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驀地瞪大眼,又羞又駭。
「像你這麼卑賤的人,怎麼可以踫我?」她怒吼出聲,淚水不斷滑落臉頰,卻依舊不求燒。
可惡,她絕對不原諒他!
倘若讓她逮著了機會,她絕對會報仇,讓他付出代價!
「我這麼卑賤的人?」君殘六笑得低嘎,「你又有多高貴來著?」
他的大手一探,將她身上僅剩的遮蔽物撥下,讓她一絲不掛。
「不要看!」她倔強的淚水不爭氣地往下滑落。
君殘六俯子,輕吮著她頰上的淚。「將衣服月兌光了,你不過是個人,不過是個得取悅我的女人,現下到底是誰卑賤來著?」
一個被押到妓館賣身的女子,憑什麼拿喬?
他確實是卑賤,但此時此刻的她,絕對不會比他好到哪里去!一陣惱意掠過心頭,他的大手掐上她青澀的胸,放肆而帶懲罰地揉捏著。
常磐緊閉雙眸,咬緊牙關,努力想要忘記他在她身上撫模的手,努力想當自己已經死了,想當自己不存在,這麼一來,就算他給她再多的羞辱,她也不會覺得難堪。
見她不吭一聲,惡意沿著指尖蔓延,緩緩滑下她的小骯。
她驀地瞪大眼,淚水無聲滑落,卻依舊倔強地不求饒、不出聲。
君殘六微挑起眉,惱意在心底漸起,他倏然拉開她的雙腿,讓自己和她更加貼近,放任怒火在心頭燒灼,借由兩人的踫觸挑誘起體內不可收拾的欲火。
見她渾身顫抖得仿若連魂魄都要震掉似的,秀麗的臉蛋爬滿了淚水,卻依舊緊咬著牙不吭一聲。
他這是怎麼著?怎麼反倒是他動怒了?
常磬駭懼得不敢發出任何聲音,雙手緊握成拳,卻依舊壓抑不了內心翻騰的恐懼。
然而,過了好半晌,她依然沒有感覺到他更進一步的靠近,不由得疑惑地張開蓄滿淚水的眸子,直睇向坐在炕床邊的他。
「再花個幾萬兩,該是可以買下你吧?」他突地道。
「我不要!」她咆哮出聲,仿若和他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她絕對不要……倘若要她服侍他一輩子,她寧可去死!
「你以為我要做什麼?」他微惱地回頭睞著她。
這個不知死活的千金小姐,現下都什麼時候了,她竟還有本事在他面前頤指氣使,真是太可笑了。
「我不管你要做什麼,倘若你要幫我贖身,我寧可一輩子都待在艷花樓里!」她寧可服侍其他男人,也不要再受他的侮辱!
「是嗎?原來你的志氣也不過爾爾……」
君殘六曬笑起身,將衣衫整好,再回身替她解開綁在手上的床紗。「也對,一個小泵娘,手不能挑、肩不能擔,若是流落在外,能做些什麼?窩在妓館里頭,該算是最好的選擇了……至少不愁吃穿。倘若要是你肯委屈些,說不準他日當上了花魁,想靠近你得要日撒萬金才成呢……」
雙手一得到自由,常磬隨即拉起被子將全身裹得死緊,不解地瞪著他。他的語氣又冰又冷,仿若是在嘲笑她,但卻又話中有話地像是想要提醒她什麼似的……呀,他會是個這麼好的人嗎?
不可能,他不過是想嘲笑她罷了!
他是個可惡的男人,他侮辱她,用這種方式糟踢她、傷害她……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
「我不會一輩子都待在這里的!」她怒聲咆哮著。
「是嗎?」他冷笑著。
冷冷睇了她一眼,他隨即轉身往外走。
「我會記住你這個人的!」
君殘六走了幾步,頎長的身子微微一頓,唇角滿是惡意的笑。「蒙你抬愛,真是教我受寵若驚,不過……我倒不認為我會記得你這麼一個人。」
常磬緊握粉拳,睇著他離去的背影,淚水此刻才決堤……
第二章
常磬拖著蹣跚的步伐走在熙來攘往的大街上,感覺撒落在身上的陽光有些灼人,也有些刺眼。
時值晚秋,秋意極濃,雖說陽光普照,應也不會太暖和,然而自她踏出艷花樓,便暖得直想掉淚。
不知道已經有多久沒瞧見陽光了……
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善心人無端替她贖了身,讓她得以光明正大地走出艷花樓。
到底是誰?
爹為富不仁,聯合官府強刮民脂民膏,人人皆恨之入骨,怎會有人願意救她?
扁是她的初夜便已賣了萬兩銀子,倘若要為她贖身,老鴇定然會漫天開價,但她居然還能夠安然無恙地踏出艷花樓……倘若讓她知曉對方是誰,她定會結草餃環以報。
只是……往後她該要何去何從?
她身無分文,值錢的東西全都被老鴇給扣留了,至今尚未用膳,往後她該如何是好?
爹死了,宅邸被封,她又無親人可投靠……
常磬拖著沉重的腳步,緊蹙柳眉思忖著,卻突地听到身旁傳來說話聲。
「哇,這君殘六究竟是誰?」
「八成是打江南來的富商,要不豈會不知道行情?」
「不過是要幾個丫鬟,居然開出這般天價,根本是打算要打壞行情嘛!」
「錯也。」突地,一位身穿藍袍的翩翩公子走進群眾之中。「那是因為君殘六的脾性不佳,入府的下人不出幾日定會教他趕出府。「
「原來是這樣……」眾人莫不點頭,表示同意。
常磬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管他們到底在談些什麼,只是把目光放在他們身後的告示。
不限男女,勤快者便成,一個月餉銀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這就算是天價了?
以往她待在府里,只管吃喝玩樂,哪里會知道這些雜事來著?
不過,有一兩銀子總比身無分銀來得好。
倘若她可以待上一個月,便能得到一兩銀子,要是多待幾個月,到時候就算是離開,身上也會有筆積蓄……只是,離開後的生活又該如何是好?
不管了,只要現在能先安頓好,往後的事往後再說吧!
只是……她眨了眨眼,瞧著上頭寫著東水街,卻不知道東水街是在何處。
要問人嗎?
她抬眼睇著身旁幾個不懷好意的人,立即緩緩地退到一旁。
「咦?這小泵娘有些眼熟哪!」穿著藍袍的公子淡淡地開口道。
聞言,常磬頭也不回地往大街另一頭跑。
就算要問,她也不問這些人!
在艷花樓待了一小段時日,她多少也瞧得出這些男人的腦子里在想些什麼。
好不容易才離開了艷花樓,她可不要糊里糊涂地又教人給送回去。
只是……東水街究竟在哪兒?
她站在大街上,東南西北各瞧了一遍,在心底輕嘆一聲。
東水街……那就往東走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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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府
「你要當下人?」
夜蒲瞪大眼,眼珠子仿若快要掉出來一般。
「我什麼都會做,不管是要劈柴、升火、灑掃,我都做得來。」常磬壓根兒不覺有異,只當他是瞧她柔弱,以為她肯定吃不了苦。
「這……」
倘若他沒記錯的話,她該是那日在艷花樓被公開叫價賣出初夜的小泵娘,六少替她贖了身,還留了一筆錢給她,她怎麼會……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大家閨秀,怎麼會……
「管事大哥,求求你,你相信我,不管主子的脾氣有多壞,我定會努力不惹他發火的。」見他猶豫得很,她只差沒雙膝跪地。
她從來沒這樣求過人的。
倘若她連這兒都待不下,她真是不知道自己還能上哪兒去了。因為爹的緣故,汴州城里絕對不會有她的容身之地,而她現無分文,就算想走,也走不成哪!
「可是……」夜蒲為難極了。
那一日自艷花樓回府,他可沒忘了六少的那張臉一連臭了好幾天,嚇跑了一干下人,才逼得他不得不加高餉銀,希冀可以盡快再找些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