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的吧!他已經說得口干舌燥了,求她別再多疑豬了。
怎麼會有她這麼不可愛的女人?簡直是集所有不討人喜歡的特征在一身了嘛!要他怎麼疼惜她?他們搞不好要共處一輩子的耶……不對,他現下連改變她都做不到,更逞論共處一輩子?
第九章
沉默了半晌,畢招金幽幽地開口︰「你真的只是為了兄妹之情嗎?」真是如此嗎?沒有騙她?
倘若是以往,她壓根兒不會去思忖他到底是不是在騙她,因為她會決定把他和千福一並趕出府外,以絕後患,但如今她卻是恁耿耿于懷並且也不願趕他走,怕他要是一走,這偌大的院落里又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也許再也找不到一個像他這般貼心的人。
雖說他是男人,但她不在乎所謂的男女有別,也不在乎他人如何數落他和她的不實之罪,她不過是在這偌大的院落里大孤單了,甚至連個可以閑聊的人都沒有,更逞論像他這般貼心又溫柔的人了。
但是心里隱隱約約有個聲音在提醒著她,她想要留下他的原因並非那般單純,要不然她不必如此動怒,也不會把自個兒陷入泥沼還抽不開身,更不會在意他和千福是不是只有兄妹之情。
確實如他所說,千福所犯的錯並非大錯,她也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無須動怒,只消直接罰銀兩便是,更不須要趕她出府,而她明知道事情並不嚴重,卻還是狠下心要趕她出府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他!
然而,只是因為他貼心溫柔,又能教導她一些待人處世的道理而已嗎?
她找不出原因,但若是他現下要走,她會悵然若失……畢竟她已依靠他許久,而她早已習慣了他的存在,盡避他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奴才。
那麼,她現下所要做的是用盡方法將他留在畢府里!
「那當然,要不然還能有什麼?」倘若她說自己和她有男女之情,他倒還願意承認,可是說自己和千福……怎麼可能?「大小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和千福之間再清白不過了。」
嗚嗚!再不相信他,他于脆跳下碧虛樓以示清白算了。
不過,他們似乎有點偏離主題了,打一開始不是在論千福的去留問題嗎?怎麼搞到最後,卻變成了他和千之間有沒有什麼呢?
真是搞不清楚這大小姐到底是在想什麼。
「那麼……」畢招金頓了頓,撇了撇嘴。「好,本小姐便成全了你,把罰在千福身上的十兩銀子都轉到你這邊來。」
「嘎?」不會吧,他原本還以為她是打算不罰了,孰知她竟是接受了他先前一時錯誤的要求。
他不過是一時口快罷了,他現下表示後悔,不知道可不可以?
「十兩再加日前的一百五十文錢,你現下所欠的總共是十兩又一百五十文錢,倘若無誤,你至少要待在畢府十年。」說著、算著,不知為何,她突地又一陣欣喜,唇角不禁掛著笑意。
君不二傻愣地直瞅著她移不卉限;哎呀,這話說有多刻薄便有多刻簿,真不知道她怎麼坯能夠笑得這般開心。
那感覺仿佛她罰這些銀兩,罰得挺痛快似的。
可他若是沒記錯的話,這四個千金中就屬三千金最為貪財了,怎麼連她也如此呢?難道會是因為血緣關系嗎?雖說出自不同娘胎,但好歹是同一個爹,也無怪乎一樣貪財了。
倘若他現下想要逃走,不知道可不可以?
這時偏廳外有奴婢人內稟報︰「大小姐,外頭有人要見君不二。」
「會是誰找你?」畢招金斂笑地睞著他。
「不知道。」他怎麼會知道?
難道會是師父?不可能!他纏著師娘的時間都不夠了,怎麼會有多余的時間來探望他?難道是師兄嗎?倘若是的話,八成也是來取笑他的。
唉!不管到底是誰來找他,他保證絕對沒有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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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兩人是誰?
君不二盯著眼前兩位衣衫檻樓的人努力回想,壓根兒不知道自個兒到底是什麼時侯踫到過這兩個人。
「好心的大爺,你把咱們父子倆給忘了嗎?」其中一位開口道。
君不二總算恍然大悟。「是您啊!」這一對父子便是日前在城門邊行乞,他偷塞了兩文錢給他們的乞丐父子。「今兒個兩位前來是為了何事?」不會是要他再施舍一次吧?
說真格的,他現下可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別說要施舍,他還得靠救濟哩!尤某他現下又多背負了十兩銀的罰款。
「咱們是路過此地,想要再同大爺道聲謝罷了。」
「是嗎?我還以為你們這等不要臉的父子是口頭來乞討的。」
此時自門邊閃出一抹縴瘦的身影,君不二見狀,忙不迭的擋在她和乞丐父子之間,霎時,他突然發覺這好似是他頭一次要踏進畢府時的情況。
但是現下她對他的態度已比一開始時好上太多了,這是否意味著她的脾性其實已經有那麼一點點的改變了?
「我說過,別讓我再見著你們,你們的臉皮還真厚,非但不離開長安城,甚至還行乞至我畢府門前來了廣畢招金毫不留情地譏諷著,「不知道當叨到底是誰信誓旦旦地對我說,這一輩子絕對不會再踏進長安城的?」
「大小姐,別這樣嘛……」他回神,忙打國場。「他們又不是來行乞的?」
說話何必這麼刻薄呢?沒瞧見人家都已經落魄到這個地步了,沒同情就算了,居然還落並下石!
「哦,難不成是轉行做偷兒了?」畢招金依舊不留情面,句句帶針、針針見血。「怎麼,發現自個兒好手好腳的,倘若只用來討碎銀未免太可惜了,所以打算進我畢府竊取財物?」
「大小姐!」他快要吐血了,人家都已經羞紅了臉,怎麼她還這麼凶?事到如今,他只好把人帶走了。「咱們到里頭去,別再折騰他們父子了。」
他推著她往里頭走,又轉身對著那對父子作揖致歉。
「你何必對他們好?」讓他推著在碎石徑上走,畢招金仍是不減氣焰地怒吼著。「他們是什麼東西?是誰準他們靠進這兒的?混帳東西!」
「大小姐……」連穢語都出籠了!「得饒人處且饒人,以往種種如昨日死,不偷快的挪已經過去了,何老是要惦記著那一些事呢?」
畢招金突地止步,嚇得他連忙松手。
半晌.她緩緩地轉過身,細長的美眸像是要看穿他似的。「你明知道他們以往是怎麼對待我的,而你居然還敢不顧我這個主子的命令,將你那時身上唯一的兩文錢都給了他們?」
他的心是向著她的嗎?她看不出來。倘若他是站在她這一邊的話,他是不是應該要幫她出一口氣,而不是替那兩個畜生說話,甚至還救濟他們。
無怪乎那一天他會氣喘吁吁地跑回來,原來就是為了他們。
「我……」真是的,那兩個人為何踫巧在這當頭出現?他先前好不客易才讓她息怒的,如今卻功虧一贅。「我承認我把兩文錢給了他們,但也就是因為我回頭給了他們兩文錢,他們才同我說了一些畢府過去的事
「他們說了什麼?說我不是我爹的女兒,說我是我娘到外頭與人苟合之後生的野種?」畢招金冷笑著,唇角依舊是挑彎的,但卻多了一抹怒氣。「還是說我和我娘不要臉地死芯在畢府不走,然後他們再聯合一于下人來整治我和我娘?」
「呃……」差不多啦!
「那你可知道他們當初身為管事之職,是如何運用他們的職權來凌盡我和我娘嗎?而我爹又到底是怎麼對我們母女倆置之不理的?」畢把金幾乎是怒吼著,眯緊的細長美眸里噙著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