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世是個關鍵,攸關天女的存亡,亦關系著四方天眾的神格。
族內長老以此為慎,聯系著進入二十一世紀的世界搜尋網,一方面盡其一切的尋找天女的下落,一方面則等著族內四位轉世的天眾覺醒。
東方持國天︰天昴——身處日本天眾分部
西方廣目天︰天昂——身處台灣天眾總部
南方增長天︰天昱——身處英國天眾分部
北方多聞天︰天晁——身處美國天眾分部
四人所主持的雖然是跨國際的分公司,實際上卻是屬于天眾的搜尋網,時時注意著天女的動向,尋找天女的下落。
時間不多了,即將進入最後倒數……
人間界的天眾總部,開始撼動!
楔子
「爸,你不要走,媽在叫你,她一直在叫你……」嬌女敕的童音帶著泣血般的嗚咽,聲嘶力竭的吼著,一雙小手正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留下眼前的男人。
「走開!」天序無情地拍開小孩的手,嫌惡地瞪視他。「你這個不識大體的笨蛋,你真以為我會在這里耗上那麼多時間嗎?我告訴你,下次別再用這種方式找我,否則我會將你和她一並趕出這個地方!」
啐了一口後,天序拉開門便打算離開,卻發覺身後的小孩仍抓住他的腳,他倏地踹開他,讓他遠離他的身旁。
小孩應聲跌在地板上,雙手抱月復蜷屈在地上,痛苦地抬起布滿椎楚的小臉。
「爸,媽只是想你,她想要見你一面……」
他們不是夫妻嗎?為何連要見上一面也得先排行程表呢?
「可惜的是,我不想見她!我不想見她這個歇斯底里的女人,你懂了嗎?」天序嗜血地笑著。「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倘若還有下一次的話,我會將你們母子倆趕出我的視線,懂嗎?千萬別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撂下狠話,天序頭也不回地離開,似乎忘了躺在地板上的孩子正是他眾多孩子中的一個。
厚重的鐵門被拉上,門內是窒久的靜寂和母親在房內隱忍的抽噎聲,這情景不禁令躺在地上的天晁紅了眼眶。
他知道他的身份上不了台面,他知道自己是他可有可無的孩子,但是母親呢?
不原諒他,絕對不原諒他!不管用什麼手段,他會讓他知道,他不該用這種態度對待他,他會讓他跪在母親的面前認錯!
第一章
美國紐約
天空是一片朦朧的灰藍色雲層,有幾道光線卑微地在雲層中苟延殘喘,淡淡地篩落在甫入冬、天未明的大地上。
一名女子自一部計程車內走出,縴細的柔荑拉攏身上的大衣,站立在紐約市中一棟高級公室前,輕掀著濃密如扇的眼睫,向上仰視數不清樓層的大樓;她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後走進公寓里。
進入電梯,她熟練地做著吐吶,想要安撫過度躁動的心,然一時之間卻遏抑不了自己近情情怯的心,只能任由強烈的心跳令自己的身子戰栗不已,面無表情地看著電梯停在目的地十一樓。
她挑起柳眉,一雙水眸不禁翻了翻白眼,似乎在自嘲自個兒的自做多情,隨即如壯士斷腕般走出電梯。
她微顫著手自手提包里拿出鑰匙,停在房門前,有點猶豫。
是不是該先給他一通電話?她不禁思忖著,然而手中的鑰匙卻已經無法後悔地插人鑰匙孔中,甚至連進入房間的辨識卡也已經從偵碼器上劃過,沉重的鐵門已然在她的面前打開,只要她伸出手稍稍推開,便可以通行無礙。
還是猶豫著……想見他,又不想見他……
可是長老的命令又容不得她違逆,盡避不想見他,她還是得硬著頭皮見他;而且還要將他帶回台灣,只因一年一次的天祭正等著他!
不管了,茲事體大,容不得她感情用事。
很無奈地又嘆了一口氣,她推開門之後,鐵門自動地關上且再次上鎖,她只消往前走,經過玄關到客廳,再從客廳旁邊的長廊走到盡頭,便可以到達他的寢室。
她向前走著,望著里頭是仍是一年多前所見到的灰色系裝潢,不禁挑了挑眉;她開始懷疑他根本就不住這里,否則依他如此喜新厭舊的人,怎麼受得了一成不變的室內擺設和設計?
依他的外貌和財勢,怕是夜夜流連在連他也不知道名字的女人堆中吧!
嘖,為什麼她的主子是個私生活如此糜爛之人?
轉世投胎的四方天眾身邊定會有個護法,而這個護法必須依先祖所遺留下來的祖訓而效忠天眾;護法乃是世代傳襲至今,她是最後一代的護法了,自然她的主子亦是最後一代。
可為何他人的主子全是雄才大略,偏偏她的主子卻恁地玩世不恭?
游戲人間的花名甚至已經傳到台灣總部長老的耳里,讓人想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都沒辦法。
最糟的是她必須負責他這個爛攤子,甚至還要將他帶回台灣。
唉!不是她嫌棄他,而是他嫌棄她在先。
因為護法通常是留在台灣總部接受各項訓練,而天眾們則是被分派到各個國家作修業,亦是為了往後會面臨的一切作準備。遂她一年頂多見他一次,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應該也過了近二十年;然而他一年一年的變,以她追趕不上的速度掙月兌了天眾體制,像是月兌韁的野馬優游在紐約這個放蕩的城市里。
現在的他和她第一次見到的他相差甚遠,甚至會讓她以為自己的主子換了人的錯覺。
可事實擺在眼前,他還是他,他還是天祭佔卜後所找到的北方多聞天的轉世,遂他仍是她必須效忠的主子。
不過,要在他覺醒、記得前世記憶之後,她才會承認。
四方天眾中,唯有東方持國天和西方廣目天覺醒,其他的南北兩天眾還在努力當中呢!
或許正如長老所說,日子太久了,血緣沖淡了神格,讓部分的記憶蟄居在體內;在這最後一世中,倘若四大護法的天祭無法喚醒天眾,以致找不到天女的下落,那可就……
唉!
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重點是她要怎麼說服他回台灣?
倘若他堅決不回台灣的話,那豈不是太侮辱她這個護法的名譽了?
又嘆了一口氣,她雙眼直盯著眼前的門把,心想只要一轉開門把,或許她便可以見到他躺在里頭,但是也有可能不在這里。
當然啦,還有一種最差勁的可能性,也是她最不希望見到的。
不過,她的運氣真差!
當她轉開門把一見,隨即狠狽地閉上雙眼,微惱自個兒每次的預感都這麼準,跟去年和前年一樣的準——一地的衣服,里頭的擺設沒變,唯一變的是其中的「家具」……
「主子。」
她輕喊著。
她是故意的,反正每次都會看到相同的陣仗,她也開始感染到他的惡習,慢慢地變得麻木不仁。
「虛塵?」
天晁自女人懷抱里抬起一雙邪魅惑人的眼眸,戲謔似地輕勾起迷人的唇角,露出一抹可惡的笑容。
虛塵斂眼睨著他,發現他果真是一年比一年還荒唐。她仍記得前年這里頭只有一件玩賞用的「家具」,到了去年已經激增到三國鼎立的地步;今年更是不得了,眼下恐怕是群雄割據的景況了。
倘若可以的話,她真想跟其他的護法換主子,只要不用見自個兒的主子愈戰愈勇,屢建佳績。
他也不想想,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千里迢迢自台灣來到紐約,他卻每每讓她見到最精采、完全無剪接、無特殊處理、無噴霧、無馬賽克,且具備杜比51環繞音響的現場實況轉播,要她如何受得了?