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群「家具」以為她們是在開演唱會嗎?一個比一個還要賣力,高音之繚繞簡直媲美莎拉布萊曼;而最讓她佩服的是,她們不但會自動補位,還很會搶鏡頭,自然也知道如何得到恩寵。
家具什麼時候長腳,又這麼會移動了?
眼前的活色生香、婬聲浪語並末讓她的心髒有過度的負荷,反正她就把眼前的情景當成是主人在疼惜「家具」,要不就看成是纏交的蛇群;而那都是自然界極為正常的表現,沒有什麼好意外的,盡避她心中有那麼一點點的不舒坦。
看著天晁沉醉其中,那張邪氣的俊容上有著又是痛楚又是醉迷的神情,總是會讓她紅了眼,令她感到苦澀。
所以,今年她打算再挑戰一次,看看今年還會不會發生這種現象。
「你等我一會兒,等我把這邊處理好。」天晁微喘著氣,毫不在意大床上頭與群雄共赴太虛之地的事實,更不在意讓她瞧見自己完美的體魄。
「還要多久?」
虛塵有點艱澀地問。
糟了,眼楮又開始覺得刺痛了,怎麼會這樣?
一連三年都有這種反應,她到底是在難過什麼?是因為彼此之間十世的糾纏讓她體內產生了不尋常的反應,導致壓迫到淚腺不成?
那怎麼行?總不能每次和他在一起時都流淚吧?
「虛塵,你一年比一年還沒耐性了。」
天晁被她這麼一問,連再次奮戰的興致都沒了,索性將身上的家具推開。
「那是因為你一年比一年還夸張。」
虛塵不禁嘆道。
她抬起有點模糊的眼望著今年的家具,不禁佩服他喜好的色彩愈來愈繁多了;黃的、白的、黑的、男的……
男的!?
虛塵連忙揉了揉自己的眼楮,瞠大雙眼瞪視眼前赤果的西洋美男子正對著她拋媚眼。
不會吧?
這已經無關色彩了,而是換了不一樣的容器,不再是玩賞端坐的家具了……
天啊,他到底在搞什麼?
***
「你別誤會了,他不過是一同玩罷了,別想歪了。」
天晁笑著,剌剌地躺在大床上,點根煙悠哉地吞吐著。
「女人我還沒有玩,目前為止不太可能玩到男人身上去,你放心吧!」
「我還以為你已經倦怠家具的玩賞功能,轉而朝不同的藝術領域前進了哩!」還好,還不至于太荒唐。其實也不能怪她大驚小敝,畢竟身為四方天眾,輪回在世最主要的目的,除了尋找天女的下落,自然還要傳宗接代,倘若他真要男人,她是不在意,但是長老們會很介意。
所以,無論如何,即使得拆散別人的姻緣,她也得咬牙去執行。
這是護法的使命,一切以所服侍的主子為依歸。
「虛塵,你還是像以往那般傻氣。」天晁笑著,吐了一大口煙霧,對著她道︰「其實這當中有一個人是要殺我的殺手,你知道嗎?」
虛塵睇了赤果的天晁一眼,目光隨即羞澀地移至其他站立在一旁的家具上,心里不禁譏諷著︰是啊,殺手還不只一個。依她的判斷能力,她也看得出來,每一樣家具都擁有殺手級的身材,沒要了他的命,算是他命大。
「看得出來。」
除了這麼回答,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你真看得出來?」
天晁突地站起身,邪氣地叼著煙,笑得一臉邪惡的走向她。
「主子,能不能麻煩你先穿上衣服?」見到他完美的體魄一如往常,似乎並沒有因為夜夜縱欲而逐漸松弛,她感到十分滿意。不過,她仍是比較習慣遠觀,而不習慣近距離目睹。
「不能。」
天晁邪氣地笑著。
「為什麼?」
他是暴露狂嗎?
她承認他的身材確實很不錯,不過那只局限于罷了;因為那是可以鍛練的;倘若他有興趣的話,她希望他可以順便連大腦也一起鍛練,她受夠了這種教人噴鼻血的畫面了。
她不說,可不代表她應該容忍。
「因為沒時間了。」
天晁走近虛塵,突地將她抱進懷里,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前,他像只得不到滿足的發情狂獸,自她豐挺的渾圓逐一往下探去,經過她的縴腰來到俏臀;再突地往她長裙的開釵處探去,從她的大腿旁模出一把槍,倏地轉身往那位伏子欲自地上衣服間取出手槍的西洋美男子射了一槍。
砰的一聲,房間里的各色家具隨即落荒而逃,尖叫聲不絕于耳,直到她們全都竄出玄關大門外才停止。
而一直呆立在門邊的虛塵早已傻了眼,不敢相信眼前突變的情勢。
原來真的有殺手。
「你在看什麼,把自己的家伙放回去,難不成還要我幫你嗎?」
天晁戲謔地睇著她,拿在手中的槍不斷地在她的眼前晃著,等她取回。
虛塵聞言,滿臉通紅,旋即將槍拿了回來,放在大腿上的槍袋里。
「主子,這……」
看著天晁往那個西洋美男子走去,虛塵隨即尾隨在後,跟著他一起研究他的狀況,思忖該如何處理。
「真是的,你真會挑時間來。」
天晁冷冷地喃著,用手觸及那人的鼻間,發覺他已沒了氣息,這才又走回床上躺著。
「我不知道……」
天曉得這房里真有個殺手,而且是長老要她在這時候把他接回台灣,又不是她自願來的,犯不著給她臉色看吧?
「還好我有逮到人,否則這筆帳鐵定算在你頭上。」
天晁又點上一根煙,冷峻的臉蛋讓人猜不出他的思緒。
「你這個護法也真沒用,倘若不是我這個做主子的反應快,說不定咱們倆都要死在這里了,真不知道到底是誰該保護誰。」
「我……」她無言以對。
是、是、是,都是她的錯,她不應該成為他的護法,也就不用受他的氣了。
「倘若不是我聞到他身上有硝磺的味道,你早躺在他現在躺的地方了。」
天晁不客氣地又是一陣數落。
虛塵往後睇著那個男人,死相之慘令她有點想吐。
「還不都是你自個兒不檢點,否則怎麼會有人要殺你?」她試圖發出微弱的反駁。
四方天眾自第一世輪回到這一世,已有近千年的歷史,然而以往從不曾出現過被殺手狙擊的事情,如今卻被他遇上了;除了是因為他的私生活糜爛,可能因此招惹到某些人而遭狙殺之外,她想不出其他原因。
他在美國不過是領導一間有關科技開發的分公司,又不像東方持國天在日本領導的是「韋馱」地下組織,怎麼可能會招惹古怪的殺手上門?
那是他自個兒的問題,她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
而且,話說回來,倘若不是她來的話,倘若不是她隨身攜帶武器,他又怎麼能夠月兌離險境?他該要感謝她的,不是嗎?
「你是這麼認為?」他的語氣有著刻薄的訕笑聲。
「你要是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以這個姿勢死在這張大床上。」那可真的是很丟臉。
「那有什麼不好?人不瘋狂枉少年,倘若可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天晁輕勾起唇角,笑得恣邪。「更何況我有如此俊美的皮相和令女人沖動的身軀,縱然是這樣的死態,怕也是風光。」
「你……還好我身上有帶槍,要不然真的可以順遂你的希望了。」
她敗了,真的敗了,而且還敗得很慘。
他的腦袋已經沒有用,也不用再鍛練了,就放著讓它腐爛到底,要不然就等著被他亢奮的男性賀爾蒙侵蝕。
「我當然知道你身上有帶槍,更知道你會在這個時刻到來。」
「咦?」
「從前年開始,你幾乎是以百分之百的準確時刻來到我這里,我想今年應該也不例外,要不然等你來也可以為我收尸啊!倘若你中意我的身體,我也不介意你趁此玩弄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