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任性娘子 第7頁

作者︰丹菁

他也不知道自個兒是什麼時候染上這種惡習的。

「你你你……你在說啥話,我……我一句都听不懂!」她慌張得手足無措。「不同你說了,我、我要回去了!」

輕盈的身軀像是鳥兒似地自窗口躍出,剎那間消失在他的眼前。

修一念驀然大笑,愛極了她這無措的模樣。倘若要他見她待在他的身邊卻眉眼深鎖,他倒寧願把她推到無常的懷里看著她的笑顏。

一顆心跳得又急又烈,像是要竄出胸口似地讓她燒燙了臉。

全都是一念啦!哪壺不開提哪壺,听得她的心都快要停了。他怎麼可能知道她的心聲?

已經十年沒同她說過話,又忙著管理修府龐大的產業,他哪有時間注意她?

況且他連看都不看她,又怎麼會知道她對無常有一份特殊的情感?他定是故意逗她的,真是個混帳,瞧她這模樣覺得好玩嗎?

真是個壞人,十年不變!

燥熱漸退,衣無愁氣呼呼地回到無憂閣,壓根兒忘了還有個衣大娘正埋伏在她房里,等著她大駕光臨。

「回來啦?」

才剛推開房門,便見衣大娘坐在羅漢椅上,彷若等待已久。

「娘?」嗚,她怎麼會把娘給忘了?

早知道方才就該去找無常……不對,無常說了,他對她不過是兄妹之情,倘若她老是要膩在他的身邊,一定會惹他厭惡;不過他也知道她要嫁給一念的事了,可卻沒有半點反應,甚至樂觀其成!嗚,煩哪……

衣大娘對她招了招手,不容她抗拒。「過來,我同你講解一些女德,別到時候嫁進了修府,讓人嘲笑我不會教女兒。」

衣無愁扁起杏唇,滿臉的不悅。

「我不嫁給一念,況且一念也沒說要我嫁進修府。」再不悅,她也不敢拂逆她娘,但坐在娘親的面前,她依舊擺了張臭臉。「那不過是娘自個兒說的,一念他可沒這個打算。」

「不,他很快便會把你娶回府了。」衣大娘很有把握,自腿邊的妝櫃搬出一堆書籍。「來,這些書都是我托人找來的,你偷個空把這些看一看,至少要懂個三從七德。」

衣大娘也不管她拿不拿得動,硬是把書都堆到她的懷里。

「娘,是三從四德啦!」她不禁又嘆了一聲。

她這娘啊,不是不識字,就是不懂女子該懂的三從四德;然她這個豪爽的江湖兒女都不懂了,又何必又要她懂?

「隨便啦,你听得懂便成。」衣大娘啐了她一聲。

「娘……」她真是欲哭無淚。「倘若我打消進宮的想法,你是不是就不會再逼我嫁給一念?」

雖說因為娘這麼一攪和,陰錯陽差地讓她和許久沒正眼相看的一念談了一些話,總算是突破了這十年來的僵局,但她才不要這短暫的和平又因為娘的從中作梗而再次僵化。

「誰說的?」衣大娘挑高柳眉。「我就是要你嫁給一念,不管你有沒有進宮的念頭都一樣。」

「為什麼?」她不禁撒潑地吼著。「為什麼就一定要一念呢?若真要我嫁人,也不一定非他不可吧?況且要嫁的話,咱們無憂閣里頭多得是男人,我又不一定要嫁出閣去。」

「不成,除了一念以外,其他的男人都不能當你的夫婿。」衣大娘可優閑得很,壓根兒不把她的怒氣放在眼里。

「為什麼?」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因為是你害一念受傷的,你讓為娘的我對他感到歉疚。」衣大娘豪氣干雲。「你也知道我和一念的爹是有緣人,我雖救了他一命,但這恩情也早在咱們到長安城之際便已扯平;但是你……卻因為你的任性而讓一念為你受了無妄之災,難道你不該負責?」

「我……」听聞她毫不留情的指責,衣無愁不禁歛起眼來,縴指交纏著。「可一念說過了,他身上的傷根本就不要緊。」

她看他舒坦得很,雖說臉色如以往那般蒼白,身子瞧起來也瘦削了些,但他還會說話逗她生氣、挑釁得讓她發火,這不就表示他已經好多了嗎?

「那是他自個兒說的。」衣大娘自有她的想法。「一念的姊姊在宮中為嬪妃,而他爹也在幾年前去世了,那麼大的修府里頭,除了較親信的白時晴,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你要我怎麼舍得他這麼一個孩子身為長安侯,卻沒個人在身旁照應?」

「他若要個人還不簡單嗎?如娘所說,他可是長安侯,不像咱們這些市井之輩,讓皇上隨便賜個人給他不就得了?」她扁著嘴。雖說她覺得一念還是和以往一樣愛捉弄她,但再怎麼說,他們的身分還是有所不同,礙于他的身分和身上的傷,她不可能再像以往那麼放肆。

「我怎麼放心把他交給外人?」衣大娘笑得可賊了,站起身往門邊走去。「你就待在這里給我好好地看三從七德,不對,是三從四德,到了出嫁的那一日,為娘的便會把你放出來。」

「娘——」她撲上前去卻已來不及。

「你別想逃,我在外頭布下了天羅地網,你是走不出去的。」

衣無愁難以置信地推著被上了鎖的門,听著她遠去的笑聲……

娘是來真的!

第4章(1)

「哪,我現在這麼說,你應該都懂了吧?」

挑高的眉不如往常那般張狂,反倒有點欲蓋彌彰的氣息;饒是衣大娘這般豪氣干雲的江湖兒女,一旦聊起這閨房私事,也會讓她把持不住向來的雲淡風輕。

「我……」衣無愁一張俏臉可比初春絢麗的艷霞,囁嚅了老半天,卻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甚至不知道要把目光落到哪個地方。

她一直以為嫁人只需要懂三從四德的……

無所適從地微歛眼眸,睇著擺滿桌面、甚至散滿一地的珍貴書籍,還有腿邊那一頁隨著輕風掠過便露出不堪入目的秘戲圖騰,她連自己被囚在這房里多久都忘了,她只知道她不想再看那些東西。

娘為什麼要同她聊這些東西?

她沒打算嫁人啊,至少據她所知,一念也沒上門提親的意思,若硬要把她推給他,那豈不是很丟臉?

為什麼娘會這麼執意而行,壓根兒不听听她的想法?

「到底懂了沒?」見她不作聲,衣大娘也開始感到不對勁。

雖說這事兒關起房門後愛怎麼聊便怎麼聊,也不怕讓人給听去,可……這娘兒倆躲在閨房談這事兒……

她自個兒沒有娘,所以她要出嫁之際也沒有人同她耳提面命,倘若不是閣里的廚娘提起,她還不知道自個兒得對她曉以大義哩。

不過談起這事兒,還真是羞啊!所幸她就她這麼一個女兒,這難以啟齒的話語只消談一次便成,真是謝天謝地。

「我哪會懂這事兒?」人在退無可退之際總是會一改退縮之態。

衣無愁一改方才的嬌羞,隨即站起身外加拍桌子提振士氣,怒眸瞪視著軟禁她數日堅持不放人的衣大娘。

「還不懂?」衣大娘悲慘地哀號了一聲。「你這個笨丫頭怎麼還不懂?」

還要她再多說一次嗎?她不想再說了,羞死人也丟死人了,索性把這些事都推到媒人身上算了。

「我不想懂,我還不打算嫁人,我何必懂?」頗有乃娘之風,大聲咆哮不過是掩羞之舉。「娘,別提這事了,我被關在房里好多天了,你還不打算放我出去透透氣,難道你不怕把我給悶死?」

她才不要再待在房里和這滿坑滿谷的書籍大眼瞪小眼,她煩透了,非得出去晃晃不可。

「悶得死你這丫頭倒好,省得浪費我的米。」衣大娘也火了。

這勞什子禮俗,居然要她這個為娘的同她說這些閨房私密,這豈不是要她難堪?回頭非找那廚娘好好說說不可,順便栽她幾文錢,以彌補她這幾日為了專心對付這丫頭,而把閣里的事都擱下造成的損失。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