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下可真的是打算無所不用其極地氣死他?
「可不是?要不然我豈不是讓你給佔盡便宜了?」她肯定地道。
不成,她還沒忘了那一夜有多難受,要她現下再受上一次,她可是打死也不要,但是看在銀兩的份上,她會勉為其難地忍受。一百兩,跟勾欄院里的花魁相比,她還是吃了一點虧,但是他身為她的夫君,只好經他一個方便,況且這事兒……她可沒打算要以此營生。
「我……」他原戰松開她,渾身無力地躍坐在地上。
幾日的相處,他便已經讓她逼得說不出任何道理了。不管是什麼道理,到了她的嘴里,就完全不成道理……他說再多也無益。
「作啥?」她算是自降身分了,他該感到滿足才是,還想抱怨什麼?」
「罷了,我要回府了。」
嘩,她怎麼會有一種松了一口氣卻又覺得有點可惜的感覺?
一百兩,因為是自個兒的相公,她可以收得理直氣壯,甚至也算是和他盡了夫妻之實,實是一舉數得,但是……每當他靠近她,用那一雙大民用著她時,總是教她不自在極了。
總覺得,好似在很久以前,曾有一個人用這樣的黑眸胺過她
「你等等。」他疲憊地探出手,拉住她欲離開的腳。
「何事?」
一個大男人坐在地上,說有多難者就有多難看。
「你要多少銀兩,盡避同我開口,我只要你乖乖地呆在宅子里。」橫豎他就是不讓她再到外頭拋頭露面,尤其當她穿上這套可惡的衣裳,當她漠視禮俗地在外頭拋媚求財。
只要她待下來,什麼事都可以商量。
第七章
「好無聊。」
坐在新房外的亭子里,雙眼瞪著爐火,听著松果丟人爐火燃燒所傳來的劈啪聲,還有雪飄降在竹林里的聲音,畢納珍雙手緊抓住溫暖的貂皮裘衣,雙腿則在鋪上軟裊的石椅邊踢著。
她無聊到日日觀雪……
「可惡的宮上衡。」她邊罵邊喝熱茶。
居然說只要她待在宅子里一日,便可以同他日領一百兩。這麼好的事,她當然毫不考慮地點頭答應了。因為就算她天天巡鋪子,京城里所有的鋪子一日內所賺的銀兩也不可能有這麼多,她自然沒有道理拒絕。
只要能給她銀兩,什麼事都好商量,只是……好無聊啊!都待了近半個月了,要她如何不感到無聊?
尤其宮上衡天天都不在宅子里……
不知道無恥的宮上衡會不會趁這一段時間把她的生意全都搶走?但就目前而言,她差十幸去為她打探回來的消息,倒還挺正常的,幾個鋪子的營運都還算正常。
所以她只好勉為其難地繼續待著,她就不信他真有那麼多銀兩可以供他揮霍。
不對,他會不會是拿她的嫁妝付銀兩給她?畢納珍猛然抬起麗眸,又豪然眯緊。哼,就算是這樣又如何?只要她想辦法讓他休妻,屆時她還是會把所有的嫁妝都討回來,容不得他賴帳。
嘻嘻,這麼一來,她便什麼都不用擔心,可以大方地向他.伸手,這銀兩賺得不是很輕松?
她只需要看看雪、看看爐火,學畢府里那群侍妾,舞文弄墨、假裝文雅之輩,日子不是挺愜意的嗎?根本不需要擔憂鋪子的生意,不需要去想她爹到底會怎麼敗光畢府的祖產,她就在這兒靜靜地過日子不就得了?
只是……她這一輩子,似乎就是此時過得最優用了,真的優閑到可以全然放空自己,什麼都不用想。
但是這種日子過久了,還真不是普通的無聊。
真不知道那群人到底是如何能夠如此過日子,過得如此。治然自得……唉,干脆把她的金銀珍寶全都拿出來數一數,稍稍擦拭一番好了,免得她悶得生病。
這些日子下來,偶爾總會有個幾天,他會特地來找她用午膳或是晚膳,好似在監視她是否有遵守約定。不知道他今天會不會來,若是他踫巧來了,卻讓他看見了她的金銀珍寶。那可就不好了……
還是先等一會兒好了。免得到時俟難看。
才站起來的身子又緩緩地坐下,媚眸睞著空無一人的院落,無聊得不知道該要怎麼辦才好,或許她該找點其他事來做,要不然天天無聊到連夜里也了無睡意,瞪著眼直到天亮,真的是一件極為難受的事。
真不知道他將她軟禁在這里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他和爹一樣嗎?習慣將自個兒迎過府的妻妾丟在暗無天日、潮濕陰寒的院落里,甚至連一個可差使的下人都沒有?
這念頭一浮上心頭,她便憤然地合上水眸。
不對,她和娘是不一樣的,她有娘所沒有的堅強,她從小便很努力地跟在爹的身邊學習如何作生意,這兒也不是暗無天日又潮濕陰寒的院落,而下人是她自個兒不要的,她和娘是全然不同的。
她才不會讓自己處在那種悲慘的狀態下,然後再無人聞問‘的病死,她要擁有數不盡的錢財,唯有她能支使人,而沒有他人能控制她。如此一來,她就犯不著害怕自個兒會步上娘的後塵。
「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般人神?」
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她終熱瞪大水眸,見到一張放大的臉在離她不到一掌的地方。
「你靠這麼近想做什麼?」她故作鎮定的罵著。
這個混帳東西……他是鬼啊?外頭明明歷著雪,踏過小徑到亭子來,怎麼可能會沒有半點聲響?想要把她嚇死,然後獨佔京城這塊大餅嗎?
「咱們是夫妻,靠近一點又如何?」
面對她毫不客氣的低斥,他非但不以為意,甚至還故意湊近了她,近到可以嗅聞到彼此的氣味。
這就是他要的感覺……他的妻子,不需要太過賢淑、太美艷,只要乖乖地坐在宅子里等他回來,然後陪他一同用腦,這就是他要的……不過,若是她可以再和顏悅色一點,感覺會更好。
「一百兩!」她突然喝道。
爆上街倏然停止湊近的舉動,雙眼瞪大如銅鈴;噴,他方才在想些什麼,說什麼感覺更好,她根本就是只要銀兩,他怎麼可能會為了這種女人動心?
他不過是為了要把她囚在這里,監視她的一舉一動,讓她再也踏不出這個宅子,將她困在這里,斷絕她的貪念,這對于貪念極重的她,定是相當難以忍受的酷刑。
既是如此,他為何還得要一日付她一百兩銀子……到了最後,連他自個兒也擠不但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更不懂這樣的報復到底有何意義,只是……他真的不討厭地守在宅子里的感覺。
他該不會真的對她動情了吧?
「把眼楮瞪得這麼大做什麼?你的眼楮大,難道我的眼楮就小了嗎?」她倏然往旁邊一退,偏不讓他靠她太近。
實在是教她厭惡,他愈是靠近她,她便愈是討厭他。
尤其當他靠近時,他身上的氣味……說不上到底是香還是不香,總之就是讓她不舒坦,而且會害她想到很多事情……他最好是有多遠滾多遠,少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的礙她的眼。
「或許我該考慮討房側室。」他悶悶地道。
迎進了門,卻成不了真夫妻,這種夫妻到底還要不要當?放眼天下,有誰和他這般縱容自個兒的娘子?
他為何要這樣縱容她?為何連他自個兒都找不到可以說服自個兒的理由?
「好,既然你想討側室,那就盡避放手去做。」聞言,畢納珍滯灑地回答,無視心中掠過的不舍。「但既然你要討側室,我倒是可以教你一個比較不麻煩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