了解,他八成是生怒了。
為何生氣?八成是因為她晚歸……唉,這事兒要怎ど同他說?
今兒個她確實是回來得較晚,但也不需要因此而動怒吧?再者,他強行住在這兒,是他造成她的不便耶,她都沒同他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