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同你們一道去吧,多個人搬年貨,也可以分擔你們的負擔。」易至黎說得沒錯,這差事真是好玩極了。
「不用了,若是東西太多,我們會叫馬夫先載回來。」赫連泱彷若男主人般地開口駁回。
「赫連泱,你在胡扯什麼?」她連忙將他推開,心虛地看向崔令和。「這樣不會太麻煩崔大哥了嗎?」
「一點也不會。」實際上,正如易至黎所說,高潮迭起、錯過可惜。
第八章
混帳家伙,想不到官歲年真的搭馬車回去,把一堆年貨都丟給他。
在采買的路上,三人雖是同行,但剎那間,他突地發覺走在前頭的崔令和與官歲年彷若是一對新人,而跟在後頭的他反倒成了小廝,更氣人的是,官歲年居然不準他說話?
只要他一開口,她便回頭瞪他一眼,彷佛在警告他別破壞她的姻緣,啐!崔令和那愛伙天天在女人堆里打滾,難道她會不知道?
天底下的男人是都死光了嗎?她偏偏要挑上他?
就算她知道自個兒的年歲漸長,也犯不著趕在年底硬要將自個兒嫁出吧?
路上隨便挑一個都比崔令和好多了,而且她身旁還有一個他,條件之好更是崔令和比不上的,然她卻寧可要挑崔令和……
她和崔令和相識多年又如何,倘若再給他幾年,她不是也一樣會與他熟稔嗎?
這蠢女人,居然有她這種蠢女人,竟為了術士的胡言亂語,而真要逼自個兒在大年初一之前嫁出府……現下離大年初一已沒幾日,她要如何嫁得了?
再倉促的婚禮,也不可能只在幾天之內便打點好嗎?難道她都沒想到這一點嗎?她的腦袋里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MAYMAYMAY
赫連泱氣急敗壞地在街上飛奔,好不容易穿過了擁擠的人潮,回到官歲年的宅子外頭。
他不由得暫歇了口氣,不願自個兒的腦袋被崔令和給激得失去理智。
他怒什麼來著?
就算她真要嫁給崔令和也不關他的事,況且七日之限後天就到,他也差不多要回蘇州了,她要嫁給誰都不關他的事的。
然,他就是不願見她嫁人,就是不願意!
他到底是怎麼了?
教她那一張美顏給迷了心神不成?可是她再美,也不過是空有一張臉罷了,他圓一張臉作啥?
但是,當他瞧見她和崔令和有說有笑時,他心中除了怒意之外,還有一絲痛楚滑過,盡避相當短暫,但仍教他駭極了。
赫連泱手里捧著一堆東西,站在沒有月光的昏暗巷子里,無言地看著天上不斷飄落的細雪,好半晌沒再移動腳步。
難道他真是戀上她了?真是這樣子嗎?
他不是傻子,他不會笨到沒听出崔令和話中的暗喻,但是他卻極不願相信自個兒居然會栽在那種女人的手里,他不會那麼狼狽地非要她不可吧?
或許,他只是一夜未眠,所以累壞了,連腦子都出問題了。
飄落的雪極凍,但是卻無法讓赫連泱的腦袋再清明一點,無法讓,他理出一點頭緒,他索性一咬牙,快步再往前,踏進宅子里之後便把東西丟在大廳里。
不管了,什麼都毋需多想,他先睡一覺倒是真的;不客是什麼事,待他明兒個睡醒再說。
「赫連公子,這些東西要擺到哪里去?」
赫連泱才踏出大廳,身後便響起奴婢必恭必敬地問語,彷若已把他當成這宅子的男主人一般。
「這應該去問你家小姐吧廠他沒好氣地回頭瞪著她。
怎麼好似大伙兒都希翼他能和官歲年共結連理?
「可你不是說不管什麼事,直接找你便成的嗎?」奴婢很委屈地,扁了扁嘴。「你還說,要咱們別去打擾小姐的。」
「我什麼時候說的?」是他說的嗎?
昨兒個他一夜未睡,再加上逛了一下午的市集,他已經累到不想說話,能不能別在這當頭找他麻煩?
他至少也算是個在些醫治她家夫人和小姐的大夫,這等雜事不用問他的,是不?
「可你昨兒個明明是這般吩咐的……」奴婢見他臉色一變,不由得為之驚心。
赫連泱一愣,猛然想起官歲年昨兒個病倒了,是她要他這樣吩咐下去的……啐!現下可是砸到自個兒的腳了。
罷了!他就好人做到底,只有這麼一回。
赫連泱睇著大大小小的盒子,里頭滿是絹布、紙箋、簾帳……
這些東西到底是要做什麼用的?
以往家里頭的事都是姐姐在拿主意的,他根本不知道這些東西到底是做什麼用的,看業他勢必得再去見她的臭臉,要她自個兒把東西打點好。
啐,這不是找他麻煩嗎?
MAYMAYMAY
「官歲年!」
赫連泱尚為在回廊外,便扯開喉嚨大喊;回廊上的每一個曲折處皆懸上了大紅燈籠,把昏暗的回廊照得彷若白書一般,甚至是成遍的梅林和竹林也都懸上了彩球,且一棵樹上便懸上一盞燈籠。
這些東西不都是方才在市集上采買的嗎?如今已懸掛得燈火通明,現下是怎麼著?明明是座典雅的院落,她為何偏要把它妝點得這般奢華,用得著把自個兒搞得這般財大氣粗嗎?
不守就是一對母女所居住的院落,又不招呼客人人內,把里頭妝點成這樣,到底是要妝點給誰看?
「官歲年?」
赫連泱搖了搖頭,不想再管她宅上的雜事,推開她的房門便大刺刺地里頭探去;他走進她的香閨,卻不見她的身影,突地他听見了一陣水聲,他的眉一挑,往屏風內探去。
她是在沐浴嗎?
說到沐浴,他便想到她那一回整治他的事……這是老天要給他的機會嗎?
他幾乎都快要把這件事給忘了,甚至忘了當初答應暫住在她府上所圖的到底是什麼……他怎麼會忘了?八成是因為他全忘了,老天爺才會刻意安排這麼完美的機會,讓他一泄舊恨,是不?
橫豎他今兒個也有一肚子的火,而讓他發火的人正是在屏風後頭沐浴之人,他要是不掌握這機會的話,豈不是辜負了老天爺的好意?
「官歲年?」赫連泱好整以暇地拉了張椅子,坐在屏風前頭輕嘆。
他不似她的狠毒,更學興地她的放浪,即使是要戲弄她,他也會安坐在屏風後頭而不越雷池一步。
「赫連泱?」
闢歲年驀然一驚,當她發現燭火將她的身影印在屏風上頭時,便趕緊將身子給壓至水面下。
「誰準你進來的?出去!」
他怎能這般無恥,居然連喚她一聲都沒有,便放肆地闖進她房里?
「我有事找你,在外頭喚了許多聲都沒听見你回應,我才推開門人內的,豈知你正好在沐浴……」
听她帶著戰栗的聲音,令他掩著嘴偷笑。
「要不要我替你刷背?」
他可沒忘了她當初是怎麼整治他的,如今小小戲弄她一次,應該是無傷大雅,是不?
「你既然知道我在沐浴,還不出去?」她蹙緊眉頭,驀然想到…
「我知道了,你現下是蓄意在戲弄我,對不?你這個人怎會如此沒度量?我不都已經道歉了嗎?你都多大歲數了,怎還會像個娃兒似的戲弄我?一個沒度量的男人要如何成就大事?」
奴婢不斷地數落著,也連忙拿著手絹將自個兒的肩蓋上,又把身子縮了又縮,直到下巴已抵在水面上。
好個下流的男人,居然如法炮制地惡整她!
「你說我像個娃兒?」
砰的一聲,屏風應聲而倒,官歲年瞪大美眸看著他優雅地起身,舉步走到她的面前,直到快要可以將她身子瞧光的距離之前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